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楊家
聽水仙這麽說，許全從背包裏拿出備好的煙遞過。這是車上米淵準備給他的。
水仙的二舅陳立春見狀，不客氣地一把抓過，東西收了卻還是搖頭，“誰知道你這ㄚ頭會不會弄錯，變不變怪物可不是你說了算。要糧的話也不用換，隔壁老楊家都成了怪物，要糧你去他們家拿唄！”
陳立春手一指，指向東邊十幾公尺外的另一院落。它的大門被人從外頭用石頭木拴層層疊疊擋了起來，就像是防備裏頭有什麽衝出來一般。
沒等眾人應聲，陳立春趁著眾人轉頭，碰地一聲又把門板合上，竟也不管水仙還待在外頭。
米淵有些疑問，“原來你不住這兒啊？”
楊安輕哼，“看這模樣人家是一家。她就不一定是了。”
水仙扯扯嘴角，僵硬地說，“我媽過世後我就很少回來了。”
“住進去也不見得有多好。我剛聽見裏頭傳出些撞門的聲音，陳小琳不是說他還有個弟弟，比她小一歲，年輕力壯的這會兒卻沒出來應門，可能凶多吉少。你二舅舅媽恐怕一直關著他，舍不得殺，天天跟喪屍處在隔壁。”楊安搖頭。
水仙聞言，臉色沒有更好。
她沒法像楊安能輕易拿這事說嘴。
楊安還想刷水仙好感的，趕緊轉了話題，“我看村裏還是有人管的，難怪大部分的門戶都鎖上或被堵上，想來是防止喪屍活動，不然這路上喪屍數量應該更多。”
“現在怎麽辦？要去楊家拿糧食麽？”水仙抿抿嘴。
楊安自認經驗最多，搶先發言，“有這種農戶更好。我們拿糧食，幫村裏消滅喪屍，還不用擔心會有親近的人追究。”
許全也說了他的觀察，“一些角落有大量血跡，村裏人也該殺過喪屍。”
“拿，”易祺一捶定音。
有了決定，五人紛紛抄起手裏的木條或鐵棍。剛剛過來的路上，所有人都想辦法弄到了武器。
才剛弄開楊家大門前的遮擋，裏頭的喪屍似乎尋到了血肉味，激動地往搖搖欲墜的門板上撲。磅磅嗙的撞擊聲，聽著令人膽戰心驚。
楊安才要讓水仙在地上放冰，就聽“碰”地一聲巨響！
下個瞬間，門板連頭門後的五六隻喪屍，被一陣橘紅的火光炸入了門內中庭！
“……”很好很厲害。
楊安決定今晚就用口袋裏的兩顆晶核升級！
米淵一手被易祺拉著前進，一手拿著棍子。雖然有些不方便，他可不敢隨便甩開易祺。
“好歹留個門板吧，”米淵小聲嘟囊。現在黃昏了，他們預計會在這過夜。
“裏頭應該有床板，等會兒拆下來我給釘上就行。”邊說，許全搶進門內，用手裏長棍砸開被炸倒在地上掙紮的喪屍腦袋。
楊安與水仙也跟著行動，不一會兒總共七隻喪屍都被順利解決。
眾人開始翻找屋內的糧食，收獲頗為豐碩。農家院落大多都存有一整年的食糧，米、麵這些幹貨都紮紮實實的，還有挺多醃製的蔬菜臘肉。
米淵還驚喜發現，除了倉庫裏的糧食種子以外，這戶後院有一個小小菜園，裏頭種著西紅柿、黃瓜、茄子、辣椒、青蔥、香菜、土豆、地瓜跟蘿卜白菜，雖然有些打焉，但它們讓米淵想起空間裏的那些果樹苗！
米淵趕緊拉過易祺去收了。這時楊安跟水仙都還在跟一袋袋米糧奮鬥，沒空注意後院。完成這事後，米淵繼續收著其他雜貨，比如油鹽調料、鍋碗瓢盆兒之類的，這些在不開夥的S市別墅裏並不多，這裡都備齊了。
半個小時後，許全封好大門。
大院裏飄起一陣陣泡麵香。一大鍋麵裏頭加了菜園裏的蔬菜、火腿腸跟一點兒臘肉，香味勾的院裏的五人饑腸轆轆。
眾人拿著碗筷各就各位囫圇開吃了。久久一頓熱食，吃的五個人滿頭大汗卻也停不下筷。水仙這位美女也連添了三碗。
等大夥兒填飽肚子，楊安自請洗碗的工作。沒辦法，誰讓他的水球還不具戰鬥能力，他得積極證明自己的作用。
這時，被封上的大門突然想起扣扣扣的敲門聲。
門外傳來陳小琳細細的聲音，“姊，你跟楊先生他們在裏麵麽？我有些事兒跟你說。”
沒等眾人詢問的視線，水仙倒先苦笑，“小琳肯定是跟二舅一起來的。”
***
打開門，果然見陳小琳跟陳立春夫婦站在門外。
陳立春一眼就看到放在空地上的幾袋米跟一小堆物資，笑起一臉皺紋對水仙說，“小仙啊，朋友的事情都辦完了吧？辦完就回家，你舅媽煮了一頓好的慶祝你跟小琳回家，正等著呢。”
水仙看著眼前的二舅舅媽，這些應該是自己僅餘的親人，在母親過世後自己立刻被他們“請”出家門，這不打緊，畢竟她跟母親在旁人眼裏算是累贅，即便她們包辦了不少農活。
離家後，這幾年小琳過來A市打工，二舅舅媽打著照顧親戚的名義讓她幫著小琳找工作付房租，連餐食費都由她出，好讓小琳打工的錢能全部拿回家補貼。那時說的好聽，親戚間就該互相幫助，她也幫了。剛剛驟然關上的門板，讓她重新認識自己的天真。
陳立春等不到水仙回應，搓搓手催促，“是不是有東西要搬啊？我聽小琳說你帶了東西回來，我就跟你舅媽過來幫忙。是不是這些啊？全部對吧！”
水仙突然也不想說什麽了。她讓開位置，“就這些，半路上拿的。”
陳立春嘴咧的更大，放下手裏的長棍吆喝，“好咧！小琳、他舅媽，我們快搬！”說完與他老婆動作俐落地搬著貨。
陳小琳卻不幫忙，用疑惑的語氣問，“姐，就這麽少麽。”
她這麽說的時候，眼神卻飄向了易祺，似乎認為易祺空間裏的也有她們的份。
水仙臉色有些難看。她怎麽就忘了這個表妹也是不省心的。之前易祺拒絕與她們同行時的那聲嗤笑，水仙聽的有點羞愧。她是看準時機才插手的，談不上幫。
而陳小琳被易祺那樣無視之後，來的路上對她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水仙知道之前陳小琳還時不時偷看人家的，這態度反轉的，有些因愛生恨了。
水仙扯了把陳小琳，“我接著要去W市。東西我要留著。”但水仙其實已經拿出了她所有收集過來的份。
“W市？為什麽，你不留下來？”陳小琳這才有些意外。
“我無牽無掛，到哪裏不可以待著，”水仙本是隨口一說，這下，卻越想越是這個道理。
陳小琳皺眉，“就算如此，你也讓他把東西都拿出來。回頭我們幫你整理行李。”
楊安陰陽怪氣地回道，“哈，就怕東西越整越少唄。”
陳小琳臉色漲紅，還要再說，卻聽陳立春在旁喊道，“誒，你們這些人把老楊的倉庫都搬光了，這怎麽行啊。他還欠我200斤白米，去年借的，肯定要還。你們想拿了東西走，得先把老楊的債還了吧。”
這會兒陳立春已經搬完了貨，兩隻眼睛賊溜溜地看著四周。
楊安嗤笑了聲，“這位大爺，那你今天以前怎不來討啊。這滿院子楊家人，可都是真正欠債的主兒。”
陳立春要不是臉皮厚也不會這麽說了，他抓著自認的理說，“本來欠債還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父親欠的兒子得還、頂人家的鋪子也不是也得頂了債麽！你們拿人家東西，人欠的就得還！你管我什麽時候來討！”
“占便宜可不是這樣占的大爺，欠債這事兒是真是假誰知道，都死無對證了，我也說老楊家欠了我錢，還100萬呢，搬空這裏都不夠還。”
“你、你胡說什麽呢！”陳立春漲紅臉，這欠債確實是他臨機一動瞎掰的，自然說不過楊安，但他可不會放棄，“你不信我可以找村裏的人作證！有人證你就得還！”
他就不信村裏沒人不想趁機分一杯羹。誰都知道老楊家勤快，存糧滿滿。要不是滿院的怪物，這裏肯定老早被搬空了。
楊安可不怕這種耍皮子，還要再辯，卻被另一撥人打斷。
“怎麽都聚在這！？怎麽回事！”有人出聲喊道。
另一撥人由一位頭發花白、皺紋深刻的老人領頭，後麵跟著幾名黑黑瘦瘦的人，人人手裏都拿著鋤頭鐵鈀之類的長型農具，這陣仗看著就像村裏自編的守.衛.隊。
“村長！你來著正好，”陳立春眼睛一亮，“你給評評理。他們拿了老楊家的家當，卻不想還老楊家的欠債，這怎麽行！老楊去年跟我借了200斤白米，這肯定得還的對吧！”
老人布滿縐折的小眼睛掃過易祺等人，“老楊家的怪物都被你們解決了？”
易祺一直安靜地待著，但一身上位者的氣勢與銳利的容貌，讓所有人都能輕易認出誰是領頭。
對著村長的視線，易祺冷冷回答，“燒化了就埋那個樹下，想認親？”
果然有人站出來哭喪，“老楊家可是我三叔舅家呢。叔舅啊，你死的好慘，一路好走啊——”
楊安抱胸，輕飄飄地說，“哦。除了欠債的，要遺產的也來了。還有沒有別的？”
剛一臉哭喪的人立馬變臉，“你這人說的什麽話呢！？”
陳立春一聽趕緊道，“欠債的優先啊，這人說有人證就認。林老三，你知道老楊欠我這事兒吧，他不是也欠你麽，我知道的！”
被叫林老三的聽到暗示反應過來，高聲附和道，“對對對！我知道這事，老楊不隻欠陳老二，也欠我啊，就、就300斤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