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開導+醒來

  他只是微垂頭，認真地凝視著熊貓小胖噠。


  熊貓小胖噠似乎怕他愧疚，自顧自地揮手解釋道，


  「咕咕！」如果我不墊底，你、你還是個孩子，會死的！你別難過！熊貓小胖噠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真誠道。


  聽到這話，趙政身體手指微捏緊，低垂的眼睫微顫，他眼底充滿難以置信，可面上，他卻一如既往，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疏離，他冷酷著臉龐，看著熊貓小胖噠，控制著微顫的音線，壓抑著心中正瘋狂叫囂的野獸，冷靜而又略帶無情，緩慢道：


  「恩公，你為什麼要對我如此好？你有什麼目的？」當趙政吐出這種傷人的話語時，趙政心微抽搐。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在這種時刻，說出這種話。


  明明，他知道，最好的選擇是，自己佯作傷心難過，大叫不已，高呼怪物別死。等怪物徹底死翹翹后，自己則剝下他的屍體，吃下他的肉。在這個崖底里，許多危險生物定會出沒。自己先得到糧食，有利於生存下來。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選擇戴上虛偽的面具，沒有選擇去演戲。


  也不知為何，沒再戴上那早已綁定了半生的面具。


  也許，是源於一直以來，都極其不安的環境;也許是源於一直以來，生活在自卑的角落裡，被人唾罵的原因;也許，是源於一直以來，被父母拋棄，冷暴力，惡劣對待，世人嘲諷的嘴臉，尖銳的話語的原因。這些迫使他那心扉從幼年時，就已緊緊關上，再也照不進任何光芒，只餘下無限的黑暗，以及自己下半生的孤影。


  然而，此刻，心靈的門扇卻被熊貓小胖噠圓潤的爪子給微微敲擊開來，透出個隙縫。它期盼能再被敲開點，照進來一點點光芒。


  他是多麼貪婪與熊貓小胖噠在一起的時光。


  那溫暖而又歡快的時光。


  然而，此刻，卻被他自己給打碎了。


  對了，他其實一直都在懷疑，這怪物是否對他有何動機。


  否則，為何對他如此之好？

  然而，此刻這張紙，終於被捅破了。


  久久都未得到熊貓小胖噠的回應。


  趙政嘴邊泛起絲不易察覺的自嘲。恩公這下，恐怕開始在厭惡我了。


  然而，一雙溫暖的爪子，卻忽然虎摸到他那帶著絲冰冷的臉龐。臉上傳來一陣陣溫熱的觸感，讓趙政瞳孔微微收縮。


  熊貓小胖噠吃力地微撐地，伸出圓潤的右爪子，虎摸著這個孤獨而又可憐的小孩。


  「咕咕。」你別難過，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你總是愛獨居在一個地方，散發著低落、絕望的氣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絕望。熊貓小胖噠眨了下圓潤的雙眼，微歪毛茸茸的小腦袋，「咕咕。」但是，我知道，世界是美好的。


  說著，熊貓小胖噠一把抱住趙政，趙政猝不及防，被他那溫暖的軀體抱著，被他那圓潤的爪子給搭在肩膀上。雖然無法理解恩公在講什麼，但是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在心田中瀰漫開來。


  趙政微顫了下眼睫，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是，他並不抵觸。


  因為，那股感覺，很溫暖。


  「咕咕。」世界不只有絕望、低落，還有歡快，幸福。熊貓小胖噠緊緊抱著他，試圖溫暖他。趙政聽到這話，的確被熊貓小胖噠給治癒了人心，溫暖了心田。


  「咕咕。」你不懂什麼是歡快、幸福？沒關係！熊貓小胖噠微起身，離開他的懷抱，睜著無辜而又純真的雙眼，歡快道：「咕咕！」因為！我也不懂。不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尋找到，什麼叫做歡快，幸福！而在這過程中，我會慢慢地、慢慢地溫暖你，直到你被我溫暖成功。言訖，熊貓小胖噠雙眼變成彎彎的小月牙，十分可愛;頭上頂著的呆毛，此刻卻染上了一點血意。


  趙政原本被熊貓小胖噠開導，而微放鬆的心情，在看到那呆毛，以及熊貓小胖噠那虛弱的呼吸時，忽然沉重起來。


  「咕咕？」你別再難過了，好嗎？


  「恩公，你為何對我如此之好？趙政無法明白。」趙政主動握住熊貓小胖噠那帶著有肉墊子的梅花爪子，猛地撲倒熊貓小胖噠，微垂眼睫，遮擋住眼中的情緒，陰霾籠罩著他的神情。他似低語，又似在自言自語，「恩公，你這樣，讓趙政很不舍，很不舍這份溫暖……」


  熊貓小胖噠缺血，完全無法理解趙政在說什麼，望天思考了下，搖頭道：「咕咕。」我對你一點都不好噠，你那麼好，我卻讓你三番五次陷入危險，是我不好。


  趙政沒說什麼，只是緩慢地抬頭，然後朝天空說了什麼，隨後，微垂頭，定定地看著熊貓小胖噠。伸出小手，撫摸著熊貓小胖噠毛茸茸的臉，忽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雙眼充滿流光，「你會沒事的，恩公。」


  熊貓小胖噠聽到這話后，雙眼一黑，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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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再次醒來時，熊貓小胖噠剛想扭動身子，卻發現自己渾身都抹滿了綠色的汁液。


  「……咕咕？」……啊呢呢？在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木乃伊牌的熊貓小胖噠，微睜著濕漉漉的雙眼，看向正微垂頭，熬著什麼古怪東西的趙政。


  趙政見到熊貓小胖噠醒來，原本低垂的頭，瞬間抬起來，看向熊貓小胖噠，一臉燦爛，「你醒了？」


  說著，便湊到熊貓小胖噠身旁，摸了摸他的額頭，低笑道：「看來，已經退燒了。」


  「……咕咕？」……我們現在在那兒？熊貓小胖噠環視左右，然後想起身，卻發現渾身疼痛不已。


  「咕咕？」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被綠色的液體給包裹？熊貓小胖噠一臉疑惑。


  「你生病了。」趙政並未回答熊貓小胖噠的問題，他似乎能理解到小胖噠在問什麼，解釋道：「你睡了三天三夜，還發了高燒。幸好，你今日醒來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趙政微勾唇角，一臉靦腆。


  讓旁邊的高級生物，忍不住抖了抖。


  趙政毫無之前由於熊貓小胖噠沒醒來，病情沒好轉，而變得暴戾、殘忍、冰冷的模樣。


  變臉堪比變書快！

  高級生物暗地裡吐槽道。


  趙政眨了下純真的雙眼，輕輕地抱住熊貓小胖噠，一點也不嫌棄熊貓小胖噠身上的汁液，枕在熊貓小胖噠的肩膀上，微垂頭，遮擋住眼中翻滾的不明情緒，「恩公，其實我好怕，好怕恩公你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