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隻喪屍
後世把流星群帶來的不明物質稱為“靈力”,這名稱就像是拾了修真小說的牙慧。但在幾年之後,人們逐漸知道這種不明物質所激發出的人類潛能,剛好符合金、木、水、火、土這五係。正合了寧國久遠流傳下來的道修傳說體係,是以直接冠以“靈力”這個詞。
流星群碰撞所帶來的靈力衝擊,在星墜日後第五天全麵爆發。它對人體造成的影響有正負兩麵。
可正向吸收靈力的人類,經過高燒這個過渡期後,人類體內的金、木、水、火、土的五種屬性將獲得被激發的機會,顯於外就是讓人類擁有前所未有的能力。西方稱之為異能,寧國有道修文獻可參之下,被認為是靈根覺醒。星墜日後覺醒異能的人類僅有三成。
反之,無法妥善吸收靈力的人類,肉體遭到靈力衝刷後,會以一種淩亂粗暴的方式匯集於人腦,造成腦部變異,失去原有意識陷於狂暴,但他們的肢體各部仍會因靈力流竄而繼續活動,伴隨外表破損、腐爛等靈力破壞的現象,使近四成的人類變成後世所稱的“喪屍”。
至於還有一種人,則屬靈力絕緣體,這種人對靈力毫無感應,無論正負。他們無法獲得異能也不會變成喪屍。然而,若是遭到喪屍攻擊,很容易因喪屍血肉的催化改變體質,轉變成為無法吸收靈力的喪屍,也就是喪屍化。
也就是靈力這種特性,讓原有的人類秩序有了重新洗牌的契機。
楊安現在就想抓住這個機會。他知道易祺以後將會是名非常強大的風火雙係修行者,並擁有一個力量、智能與補給兼具的優秀團隊,幫他打下星墜日後的新勢力。
楊安早早來到後世中被口耳相傳的國道休息站,第一步,務求讓自己順利加入易祺團隊。當然楊安的野心不僅止於此。
他想,他既然知道後世研究出的靈力修練方法,也知道易祺幾項著名的金手指資源,若是操作得當,自己說不定有起而代之的可能。每每想到這,楊安都是一陣的心潮澎湃。
於是,在休息站裏找到一名高大男人擋著守一名俊美男人之後,楊安立刻確認了自己的標的物。除了強大靈力以外,易祺一臉可說是銳利的俊美五官,亦頗受支持者推崇。沒辦法,誰叫末世後少娛樂,有顏又有武力,簡直正義的不能再正義。
楊安把自己隱藏至休息站裏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思考自己應該如何“登場”。後世對於易祺的際遇都是挑重點流傳,細節不可能钜細靡遺,楊安認為自己應該等到他們最危急的時候出手幫忙,這個人情才欠的有份量。現下易祺似乎還在高燒昏迷,喪屍危機還沒出現,自己就不急著登場。
但他也不能大喇喇地出現在兩人身邊,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地在休息站裏滯留,看著就非常可疑。易祺高燒了三天,楊安也就躲了三天。
期間看著許全不停地往易祺跟自己頭上倒水降溫,似乎許全身體也有不適。多虧這裏地處偏遠,休息站因地震停班後,站裏頭零食包裝食物瓶裝水的備料還是有的。別說,休息站後方甚至還有一個備了貨的小倉庫。
每每有零星車輛進來,許全都嚐試想讓人開車載他們進城。但或許是A市的狀況太差,每個人一聽都是猛烈搖頭,說A市在地震後怎樣怎樣的糟,接著胡亂抓了站裏的東西就走。
第四天一早,易祺終於恢複了神智,許全似乎正跟易祺報告這幾天的狀況。楊安看了看周遭,尋思該從何處下手。
休息站鄰近的這條公路,本是為了新規劃的工業區所開,特意彎了進來。路的另一頭接上一條直通隔壁Y縣的省道,平時A市人出城,會走直通那條省道,鮮少車子會繞過來。除非是為了到工業區西邊的山腳下,那邊有個還沒開發的小聚落。
今天稍早,卻是一連進了三部車。
一部車是外表髒汙的小皮卡,裏頭一家三口黑瘦黑瘦,應是那個小聚落的村民。一部車則下來了四名像學生的年輕人,三男一女。最後一部車是兩名中年人,一瘦一胖,穿著淩亂的襯衫長褲,脖子上掛著出工牌,恐怕是過來工業區維修的工作人員。
這幾部車先後來到了休息站,見到散落一地的零散物資,又發現後方的小倉庫,所有人第一時間都忙著搬貨。
從這些人急不可待的樣子,楊安想著城裏的秩序大概開始亂了。星墜日的第五天,一切都沒有好轉之下,人心隻會越來越慌。
這時就能看出許全頗有生存經驗,不愧是易祺團隊裏的固定班底。許全在一到達休息站之後,就找了個結實的櫃台把易祺安頓在後方,首先確保遮擋,接著搬了不少零食以及瓶裝水備著,但沒有搬空,留下不少足夠讓路過的人拿走。
這會兒碰上這群人,許全也沒吭聲,就待在易祺及物資的旁邊,拿了條不知哪弄來的鐵條,就盯著這些人看。這氣勢讓原先還頻頻瞧著許全物資的人,最後沒人敢靠近。
楊安也盯的仔細,主要看他們身上有沒有紅腫或帶斑的狀況。
今天是星墜日第五天,也是最危險的一天。從這天開始,身邊原先看似正常的人,都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因為體內靈力崩潰,暴起變成喪屍,而後對同類的血肉產生無可遏抑的攻擊性。
原先本來應該沒事的人,許多都是因身邊喪屍暴起咬人,也才變成同類。等多幾天過後,人們有了經驗知道如何識別喪屍的前段症狀,人類數量的損失才得以緩解。
就楊安觀察,休息站裏的所有人,年輕人裏有三人,那一家三口的那對夫婦,身上都有可疑的紅腫斑點,是必須列為重點防禦的對象。
才這麽想著,休息站外又開進一台小房車。
這意味著又有人來搶物資了,所有人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外頭的動靜給吸引住。
無巧不巧,休息站裏第一隻喪屍竟是在這時完成了進化!
一陣粗啞的嘶吼聲,第一隻喪屍撲倒了隔壁的中年人!
啊-——!!
慘叫聲與噴濺而出的鮮血,驚呆了休息區裏的所有人!
血淋淋的場麵,引發現場更多驚恐尖叫。
被喪屍撲倒的中年人的同伴,距離中年人不遠。中年人被喪屍一口咬破脖子的鮮血,噴濺三尺把他淋了半身,他呆愣後嚇得放聲尖叫,兩條腿再撐不住他的重量,整個人攤坐在地!
“啊啊啊——!!怪、怪物!!!怪物吃人了!!”
這個角度,他清楚看見撲在他同伴身上咀嚼的人,臉色發青,整個眼睛向上翻出眼白,看著就不是個正常人!怪物甚至因為他的尖叫聲,抬頭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再次把他嚇得屁滾尿流,掙紮地後退。
先前離的遠一點搬貨的人,全都聞聲衝進休息站。沒有人有防備心態,一靠近看清之後,全都被血腥的畫麵震攝了腳步!
原在休息站一角休息的許全跟易祺兩人,倒是看了全程經過。
許全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易祺拉進更角落的地方。
他沒有立刻衝上去把攻擊的人拉開,是因為他知道中年人的喉嚨,第一下就被狠很咬斷,已施救無望。
再者,許全其實也因高燒而頭重腳輕,否則他不會與易祺在這滯留三天。而心頭浮上的警兆警告著他不要輕易靠近,這種警兆在當兵時很多次讓他避過危險。
一時間,現場竟隻有詭異的咀嚼聲。聽的所有人頭皮發毛,沒人敢輕易動彈!
畢竟這時既定的法律規則依舊深入人心,看到有人被攻擊,第一個反應絕不是以暴製暴,而是想辦法通知員警善後。
然而情勢是每況愈下!
似乎被現場濃濃的血腥味刺激,第二隻、第三隻喪屍竟在此時也完成進化!
它們毫無預警地分別暴起,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新鮮血肉!!
“啊啊啊啊-——!!”
“你、你幹什麽!!!放、啊啊-——!!”
“救、救命啊啊-——!!”
尖叫與鮮血此起彼落,不算許全及易祺,在休息站裏待著的九個人,竟隻剩一人沒有喪屍化。他正是四名年輕人中的其中一人,因為站的稍遠,看著情況不對,嚇得轉身拔腿就跑,連車也來不及開。
許全護著易祺躲在櫃台後幹澀說道,“情況不對。那些怪物似乎已經沒有人類意識。而且,被咬之後會被怪物同化!”
許全精要地抓住重點。
第二隻狂化的人,是那對夫婦中的妻子。她選擇攻擊的對象,竟是原先站在她身邊的自己的兒子!這顯然不是一個有正常意識的母親會做的事!
而第一個被咬破脖子的中年人,在幾分鍾之後,也頂著脖子上血淋淋的血洞,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加入了尋找新鮮血肉的行列!
許全額頭冒汗,捏緊手中的鐵條,焦急思索該如何脫困。都怪他選的位置太好,身後都是水泥牆麵,休息站的出入口方向正好被喪屍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