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動手
“父親,我想去做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燈火下,陳知跟陳金聊了很久,烤肉也吃了一大堆,可以看出今天的陳金很高興,似乎老陳的死跟維克多失蹤並未影響到他,酒喝了不少,地上擺放著大量的空瓶子。
借著酒勁,陳知適時的開口對他說道。
“什麽事?”陳金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他大手攬著陳知,粗壯的胳膊肌肉緊繃,陳知的小腦袋夾在裏麵顯得很不起眼。
“我想殺幾個人。”陳知猛地灌了一口酒,眯起眼道。
“嗯?”陳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半響後大嘴咧著一笑,
“好,等會我找幾個靠得住的弟兄,讓他們跟著你辦這件事。”
“父親不問我要殺誰?或者要辦什麽事?”
陳金如此痛快的答應陳知反而疑惑了,不由道。
“沒什麽好問的。”
陳金扯開脖子上的領帶,將襯衫頭幾個扣子解開,露出裏麵健壯的肌肉,和大麵積紋身。
他遞給陳知一串烤肉,自己也撕拉著烤肉,臉上卻陷入沉思。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隻是路邊一家洗衣店老板的兒子。
但我也有夢想,人的野心與生俱來,誰會甘心接受一個普通的人生?接受自己的平凡?”
陳金的臉龐在燈火下閃爍不定,陳知則定定的看著他。
“你是我陳金的兒子,身體裏和我流淌著一樣的血液。
野心,勇敢,強壯,凶猛,殘忍……當然,還有一點點的帥氣。
這些你都完美的繼承了你老爸我的基因,血脈是不會錯的!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金得意的伸出大手拍打著一臉無語的陳知。
“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完成你的想法吧,你老爸我白手起家,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
“你也一樣,去邁出屬於你的道路。”
“開始會很難,但隻要有足夠的信念,岩石的意誌,其他的都不足思慮。”
………………
汽車緩緩駛離高大的院牆,兩輛黑色勞斯萊斯一前一後,天空烏雲密布,滂沱大雨傾盆而下,沒有水泥地的土地泥濘不堪。
汽車內,陳知舉著杯子輕抿了一口酒液,望著外麵的黑暗內心一片寧靜。
“少爺,我們要怎麽做?”旁邊一個體裁壯碩,臉上帶著一道巨大猙獰疤痕的大漢開口道。
他的雙膝上還擺放著一把黑色衝鋒槍,外麵用一層油布紙包裹。
“去楓林公寓,盡量活捉,然後等待我的命令。”
他們就是陳金交給他的人手,曾經在戰場上退下來的雇傭兵。
陳知眯著眼,身旁還放著著詹小靜帶回來的一個黑色的手提袋,裏麵放著無數枚用金子做成的金幣。
他伸手拿出一枚硬幣大小的金幣,視網膜前標注金幣數額的數字真的跳動了一下。
‘1/30’
是真的!他手指一顫,眼底閃過一絲喜色,怕就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好在它居然真的可以與現實完成接軌。
冰涼的金幣在指尖滾動,汽車在夜色中緩緩前行,雨滴擊打車頂的聲音像一曲交響樂,演奏著血腥的樂章。
“少爺,我們進去了。”
靜謐昏暗的高樓下,行人稀疏,前方幾十層樓高的大廈在雨夜中顯得非常安靜。
帶頭的疤臉大漢與十幾名小弟身穿墨綠色雨衣,默默站在街邊的大雨中,陳知打開車門,點燃一隻煙後,冒著零星的雨點衝他們點點頭。
“小心一點,盡量不要傷人。”他抽著煙,辛辣的味道灼燒著肺部,不由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前世他就不會抽煙,但今晚他想嚐嚐。
疤臉男子點點頭,揮了揮手,一夥人轉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陳知慢慢吞吐著煙霧,望著那棟牌子上寫著‘東城貿易有限公司’的大樓。
上次那棟古怪的別墅就是從這裏買來的,這些人一定有問題。
是仇家?對手?還是單純財迷心竅故意隱瞞某些事實?這些他都不得而知,不過殺了他們也算為原來的那個陳知報仇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夜幕越發濃厚,時間大概過了三十分鍾,一個小弟的手機響了起來,疤臉發來信息通知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全部搞定,可以進去了。
砰。一個小弟撐著雨傘,陳知站在傘下理了理身上有些皺的西服,踏著地上層層雨水向著裏麵走去。
迎麵推開大門,吧台前就有一個被擊昏的男子,直到坐上電梯來到十一樓後,陳知才看見地上跪著滿滿一排的人。
地上牆麵全是彈孔,桌子,花瓶碎了一地,其中幾個花襯衫的打手或是抱著胳膊在地上哀嚎,或是已經沒了聲息。
殷紅的血液沾濕了地毯,剩下的人普遍都鼻青臉腫,臉色帶著濃濃的恐懼。
疤臉拿著長刀,正架在一個中年人的脖子上。
“陳少!誤會!誤會啊陳少!”
中年人頭發花白,臉龐浮腫淤青,當看見陳知走了進來後,連忙連滾帶爬的向他走來。
陳知沒有理會,深吸一口氣後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緩緩坐下。
“之前是你們給我推薦的玉山公寓吧?”
他望著眼前一片狼藉輕輕開口。
“這,這,這有什麽問題嗎?那裏風景優美……”中年人聞言猶豫了一下,磕磕絆絆的開口。
“上世紀1773年,一個名叫基德曼?羅德的年輕伯爵,在這片土地上買下了一棟名叫華爾森堡的莊園,他娶了一個叫巴斯希爾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瑪麗?艾?黛佳的侄女,是曾被指控在倫塞實施巫術行為的女巫之一,被判處絞刑。
傳言,那裏麵曾經發生過很恐怖的事情,瑪麗是一個女巫,而她的侄女希爾也同樣是,總之她們一家在某天晚上失蹤了,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傳聞,那裏舉行過黑暗儀式。”
中年人話音未落,陳知就主動打斷了對方。
“1800年,時過境遷,關於華爾森堡的古怪傳說已經逐漸銷聲匿跡,它就被一名不知情的海外商人買下,並更名為玉山公寓,三個月後,住在裏麵的商人與妻子神秘死亡。
1815年,玉山公寓又再次轉手賣給了一個老婦人,一個星期之後老婦人一家神秘失蹤……”
陳知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的講著他剛剛調查出的資料,而地上中年人越聽臉色就慘白。
“你究竟為什麽要害我?”陳知撚著手裏的香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嗬嗬,害你?”中年人似乎已經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反而不在懼怕,而是抬起頭死死地注視著陳知,以及環顧著周圍刀疤臉他們。
黑暗濃稠,如漆似墨,屋內昏暗的燈光甚至不如外麵閃過的雷霆更刺眼。
“落霞國危難,前線與西魯帝國一觸即發,戰爭就要來了!
所以你們知道這個社會已經有多少人吃不飽飯?我們這些底層人現在的經曆有多麽的黑暗?”
他不顧脖子上被刀刃割的鮮血淋漓,猛地盯著刀疤的砍刀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瞪著陳知一字一句:
“這座城市病了!這個國家病了!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存在!有你們這些魔鬼存在!
自從河東市第一任局長被你們暗殺以後,黑幫統領了整個城市,你父親陳金公然參與競選新局長,警察從此無所作為,上流階層的名流與黑幫同流合汙,肆意打壓群眾。
小偷,強盜光天化日下行凶,律師為暴徒辯解,醫師專為富豪服務,高官給黑幫開脫……
現在大街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因為各種原因被殺,變態殺手,買凶殺人,搶奪地盤…………
都是因為你們這些邪惡的黑幫,破壞了這個社會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