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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生命裏不可承受之重2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著,每一天都重複著前一天的生活,每一天都是那麽相似,每一天卻又不盡相同。


  一切的事情似乎是眨眼之間,發生,然後結束。


  吳啟超出國後會時常打電話來,很多時候,艾暢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個電話號碼,卻就是沒有想接的欲望,總是看著手機從顫動到停止,看著屏幕上顯示著“一個未接電話”,再看著屏幕變成黑色,然後將那個電話號碼刪除。有時候,即使接了電話,一般都是吳啟超在說,她在聽,感情總是淡淡的。


  八月中旬的時候,吳啟超又一次打電話來。艾暢接了後,就聽見吳啟超在電話裏說:“艾暢,我馬上就回來,到機場接我。”


  艾暢按照吳啟超的話做了。


  路上堵車,所以當艾暢到了機場的時候,吳啟超已經下了飛機。


  吳啟超看到艾暢,就跑過去一把拉過她把她擁進懷裏。


  艾暢從吳啟超的肩頭看過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茫然。


  吳啟超鬆開艾暢,從口袋裏掏出枚戒指,然後不由分說的套在艾暢左手的無名指上後附在她耳邊說:“別忘了我走之前我們的約定,我說過我回來我們就準備結婚。”


  艾暢低下頭,看見那枚戒指在她手指間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心裏發慌,悶的喘不過氣來。


  接下來的幾天似乎總是特別忙碌。


  訂飯店,訂婚紗,拍結婚照,這一切幾乎都是吳啟超一個人在忙,而艾暢覺得自己似乎隻是一個木偶,一直被人牽著線走,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在表演著什麽,隻是看到一個個觀眾都很開心的笑著。


  在拍婚紗照的時候,所有人都誇獎艾暢很漂亮。可是當艾暢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她覺得鏡子裏的人竟是那樣陌生。雖然妝容精致,雖然衣衫華麗,可是,那一雙眼裏,卻有著隻有她才能看的到的空寂和迷茫,華麗的外表下,她知道有一顆心在那裏掙紮,在那裏哭泣。於是,她就困惑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違心。於是,她突然就想逃了,可是又不知道能逃到哪裏去。隻能由著心在身體裏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哭泣。


  拍完婚紗照,艾暢跟吳啟超回到吳啟超的住處,天已經黑了。


  吳啟超在浴室裏洗澡。


  艾暢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城市裏一盞盞漸漸亮起的街燈發呆。


  吳啟超洗完澡出來說:“你真的要等到結婚後才肯搬過來嗎?”說完後過了好久都不見艾暢出聲,於是走過去從後麵抱住艾暢,感覺艾暢像是受到驚嚇般在他懷裏顫抖了一下。


  艾暢說:“我要回去了。”說完就拉開吳啟超抱著她的雙手,繞過他就要離開。


  吳啟超突然拉住艾暢搬過她的身體,使她麵對他,他的吻也隨之洶湧而來。


  艾暢驚慌的看著吳啟超,待她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本能的拚命推開他,卻不料被他騰空抱起。


  吳啟超把艾暢扔在床上,把她壓在身下強吻著,在感覺她失去反抗的時候,他也終於停止了他的所有動作。他看著她,看到她的眼裏盡是茫然和冷漠,他欲望瞬間被她冷漠的眼神澆滅了。


  “為什麽不反抗了?”吳啟超看著艾暢問道。


  “別逼我。”艾暢茫然的望著天花板淡淡的說道,她聲音很輕,卻很堅決。


  吳啟超翻過身躺在艾暢旁邊,腦海裏百轉千回。他想起來那天艾暢被子懌親吻的情景。那天她也驚慌,卻不反抗,這讓他心裏覺得很不公平,可是不公平又能如何,他是在知道他們的關係後,在知道他們隻之間的感情後,還是選擇跟她在一起的。他以為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甚至包容她心裏住著另一個人,他以為他可以把她感動,以為總有一天,他會替代那個人住進她的心裏。然後,他又想起,他從國外回來,那天在機場抱住她,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瞬間變得僵硬,他以為她是因為羞澀,現在才明白,那是她對他的反抗。關於他提及的結婚,她沒有反對,也沒有認同,也以為她是默認了,現在才忽然明白,她隻是一直處於茫然中。


  吳啟超的手機響了,是之前約好的幾個朋友打來的。


  吳啟超接了電話後說:“我約了人吃飯,你也跟我一起去,還有,我們結婚的日子就定在國慶節,我跟我這邊親戚朋友通知,你那邊你自己看情況通知。”吳啟超的語氣完全是命令式的。艾暢看著他,聽到他提及的那個日期,她的心頓時尖銳的疼了一下。離國慶節隻剩下一個月了,她不明白自己難道真的就要嫁給吳啟超了嗎?

  吳啟超的那些朋友,有男有女,有艾暢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


  寒暄過後,吳啟超向大家宣布了結婚的日子,大家都說著一些恭喜的話,而艾暢隻覺得那種場麵很混亂,她有種想逃的欲望。


  吳啟超的手機響了,吳啟超離席去接電話。


  有個女孩向艾暢道喜,然後向她敬酒,是那種辛辣的白酒。艾暢說了聲謝謝,然後拿起吳啟超剩下的一小杯一飲而盡。其他人看著艾暢把酒喝完,拍手叫好。


  艾暢在喝完那杯酒後覺得頭暈,但她強忍著沒讓自己趴下,好多事情在腦海裏像是無聲的電影一樣回放著,越來越清晰。她尷尬的向其他人笑笑,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吳啟超接完電話過來,見艾暢的樣子很是茫然,然後從其他人口中才得知艾暢喝過酒,於是他叫服務員泡了一壺濃茶過來給艾暢倒上。


  酒桌間觥籌交錯,艾暢突然就覺得眼前的每一張臉都是那樣陌生,其中包裹吳啟超的臉。那些張臉在她麵前晃動著,她突然就覺得惡心。暈乎乎的站起來。


  吳啟超見艾暢站起來,於是也趕緊起來扶住她,看到她臉色蒼白又極力忍著難受的樣子,什麽也不說就扶著她往洗手間走。


  艾暢一到洗手間就開始吐,她並沒吃什麽東西,所以吐出來的都是膽水。


  把胃裏那些東西吐出來後,還是覺得舒服了些。胡亂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就覺得陌生。


  吳啟超雙手扶著艾暢的肩膀,不悅的數落道:“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喝?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艾暢從鏡子裏看了吳啟超一眼,然後笑了,她想起了子懌,她想起她喝醉後子懌背著她回學校。她想起她喝醉了,子懌守著她,怕她冷,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給她。她想起子懌說:“艾暢,不要答應做別人女朋友,即使那個人比我優秀也不要答應……”她想起子懌說:“也許時間會讓我忘記你,但我不想忘了你……”她想起子懌說:“我把酒換成了可樂……”她想起子懌突然就吻了她……


  艾暢說:“我注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跟你有關係嗎?”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吳啟超以為是自己的那句話讓艾暢傷心了,正在懊惱為什麽要說出那樣的話來的時候,就聽見艾暢又繼續說:“子懌在我再怎麽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都不會責怪我的。”聽了這句話,吳啟超的心馬上像被什麽狠狠的刺了一下。


  那頓飯不知道是怎麽吃完的。


  出了飯店,艾暢依然覺得頭有些暈,她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看著街邊那些不斷閃爍的霓虹燈,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那些連成一片的車燈,在她的視線裏翻來覆去的旋轉著,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


  吳啟超告別了他的那些朋友過來扶著艾暢,艾暢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而艾暢的那種眼神也讓吳啟超覺得特別陌生又心疼。


  吳啟超看著艾暢眼裏蓄滿了淚水,卻沒讓那淚水滴落下來。他看著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


  吳啟超說:“艾暢你沒事吧?”


  艾暢依然看那些街燈沒有理會吳啟超,她推開了他的手,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前慢慢向前走去。


  吳啟超看著艾暢的背影,有種無力感,覺得整個世界在艾暢的背影裏漸漸的變得無聲。


  艾暢拿著手機,她先按下了子懌的號碼,可是手指放在接通鍵上卻久久的按不下去。她感覺自己走在一條沒有盡頭又看不清方向的路上,她不想再往前走,她想回頭,可是,身後卻已經沒了路。


  艾暢還是把子懌的手機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刪除,刪除完後,覺得心裏也是空落落的難受。


  艾暢撥了靜研的號碼。


  靜研的手機接通了,艾暢聽到手機那頭傳來曉航的聲音。


  艾暢說:“曉航,我想和靜研說說話。”


  曉航聽到艾暢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在手機那頭壓低聲音說:“艾暢你怎麽了?”


  艾暢帶著哭腔說:“靜研不在嗎?”


  手機那頭過了半天才又傳來曉航的聲音,曉航說:“靜研已經睡了,她這段時間好像總是特別困。”曉航說完這句,然後等了半天不見艾暢出聲,於是他問道:“艾暢你有什麽事能告訴我嗎?要不我幫你叫醒靜研。”


  艾暢抽泣著說:“別叫她了,曉航,我的婚期定下來了。”艾暢說完這句話就泣不成聲了。


  聽見艾暢的哭聲,曉航有些慌神了。他說:“艾暢你別哭,要當新娘子了該開心才是,哭就不好看了。”曉航在電話那頭安慰著艾暢,心裏卻想著子懌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艾暢說:“我到現在才發現我不想嫁給吳啟超,曉航,我想子懌。”艾暢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了艾暢的電話,曉航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看向臥室裏熟睡的靜研,悲傷和幸福便一起在心裏蔓延。


  曉航撥通了子懌的電話。子懌接通了電話,還來不及開口,就聽見曉航說:“子懌,你給艾暢打個電話吧。”


  子懌聽了曉航的話愣了下,他問道:“艾暢怎麽了?”


  手機那頭久久的沒了聲音,當子懌想要再追問的時候,曉航已經掛了電話。


  子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撥通了艾暢的電話。


  艾暢接了電話,子懌叫了一聲艾暢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直到手機那頭傳來艾暢壓抑著低聲哭泣的聲音。


  子懌焦急的問道:“艾暢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艾暢哽咽著,然後努力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艾暢說:“子懌,我要結婚了。”


  子懌感覺整個世界似乎在艾暢話音落下的同時瞬間安靜下來。他機械的“哦”了一聲,拿著手機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眼淚便再也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幾分鍾後,子懌趕忙把手機又放回耳邊,他對著手機說:“艾暢,不要嫁……”而手機的那頭,艾暢久久的沒有聽到子懌的聲音,於是掛斷了電話,子懌的那句“不要嫁”的話停滯在了艾暢掛斷電話的瞬間。


  子懌開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的媽媽給他開了門後,他直接就進了自己的房間,踢掉鞋子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


  子懌的媽媽看著子懌進門時一臉疲憊又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她跟著子懌進了房間,在子懌裹得嚴嚴實實的身體推了一把說:“怎麽這會兒回來,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了吧。”


  子懌依然把自己全部裹在被子裏,聲音嗚咽的說:“艾暢要嫁人。”子懌說完把頭從被子探出來看著他媽媽,子懌的媽媽這才看到子懌的眼睛紅紅的,有些腫脹。


  子懌的媽媽坐在子懌身邊問:“然後呢?”


  子懌說:“知道她找了個好歸宿,我該祝福她的,可是,我的心裏真的很難過。”子懌說著,眼淚又掉落下來。


  子懌的媽媽在子懌身邊躺下,拍拍子懌的頭,歎息著拉過子懌的手。然後就看到子懌掛在手腕處的十字架項鏈。


  子懌的媽媽並沒有過多的去理會兒子的悲傷,而是把那個十字架項鏈拿在手裏把玩著,然後說道:“這條項鏈應該是一對吧?”說著就坐了起來,在子懌床頭櫃的抽屜裏翻騰了一陣,找到了另一條項鏈,項鏈上的十字架是空心的。


  子懌的媽媽把她翻出來的那條項鏈的空心十字架吊墜和子懌手腕上的項鏈的實心吊墜相扣著,兩個十字架正好結合在了一起。


  子懌起先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媽媽在做什麽,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就看到了合在了一起的十字架吊墜。於是他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


  子懌把兩枚十字架分解開來,拿著那條空心的問道:“這條是哪裏來的?”


  子懌的媽媽說:“還不是在給你整理衣服的時候掉出來的。”


  子懌感覺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的問道:“哪件衣服?”


  子懌的媽媽說:“就是你從國外回來時穿的那件。”說著就起身到子懌的衣櫃裏拿出那件衣服扔到子懌懷裏。


  子懌看著懷裏的衣服就愣住了,那件衣服他隻在那一個冬天穿過,當時從國外回來,顧不上換衣服就和曉航去找艾暢了。


  子懌把衣服扔在了一邊就跳下床,邊穿鞋邊說:“你怎麽不早說啊?”


  子懌的媽媽說:“你從回國到現在一共才在家呆過幾天,我想說你也得給我時間才行!再說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我也不知道你那個是做什麽的……”


  子懌穿好鞋子,把那兩條項鏈攥在手心裏,也不管他的媽媽在說什麽,抱著他媽媽的頭在她額頭上使勁的親了一下說了句:“多謝你了!”然後就匆忙的往外走。


  子懌的媽媽跟在後麵叫道:“你剛回來又想去哪?”


  子懌邊開門邊說:“我這次一定要把艾暢帶回來!”話音落下,人也消失在了門口。


  曉航打電話給艾暢的時候離艾暢和吳啟超結婚的日子隻剩下三個星期了。可是從定下婚期的那天開始,艾暢就再也沒有見到吳啟超了。吳啟超不來找她,她也懶得去過問他的任何事情,甚至她覺得自己是刻意的逃避著不想見他。


  曉航在電話裏說:“艾暢,拜托你到哈爾濱來一趟吧。”曉航的聲音有些沙啞,於是艾暢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擔心的問道:“曉航你怎麽了?還是靜研出什麽事了?”曉航說:“你來了再說吧。”


  艾暢在接到曉航電話後就向公司請了假,然後買了當天去哈爾濱的車票。


  曉航在火車站接艾暢。三個多月沒見,艾暢覺得曉航比結婚的時候看上去憔悴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也是無精打采的。


  艾暢呆呆的看著曉航,覺得自己整顆心懸在了半空,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曉航說:“艾暢,靜研懷孕了。”


  聽了曉航的話,艾暢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艾暢笑著瞪著曉航說:“你什麽意思啊?靜研懷孕了你不但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還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曉航看著艾暢說:“艾暢,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來,你無論如何要勸靜研打掉那個孩子,算我求你了!”曉航說完眼睛就紅了。


  艾暢看著曉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覺得曉航那麽愛靜研,她不相信這是曉航能說出的話。


  曉航繼續說:“靜研她不能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會要了她的命!”


  艾暢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呆呆的看著曉航,輕聲問道:“為什麽?”


  曉航說:“我不想瞞你了,靜研她有心髒病,那天她突然暈倒了,我帶她去了醫院,醫生說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如果不終止妊娠以後大人孩子都會沒命……”


  艾暢沒聽到曉航還說了些什麽,她隻覺得她眼前所看到的景物一片混亂,各種聲音在她耳邊尖銳的呼嘯而過。幾乎是不受控製的,艾暢抬手就在曉航臉上煽了一巴掌,那一巴掌她近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然後眼淚便洶湧而出。


  艾暢沒有形象的叫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愛靜研!你拿什麽愛她啊?!她懷孕三個多月了你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你知道她不能生孩子為什麽還要讓她懷孕啊!你為什麽要害她啊!”


  艾暢罵完了就蹲在地上哭,曉航捂著被艾暢打過的那半張臉,看見艾暢把頭埋在雙臂中,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曉航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感覺自己的胸腔裏頓時都充瞞了血腥味。


  艾暢見到靜研的時候,靜研正躺在床上,房間裏放著舒緩的鋼琴曲。


  看見艾暢,靜研起先覺得驚奇,但是當她看到艾暢和曉航都紅著眼睛的時候,她就明白了艾暢來哈爾濱的原因了。


  艾暢看著靜研的肚子,靜研穿著寬大的睡裙,從表麵上看不出來任何懷孕的跡象。


  靜研見艾暢盯著自己的肚子看,於是笑了下說:“你知道了?”


  艾暢紅著眼睛抬頭看向靜研的臉說:“你為什麽那麽傻啊!”


  靜研看向站在一旁的曉航說:“你去超市裏買點菜吧,反正你也沒去上班了,跟艾暢在家吃飯吧。”


  曉航看了艾暢一眼,然後就出去了。


  靜研說:“暢,這是我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說我傻吧?”


  艾暢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氣說:“研,打掉這個孩子,咱們不要TA了好不好?”


  靜研笑了下說:“你在說傻話吧?都快四個月了,孩子都成型了,那是一條生命你知道嗎?”


  聽了靜研的話,艾暢的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她帶著哭腔說:“曉航他操的什麽心啊?!現在才知道你懷孕。他早幹嘛去了?”艾暢說完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靜研說:“你別怪曉航,我有意要瞞著他,他又怎麽會知道。”


  艾暢盯著靜研說:“其實你早就知道了?”


  靜研笑著點點頭。


  艾暢激動的叫道:“你不要命了嗎?知道自己不能要小孩當初還不把TA解決掉,而且還要瞞著所有人。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啊?”


  靜研說:“我不認為我是在折磨自己,相反,我覺得這是我有生以來覺得最快樂最有意義的事。”靜研說著手在自己稍微隆起的肚子上輕輕撫摸著,“暢你知道嗎?當自己身體裏還有一個生命的存在,TA身上流著你和你所愛的人的血,那種感覺不是用幸福就可以形容的。”


  艾暢一味的抹著眼淚不說話了。


  靜研說:“暢,你知道我的,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得了的。我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就一定要留下來,即使用我的命換TA的命。”


  艾暢說:“可是你為我們想過沒有?你為什麽這麽自私啊?”


  靜研看著艾暢,好半天才說:“暢,當年你有了孩子你就會知道,其實每個母親都是自私的,不管遇到什麽事,心裏首先想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希望TA健康,希望TA快樂,希望TA幸福。其實我真的很想像別的正常的女人一樣,在知道懷孕的第一刻跟自己的老公一起分享這種喜悅,然後安心的度過整個孕期,最後再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跟老公一起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看著TA長出第一顆乳牙,聽TA呀呀學語,教TA說話,教TA走路,看著TA邁出人生的第一步,教TA讀書,送TA上學,為TA買各種TA喜歡的玩具、零食和TA所喜歡的任何東西,然後再看著TA長大結婚生子……可是暢你知道嗎?在我知道我懷孕的那一刻,開心過後我就不知道自己是種什麽樣的心情,我當時真的很想和曉航能一起分享這種喜悅,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同意我要這個孩子,我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難過不想讓他傷心,所以我隻能盡量拖延時間瞞著他,甚至我都想過不聲不響的離開他。我也害怕,我害怕我今生不能和曉航一起走完,我怕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挺不下去了,我怕曉航為我難過。可是,暢,這些天我隻想通了一件事,有些東西如果堵在生命的必經之途上,與其逃避,不如勇敢的麵對。”靜研說完這些話便泣不聲。艾暢隻能默默的陪她流眼淚。


  房間外,曉航站在門口聽著靜研所說的每一句話,然後仰起頭,認淚水在臉上肆意漫延,他握緊的拳頭,生硬的讓指甲嵌進了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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