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武鬥與文鬥
米淵這邊輕鬆迎戰，緣合上人這邊亦是自信滿滿。
與米淵相同，這次比鬥是緣合上人的首戰，還是他築基後第一次在眾人眼前亮出實力。是以除了確保勝利的戰果以外，更有藉此震攝其他門派之目的。
依據五祈峰傳遞的消息，昨日初賽過後，元熙山山長韓亦又帶了一批門派領頭，晚間去拜訪了卯真基地的院落。當中商談了什麽無從查探，但這般一批兩批的門派殷勤過去拜訪（五祈峰可都派人盯著），卯真基地聲勢坐大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再加上，不斷有消息進來匯報卯真基地與南大區之間正式開啟的“戰事”。而隻消半天，南大區內部已是亂潮紛湧，不斷有居民不顧禁令撤出南大區以外，留在區內的還出現了推翻上官齊的凶猛聲浪。
而這些亂象的發生，都隻是因為卯真基地登了三則公告而已！
卯真基地甚至連一發子彈都還沒見打向南大區，就已經能影響群眾如斯！
雖說人人心中都知卯真基地販賣的那些小東西著實好用，可隻消半年不過，卯真基地就能透過這些掀起如此風浪，輕易動搖一個大基地的根本秩序，試想，要是同樣招數套用在五大派頭上，五大派是否能幸免於南大區相同的結局？沒人敢說，也沒人有把握，昨晚五大派的密會上，五位門主的表情都不輕鬆。
所以，他們接下來的盤算；那個想聯合五大派之力逼迫卯真基地交出煉器法門的計畫，之後真能順利施展？施展後真能不被報複？南大區此刻的亂象重新提醒了他們，卯真基地不僅是個單純的門派，它是個真真正正、有城有人、還備受民眾支持的基地！
也因此，五大派密商的結果是，見機行事。不過在最終目的達成前，無論如何，比鬥大會上絕對要一路狠狠壓製卯真基地才行！不止是要給卯真基地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行事在強大武力麵前得好好收斂，在旁那些個開始傾向卯真基地的牆頭草門派，也必須威嚇一陣！
而執行這等重要的任務，非步入築基的緣合上人莫屬。
米淵的決戰第一戰，就在五大派的暗盤操作下，直接對上了緣合上人。
不過在比鬥開始前，得先就比賽規則說明幾句。
無論五大派暗地想裏搞什麽事，明麵上，比鬥大會還是以交流為目的，從而，勝負的論斷就不會苛刻地要求生死存亡。除了參賽的一方主動認輸以外，另一種分勝負的方式，就是拍到對方要害處就算，俗稱點到即可。這是武鬥輸贏的認定方法。
有別於武鬥，還有另一種文鬥的比賽模式。也就是經由比鬥雙方的同意，挑選出某個特定的範疇，例如靈力大小、防禦力高低、甚至移動速度之類的，直接比試出高低就算。
先前場中所進行的比試，文鬥很少，武鬥較多。畢竟人各有所長，要是係別不同，很難就文鬥項目達成共識。好比一個火係的肯定不會想跟風係的比移動，一個水係的肯定也不想跟土係的比防禦。這種情況下，直接打一場更幹脆。
米淵這個魂係，對外宣稱是風係覺醒者，原是不想讓人察覺他太過特殊的能力。而偽裝風係，隻需把速度弄得快一些就行。他先前在易祺的監督下練過一套身法輕巧靈動的劍法，從來也沒真正派上用場過。這次有個施展拳腳的機會，米淵挺有些躍躍欲試的。
是以一上場，米淵就取了空間裏的小劍，也是兩位前輩留下的法寶之一。持劍一抖，古樸小劍頓時放大為手臂長短，米淵挽了個劍花，自覺帥氣地拱了拱手。
臘臘寒風中，米淵為了比鬥首次把毛皮披風給脫了下來（初賽時都被易祺阻止了）。在場之人這也才算看清一直被卯真基地城主給護在身邊的米淵的長相。
就見這名看著隻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微微下垂的眼角透著無害，眯眼的笑意不帶張揚而是和善更多，溫潤如玉的膚色更讓人禁不住擔憂，一身單薄的衣裝會不會被寒冷的山風給凍壞了。甚至年輕人身上，尋不到一絲末世人的狠勁與淩厲，更像是末世前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少爺。
一些人不由暗自猜測，難道是卯真基地自知勝不過，幹脆派了個……平常該是被好好供著的副城主上台玩玩？
別說，米淵還是易城主大婚宴客的另一半，身分份量有了，派出來不能說看不起比鬥大會。能力就算不足，輸了也能說句年輕力弱，不算代表基地實力。如此想來，卯真基地這手安排，倒是能在新門派戰力不足的條件下，在比鬥大會上盡量顧及門派顏麵。
這些人自以為想通了卯真基地的真正打算後，這會兒再看緣合上人這頭擺出的架勢，就很有種大人欺負小孩、以大炮打小鳥的感覺了。
緣合上人見狀，臉色亦是不好。他沒想到卯真基地竟是如此狡猾，就派了個毛頭小子出場，來避免正麵對決。就算米淵貴為卯真基地副城主，但見他這副青澀模樣，要真在場上贏了這人，緣合上人想藉此震攝其他門派的目的，也會被削減許多！
思及此，緣合上人不免有些狐疑，想著這是卯真基地費盡心思的計算？還是五大派之中其實出現了背叛者，所以提醒了卯真基地反製？他眼神迅速掃過其他四派，隻見四位門主的臉色亦是眉頭緊鎖，一派凝重。
緣合上人正欲細辯，卻又突地領悟，此時不正是華坤門出頭的大好時機？無論如何，隻要自己能成功壓服卯真，就五大派威名之維持，當屬首功，就算是五祈峰之後再強，亦是無法抹去華坤門的功勞！華坤門心心念念要超越五祈峰的契機，豈不正是眼前這個機會！？
為此，緣合上人眼底並出野心的火花，心底快速盤算後有了定計。緊接著他雙手一拱，對場上米淵不疾不徐說道，“米副城主年輕有為，今日得有切磋之機會，實在榮幸。不過在下更重貴我兩派情誼，是以想以文鬥方式進行，不知米副城主意下如何？”
緣合上人這話明麵上是點明米淵這毛頭小子份量不夠，看在卯真基地的份上，他就配合著用文鬥比試就算，也不那麽欺負人。然而實際上，緣合上人真正考慮的是武鬥必須點到為止、不得傷人，不僅贏了沒有多好看，所能展現出的實力亦是有限。可若是用上文鬥的話，不對人的話完全無須留手，隻要靈力或力量爆發出來，給所有人的震攝該是相當足夠了。
四大派的門主在旁稍稍琢磨後，立刻明白緣合上人的真意，心中不無暗歎這老道麵上說的謙謙有禮，背地裏的心眼可真沒少用。
而劍花都挽好的米淵可不會想那麽多，隻是好奇，“文鬥怎麽比？”
緣合上人淡淡一笑，“你我二人既然靈根不同，要不就反璞歸真，比試最基礎的靈力如何？”
與修煉境界最直接相關的就是靈力大小。境界越高、自然靈力越強。要是米淵真是練氣境界，緣合上人這個已經築基的如此提議，簡直可說是不要臉皮了。不過在緣合上人眼裏，他不管提出文鬥武鬥都是大占米淵便宜，所以這麽說也就無所謂。
隻不過，米淵是個隱藏的金丹，先前他還擔心即便境界更高，對戰經驗不足恐怕吃虧在這上頭。這會兒對方主動提議不比武、隻比靈力，完全放棄自己已有的優勢，米淵不覺透出幾絲心虛，“這怎麽好意思？”
而這句話聽在緣合上人耳裏的解讀，卻是文鬥得以避開武鬥打輸的狼狽，所以采用文鬥對於米淵來說是更加有利的。故緣合上人嗬嗬一笑，“小友不必客氣。本來比鬥真義就在於切磋，隻消能從中有所領悟，無論形式為何、勝負為何，皆僅是大道途中的磨礪而已。”
都用上“小友”了，緣合上人這個前輩的譜不知不覺就擺了出來。
米淵聞言點頭，“如此便依上人所言。”
緣合上人也滿意頷首，接下來簡略說明靈力的比試方式：“靈力化勁法”。也就是直接把靈力化作勁力，打在山石上比試出大小。由動靜大者取得勝利。
然而因事出突然，五祈峰並沒有預先準備比試的山石。大夥兒當場商量之後，決定讓比試的兩人直接打在比武場邊的山壁上。附帶一提，進入比鬥環節後，比武的場地已不是最先的山峰高處，而是五祈峰在另一個山頭設置的比武場。
而比武場邊的山壁陡峭、堅硬，高約六、七層樓，山壁往上的山頭因地勢陡峭並無其他建物。若是因勁力坍塌，不會造成額外的人員或財物損失。為了配合緣合上人文鬥背後的“目的”，若塵真人即便稍有不願，也很快同意了這個方案，並獲得在場大部分人的讚同。
在旁的米淵，視線不僅往山壁上看，也往山壁下瞄了瞄，有些擔心地問，“萬一波及山壁下方，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