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去的秩序
水仙隻覺得臉皮像火在燒一般燙。
她看都不敢看向易祺，就怕見到他臉上的嗤笑。
這群人難道不懂，這個小隊裏，說話最沒有份量的就是自己麽？他們憑什麽以為易祺他們會為了自己拿出東西？是表象看起來唯二的覺醒者？還是有什麽誤會的！？
水仙嘴裏發苦，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回答，肯定是要斷了親的。
沒想到她與二舅家，最終還是這個結局。
易祺卻在這時淡淡開口，“人是陳小琳推的？”
他的聲音不大，在場之人卻沒人漏過易祺說的話。
“對、不、不是！！是陳立春跟陳小琳一起推的！！”一旁有人趕緊回答。
“不像，她這一身可比水仙還整齊……”易祺眯起眼，上下打量遠處被綁住的陳小琳。
陳小琳看了眼水仙，在整個早上的戰鬥過後，自己確實看著比水仙整齊多了。這可不好。陳小琳咬咬牙，立刻裝了把被人用力推搡的模樣，腳步踉蹌地往前幾步，不知怎地就摔了個跤。
而她的位置距離易祺還有十幾二十公尺，見她重重摔在遠處，眾人還等著陳小琳接下來會爬過來的求情呢，卻發現，陳小琳的頭，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易祺眼底一抹滿意滑過。村長這邊的人等久了就覺得不對了。
“陳小琳！？陳小琳？？你怎啦啊？”原先押著她的村民趕緊上前察看。
這一看，還好還好，陳小琳臉色紅潤，呼吸正常，隻是雙眼有些翻白，就像昏倒了闔不上一樣。那個村民推了把她，卻沒把人給推醒，緊張地撇清，“先說，我、我可沒推她！是她裝的，自己跌倒的！！”
旁邊的村民見狀，也覺得不對，趕緊圍了上去。
七嘴八舌的，又打有拍的，然而竟都沒人能叫醒陳小琳。包括村長。
“這不正好，以命償命。” 易祺雙手插在褲袋，淡淡補了句。
“是、是你！？是你做了什麽！？”最先押著陳小琳的村民腿突然有點抖。
人類對於危險的第六感，有時候相當準確。而這人說話時機太巧！！也太平靜了！！
易祺連冷笑都沒給，麵無表情地說，“我能做什麽。有人看到我做了什麽？”
易祺環視著周遭所有人，最後停在村長身上。
“最好是我做了什麽，而沒有人能察覺。”
這一句，像是威脅勝似威脅。村長臉色大變。
“走。”
易祺上車走人的時候，竟是沒人敢攔，他們毫無阻擋地揚長而去。
***
車上，米淵糾結了很久之後，才小聲問，“你做了什麽？”
易祺閉著眼狀似休息，刀削似的五官依然鋒利。易祺歎了口氣，說道，“知道海馬體？就在腦袋中間偏右、耳朵的上方，長條型的小海綿。據說人記不記事，就靠那個地方。”
米淵臉色一陣變換，“為什麽？”
他突然知道，易祺一直練習的那個不超過拇指大小的火花，是用來幹什麽了。
“有些人，隻會越來越貪心。有些敵意，也隻會越來越深。你告訴我的。她看我從車裏抱出你，我不會留著這個尾巴拖在我們後麵。”易祺說的慢，卻也清晰。
“……有必要麽？”米淵垂下眼。
“今天村長說的，你信？”
“不信。”
“但在那個時候，村裏沒人阻止村長，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綁住對錯的秩序沒有了。小淵，以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想起剛才感受到的惡意，那確實是越堆積越強烈的，就像一種病態的興奮，有人帶領，就會越來越多。米淵怕冷似的縮成一團，隨後被易祺整團抱過。
“小淵，我不想瞞你。但不要怕我。”
易祺調整了米淵的手腳，讓他穩穩趴在自己胸前。
米淵聽著耳邊的心跳聲，鼻間充斥著易祺熟悉的味道，想著自己確實從沒感受過來自易祺的惡意。
“沒有。”米淵悶悶地說。
……若是這時易祺弄出個手銬銬著自己，他還怕不怕呢？
腦子裏不知為何冒出這個問題的米淵動了動，卻聽開車的許全開口了。
“先生，我昨晚覺醒了異能。是金係。”
易祺不意外，他知道許全也有發燒的情況。
“剛我說的，聽清楚了？”
“……是的。”
“那麽，想清楚了？”
許全這次沒有遲疑地說，“是的，先生。”
易祺點點頭。許全是他仔細挑選的保邊兼助理，身家清白、亦無父母與家累，跟在自己身邊七八年，表現一直很穩。他也孰知許全性子，許全願意留下，就表示多了一個“自己人”。
易祺親親米淵的耳朵，“拿些金屬出來給許全練習。”
米淵沈默幾秒，丟出了一副手銬。
易祺接過手銬，低沈地笑了幾聲，“小淵，你真有趣。”
米淵抬起腦袋才要反駁，卻被易祺捏住下巴，堵住了唇舌。“唔……”
易祺這次的吻依舊直搗深處，強勢而無法抗拒，又帶著明顯的壞心眼。他重重舔.弄著米淵某處舌根下，那算是米淵的敏感點，很快會讓米淵的身體發生變化。
米淵自然掙紮，但他先前整個人正穩穩趴在易祺身上，隻要被易祺壓住腰，所有掙紮都會讓他像隻徒勞的青蛙。
自然，米淵想說的“車裏有人”幾個字沒一個成功。當被放開後，他的下.身已經硬了，在空間每晚每晚被開發的身體，經不住這樣的挑鬥，難過極了，可他又不可能把手伸進褲子，許全還在車裏！
米淵眼睛發紅地瞪著始作俑者，易祺勾唇一笑，“這是你的禮物。不能送人。”
米淵震驚，“這是禮物？”
“想知道怎麽用？”易祺笑的邪氣。
“……不是說好不用了。”米淵謹慎地說。
易祺用一種“你還是太天真”的眼光看著身前青年。
米淵扭頭當作沒看見。他才不要挖坑給自己跳！
***
從落水村要往L市的話，A市其實是必經之地。
離開落水村後，楊安說他沒有特別的目的地，也就暫時與易祺他們同行。但楊安強烈建議不要再嚐試進入A市市區，就算得多繞上一大圈，喪屍出現後，躲著人口稠密的城市走絕對沒錯。
地震造成的路麵龜裂、建物倒塌，很容易讓車輛無法通行，堵在半路，如此一來更容易陷於被喪屍圍剿的境地。更可怕的是，有些因為地震被壓在建物下的屍體，也有轉化成喪屍的可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暴起傷人。
一行人於是決定轉往A市西北的衛星城鎮。由此繞過A市，往北進入R縣。
不過在此之前，一個開設於距離A市西北、距離市中心約兩個小時車程的大型娛樂血拚商城，被列為不得不去的地方。
商城裏的商品種類幾乎涵蓋食、衣、住、行各方麵，建築結構號稱乃防震係數高的鋼骨結構，受地震影響應該不大，去一趟的話能收集更多糧食以外的物資。
別說其他的，就衣服而言，易祺等三人就有點兒不夠穿了。米淵自S市拿來的行李僅隻是兩個小行李箱，那會兒他們是到S市渡蜜月兼出差，隻裝了幾套衣服，要是一直往L市走，那肯定不夠。
自村裏收來的物資裏自然也有衣物，尺寸合不合另說，但非到必要關頭，易祺如何願意穿著別人的二手衣？商城必須得去，就是這麽個堅強的理由。
***
經過兩個白天的車程，一行人在黃昏時分來到商城附近。由於商城的存在，周邊也發展出了城鎮街區。幾人決定在附近找間屋子過上一晚，隔天天亮後再進商城收集物資。
兩輛車緩緩開進外圍的街區。
街道上頹倒的建物、無人整理的垃圾、撞上路邊店麵的廢棄車輛、以及隱約的血腥味等等，可以想見地震與喪屍在這裏造成的衝擊。街道幾處遊蕩的零散喪屍，更證實了這個事實。
路上同樣見不到行人，車輛經過時米淵卻能感受到某些個視線的觀察。楊安用他的望遠鏡，早早就選定了一棟五層樓、外表完整的小型公寓，讓大夥兒直奔過去。毫無目標地在街上亂晃，隻會吸引更多喪屍而已。
五層樓的小型公寓上下樓必定利用樓梯，而非電梯，樓梯道肯定暢通無阻，不會堆積太多雜物，首先確保上下移動。而這樣的戶型一層樓僅有一到二戶，人數不多，當中若有喪屍，數量亦不會太多。
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讓許全這個金屬異能打開門，衝進去之後封上門，逐一清理樓道裏麵的喪屍，而後選擇一戶無人在的單位過夜。要是運氣不好，整棟樓裏都有人，至少他們還有頂樓空間可以選擇。
這兩天，許全開車不忘時刻捏著金屬球練習異能，他已經可以讓小部分金屬溶成各種模樣，來應付各式各樣的門鎖。
情況也算順利。
抵達目標公寓時，他們下車清掉跟在後邊的七、八隻喪屍，轉進公寓樓道清了一輪，找著4A的這個單位。這戶大門完整，裏頭傳出砰砰砰的撞門聲，顯然裏頭已被喪屍占據，沒有人類。
幾人沒有猶豫，讓許全開了鎖，易祺火光一炸，楊安與水仙衝上前補上幾棍，整串行動熟練俐落，很快確認今晚的落腳地。
不過清了喪屍，眾人才發現這戶4A的人家家裏頗有不同。原來應是客廳的空間，竟是被改成了一座像是祭祀用的小禮堂。四周雕梁畫棟的，還貼著金紙，金燦燦的好不耀眼。
禮堂正中間並沒有放置佛像之類的雕塑，供奉的僅是一副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