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其實我很想來一發詐屍~
不過下一刻,卿雲修的眉眼統統皺了起來,帶著一種十分地不情願,還很委屈的樣子,將整個臉都擰成了一團。
卿雲月看著這個樣子,收斂了笑容,蹲在雲修的麵前,輕聲問道,“小弟,你怎麽了?”
聽到卿雲月的詢問,雲修的腦袋縮了一縮,俏生生地抬起一雙大眼睛,“姐,我怕……”
“男子漢大丈夫的,就該保護大姐和三妹才是,大姐都不怕,你怕個什麽勁兒?”雲鈞拍了拍雲修的肩膀,大聲說道。
“死人又不會跳起來,連這個都怕,羞羞羞!”雲星笑嘻嘻地牽起雲修的手,掌心裏微微的暖意,直接暖到雲修的心底,驅散他的懼怕。
卿雲月清淡地笑了笑,姐弟幾人雖然各有缺陷,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和睦的一家人。卿雲月走到雲修麵前,因為雲修年紀還小,再加上早期缺乏營養,所以身體並沒有張開。她半蹲了下來,揉了揉雲修的頭,道:“小弟,如果有一天姐姐需要你的保護,你會保護姐姐嗎?”
小家夥一聽這話,用力地點了點頭,堅定地道,“雲修一定會保護好姐姐的。還有雲星姐姐。”
卿雲月笑了,“那現在姐姐需要找到殺害胡嬸的凶手,你能鼓起勇氣來幫姐姐嗎?”
小家夥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糾結色彩更濃。
“小弟,現在那個凶手殺了胡嬸,我們沒有防備,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將姐姐殺了,你再後悔最初沒有提前將凶手找不出來,可還來得及?”卿雲月輕歎一聲,“雲修,你可還記得之前你被推下水裏的事?你也還能記得姐姐為什麽在屋子裏躺了那麽多天的事嗎?”
卿雲月最後一句話似乎觸中了雲修的痛點。
他的眼睛立馬通紅了,睜著一雙大眸子,“姐,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胡嬸,但是我們裏沒有一個人懂得如何查驗屍體,所以還要麻煩你去請劉縣令帶著仵作一起來。”
雲修人小,但是思路詳盡清晰,並沒有一股腦地就跟著卿雲月一起衝上義莊。
“不用,”一直站在邊上不出聲的大白說話了,“我好像會。”
卿雲月不可思議地回頭望向大白。
被卿雲月這麽一盯著,大白的臉色微微發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早上一看到胡嬸的時候,腦子裏就蹦出了很多東西。不過現在要再去仔細看看,或許能知道什麽線索。”
卿雲月點了點頭,心裏暗想,她到底拐了個什麽樣的大神回來啊!
幾人要去義莊,未免被衙役攔住,還是叫上了劉子璿。
劉子璿知道這案件跟卿雲月一家有莫大的關係,他們要去瞧瞧,心底也是同意的。恰巧他現在腦子裏一點思路都沒有,還不如再去看看。這會兒有人陪同,總比自己帶著仵作去那個陰森森的義莊來的好。
劉子璿招呼來了仵作。幾人浩浩蕩蕩地走到義莊。
義莊並非靈溪村一個村子的義莊。而是在大山的朝西一側。大約十來裏路的距離,附近的村子裏但凡有個什麽人死亡,基本上都是用卷草席裹了埋在山裏。隻有個別無親無故的,因著葬他家父母不吉利的原因,才送到義莊了事。還有就是涉及案件的屍體,也會被送到這裏來……有之前那個高縣令在,天下一片“太平”嘛!
所以義莊平日裏幾乎沒什麽人來的,甚至就連到義莊的那條路上,荒草都能蓋過人頭,一路行去都冷颼颼陰慘慘的。
道路崎嶇,又帶著雲星雲修這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路上差不多行了半個時辰,才到了義莊前。
門頭牌匾上,字體端正有力的義莊兩個字的牌匾,歪歪地掛在門頭上。房屋久無人修葺,蜘蛛網斜斜掛在門口上,更增了許多冷森的感覺。
劉子璿吞了口口水,他隻在胡嬸死去的屋子裏見過屍體,當時邊上有那麽多的村民,他壓根不慌。但是現在,這裏的環境,好可怕啊有沒有!
莫說劉子璿了,雲修已經扯著卿雲月背後的衣角瑟瑟發抖起來。好可怕啊!
“大姐,你說裏麵會不會有活屍蹦出來啊……”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卿雲月瞬間腦補了林正英劇集大全集。
這時候大白沒有理會他們,一步優先走到了前麵。鼻頭輕微嗅了一嗅,嘴角輕嘲,“朱腸草,夢裏香,無夜……劉縣令,你往後的路還長著呢。”
幾人似懂非懂,倒是劉子璿,腦袋立刻漲大了數倍。他怎麽不動這尊大神的意思?這大神用鼻子嗅嗅就能嗅出空氣中飄散的幾種劇毒藥草,這義莊裏到底有多少被害死之人。劉子璿看著此刻表情十分欠扁的大白,萬分抓狂。這貨。這貨要是一張口,以他消息的靈通,手下的效率,附近哪裏還能有冤案剩下?
卿雲月跟隨著大白的腳步出去。學著大白的樣子用力地嗅了嗅空氣裏的氣息,一種屍體腐爛的惡臭,一些木頭腐爛的黴味,還有一些淡淡的泥土清新味。
卿雲月雙手投降,什麽草什麽香的,她絲毫沒有聞出來,倒是這味道混合得,她沒吐出來就不錯了。
幾人進了義莊。棺木上都有封條,很快就找到了胡嬸的屍體。
仵作還在棺尾點香,作為開棺木的祈禱儀式,大白已經一把將棺木掀開。
仵作看到此時怒極,大喊道,“你這不懂事的娃兒,驚了靈魂怎麽辦?”
大白隻是輕輕掀了掀眼簾,沒多理會。倒是嚇了劉子璿一跳,趕緊跳過去掩住仵作的嘴,賠笑道,“仵作不懂事,不要見怪。”
仵作氣呼呼地鼓著眼睛,見是縣太爺攔著自己,又不敢發作。
劉子璿揭開仵作的嘴時,仵作重重地哼了一聲,雙手叉腰站在一旁,不肯再動彈。意思是,今天這屍體,我不驗了!
劉子璿左看看右望望,去哄仵作嘛,是得罪了大白。不理仵作嘛,那誰來驗屍?
下一秒,驚呆劉子璿的事情發生了。
大白走到棺木邊上,俯身下去。一係列動作就像專業的仵作一般,一邊看,嘴裏一邊念叨,“死亡時間是今日子時到醜時之間。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身上無明顯可見性傷痕。咦?”
聽到大白輕咦聲,包括仵作在內,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大白一隻手拎起胡嬸的手,抬起頭來,對卿雲月說,“娘子,這個手是她戴著鐲子的那隻手吧?”
卿雲月探過頭去,隻見胡嬸的手腕之上,全是一道道斑駁的淤青痕跡,很是淩亂,像是被什麽東西勒出來的,顏色卻比較淡。
“沒錯,”卿雲月還沒應聲,劉子璿先開口了,“我就是從這隻手上把那隻木鐲子摘下來的。”
“摘時可有用力?”
“不曾。”
“那這些淤痕就有解釋了。”大白放下胡嬸的手,“人死後,因為血液靜止不通,最是容易在身上留下淤青痕跡,她手腕上這個痕跡,明顯就是有人在她死後,用東西碰撞勒出來的。”
“死了還用東西勒這手腕?誰有這麽大的仇?”雲鈞好奇地問道。
“噗……”雲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一聲,她這呆頭呆腦的二哥嗬!“二哥,大姐夫的意思是,這個鐲子是胡嬸死後,才有人給她戴上去的。”
“哦,是這個意思啊!”雲鈞摸了摸腦袋,覺得這裏插不上什麽話,幹脆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不說話。
“如此,就可以確定是他殺了?”卿雲月探頭過來,微微皺了眉頭。
“不能,”大白開始解開胡嬸的衣裳,看看身上還有什麽傷痕。
“你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胡嬸死後,有人為了陷害胡嬸,所以將鐲子帶到她的手上的?”卿雲月輕輕點了點頭,如同自言自語般道,“不管怎麽說,當年殺害我父母的,很有可能另有其人?”
“不。”大白淡然輕語,“那鐲子也有可能,是偷來的。”
卿雲月抱著頭。苦惱道,“所以到頭來我們沒有任何的線索和方向了。”
大白粗略檢查了下胡嬸的身體,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然後向仵作借了一副銀針,接著各取了胡嬸身上幾個部位下針。這個時候,仵作的腦袋伸的老長,他是看出來了,這位長相妖冶漂亮的男人,雖然沒有遵守仵作行業的規矩,但是看他的手法,比他們這種做了十幾年仵作的人更加老道得多。
之前的脾氣他早就被他的專業程度給消磨沒了,現在隻剩下服氣。這活要是換他來,雖然不會看不出來,但斷然沒有那麽快,也沒有那麽仔細。
沒過多久,大白將胡嬸身上布滿了銀針,再挨個取了下來。
針是銀針,遇毒則黑。
大白取下的銀針,挨個排列整齊。
這時候仵作小心翼翼地在在邊上打下手,能學得一二也是他的收獲了。
銀針取完,卿雲月發現,銀針並無黑色的,但是全身上下,顏色有灰有白,深淺不一,卻無一根半點的黑色。
難道胡嬸不是中毒而亡的嗎?
“她的確有中毒。”銀針收齊,大白掃了一眼排列好的銀針,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