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禮物
宋寶顏想著挑個最便宜的,可是這所有的首飾看下來,真的每一個都是價值不菲。
如果非得挑一個的話,她就挑最不起眼的那一個好了。
她拿起了一把紫檀木梳,手柄的地方嵌了幾顆晶瑩剔透的翡翠,顯得既精致又可愛。
“媽媽,我喜歡這個。”她抬頭,卻見金玉真的臉色微微有變。
宋寶顏立即將木梳放下:“我再挑挑……”
金玉真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將木梳放回,“喜歡就拿著,值不了多少錢。”
說這話時,她又是剛才那張笑臉了,讓宋寶顏覺著剛才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見宋寶顏已經選好,燕語飛撇了撇嘴,終於選定將紅寶石戒指收下了。
回到房間,宋寶顏摩挲著木梳,想著還是將它交給喬任風吧。
不管他怎麽處理,反正她是不能拿這麽貴重的東西。
做了決定,心裏就輕鬆多了,她將梳子放在桌上,繼續收拾行李。
沒花多少時間就收拾好了,她從衣帽間出來,卻見喬任風高大的身影站在桌邊。
他什麽時候進房間來的,她怎麽一點都沒聽到!
而此刻,他正將那把梳子拿在手中,垂頭打量。
他大概是被它的精美吸引了吧,她立即解釋:“這是你.媽媽送給我的,下午的時候……”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緩緩抬頭朝她看來,他的眼眶發紅……
宋寶顏有點懵,不明白現在是什麽狀況,“你……”
他笑了笑,發紅的眼眶裏卻泛起了淚光:“這是一把好梳子。”他這樣說。
宋寶顏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她快步走到他麵前,“發生什麽事了?”她隻能這麽問。
喬任風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急忙將臉轉開。再轉回來時,淚光已經被他忍回去了。
“我沒事,”他回答,“看了一整天的文件,用眼過度了。”
“你休息一下。”
他不想說的事,宋寶顏也不想深挖。
她繼續將話題扯回梳子,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說了一遍。
然後她將木梳放到了他手中:“總之,這東西我不能收,你自己收著吧。”
喬任風低頭看了這梳子好一會兒,又將它放回了她的手裏:“現在,我將這把梳子送給你。別忙著拒絕,”他握住她拿著梳子的手,力道不輕不重,讓她掙紮不開,而梳齒又不至於將她傷害,“既然是合夥人,送你一份禮物也是應該的。宋秘書,這是你應得的。”
他的語氣是那麽篤定,又雲淡風輕,好像這真的隻是一份普通的禮物,如果她執意拒絕,是不是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了?
“我……”宋寶顏猶豫再三,“那好吧,我先收著。”
喬任風笑著拍拍她的肩,仿佛她做出的,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她不禁皺眉,在他麵前,她總感覺那個精明幹練的宋秘書已不存在,換之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也許,是因為他比她年齡大的緣故?
宋寶顏將梳子放好,想跟他說說行李的事,管家忽然來,說老爺有事找他。
喬任風去了喬治寧的書房,她也沒什麽事,不知不覺便溜達到了花園。
喬家的花園真大啊,不僅有前後之分,還有左右之別。
如果要夜跑的話,繞著花園轉上兩三圈,怎麽也夠了。
擔任喬楚秘書時,她聽說過喬家的曆史。喬家的基業從喬任風的太爺爺輩開始積攢,到了爺爺輩也還隻是一個普通商人。
喬治寧是改變整個喬家命運的人,他在三十五時涉足地產,賺取了第一桶金,之後便進入航空業,一直到現在,喬氏航空已是業內佼佼者。
她一直挺佩服喬治寧的,曾經還心有惋惜,喬楚沒能得到他的好基因。
現在看來,似乎他的好基因都給了喬任風。
花園一隅,竟有兩架秋千。
宋寶顏也逛得有些累了,坐在秋千上輕晃。
忽然,秋千的繩索多了一股力道,使勁將她往前推。
她急忙回頭,晃動的視線裏,她看到喬楚的臉。
“喬副總……”她訝然出聲,整個人隨著秋千的回蕩幾乎與他撞上,他再度伸手,將她往前晃出了好遠。
待秋千回落,她馬上站離了秋千。
“喬副總,你怎麽在這兒?”燕語飛並未在他身邊。
喬楚雙臂環抱胸前,俊眸冷睨著她:“大嫂,你應該叫我二弟。”
他叫她大嫂。
一時間,宋寶顏還真有些不習慣,不自覺的笑了笑。
笑過之後,心底卻泛起一陣苦楚。
現在,可不是,就是大嫂麽。
“我叫你喬楚吧。”她說。
卻聽他冷笑一聲:“叫我喬楚,你也配?”
宋寶顏完全懵了,不明白他為什麽是這樣的表情,又為什麽說這樣的話……
他是覺得她高攀了喬任風,高攀了喬家,在他看來,她就該一直做一個秘書?
心口頓時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她本來想要忘記的,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將那些情緒給封上,就因為他一句話,都白費了。
她有些呼吸不暢。
“宋寶顏,看不出來啊,”他的譏諷仍在繼續,絲毫不留餘地,“這些年你忠心耿耿的給我做事,原來是有這個打算。”
他在懷疑她身為下屬的忠誠度嗎?
宋寶顏心痛更甚,但亦怒火上湧。他可以看不上她,但不可以無端懷疑她的人品!
“我有什麽打算?”她忍住渾身的顫抖反問。
“覺得我冤枉你了?”喬楚冷冷注視著她:“你讓我當著IF代表團念出的那份計劃書,不就是你給喬任風的投名狀?”
哈,那份計劃書!
天知道那份計劃書到了他手裏之後,就變了一個樣!
但此時此刻,不管她說什麽,他都不會聽的吧。
她深深吸氣好幾次,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和痛苦,一字一句的說道:“喬副總,請你記住剛才說的每一個字,我會證明它們都是錯誤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隻想早一點消失在他的視線。
她隻覺五髒六腑都在翻滾,喉嚨被針紮似的刺痛,好幾次淚水都差點模糊視線,被她硬生生的給吞下去了。
六年,換來他一句,其實你早有打算。
終於,拐到了花園的一個角落,她再也走不動了,扶著樹幹大口的喘氣。
忽然,聽到腳步聲往這邊靠近。
她不假思索的阻止:“喬副總,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
“寶顏?”來人叫了她一聲,卻是喬任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