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不去精神科看看
是不是方銳做的?
江萱知道的,又和唐糖有糾葛的人,除了方銳,還能有誰?
如果是他,那麽所謂推不掉的出差、刪掉的行車記錄、動過手腳的監控就都串得起來形成罪證。
隻是,會不會太明顯?監控的手腳還是她反複看仔細觀察才發現的,而行車記錄刪得毫無技術可言,隻要唐糖一報警,方銳就是第一嫌疑人,太刻意!
但這事肯定和方家脫不了幹係。
“糖,我先去公司一趟,中午就回來。”門外的方銳向她報備著行程,“你等我回來親自下廚,一準對你的胃。”
唐糖應和著,“那你路上小心。”等你?可以。我倒要看看後麵還有什麽把戲!
方銳去上班之後,照例方媽是要出去溜達一圈然後回來準備午飯的,唐糖等著方媽出門然後和莫一言打電話,可今天方媽卻意外地沒出門,就在家看她根本不喜歡看的肥皂劇。
“媽,今天沒有約你的老姐妹門一起聊天散步嗎?”唐糖出了房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劇卻心不在焉的方媽。
方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對於唐糖的詢問反應遲鈍,“嗯?哦,我、我們沒約,都忙不過來。”
都忙不過來?方媽可一點也不忙,都閑的發慌了。
為了查清唐媽走之前發生了什麽,唐糖對周遭的一切人事物都持懷疑態度,包括今天方媽的舉動。
“再說了,她們都有孫子,我沒有,跟她們玩得什麽勁兒?唐糖,你看你現在和方銳挺好,有了孩子之後你們小兩口的關係會更好的,就好比……”唐糖還來不及細想方媽的心思,方媽就像是被唐糖觸發了開關,開始了她滔滔不絕地孫子論。
唐糖不想聽,奈何方媽堅持要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上次方銳就是在我懷孕的時候出了軌,您的孫子也因為他出軌在七個月大的時候就死了。”
方媽自覺理虧,臉色極為難看,一時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隻在心裏暗暗責怪方銳當初的糊塗和唐糖現在的不知好歹。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可唐糖反倒不想回房間了。
方媽是還想說什麽來著,可看到唐糖在那等著她開口的犀利眼神,就噤了聲,盯著正播著廣告的電視故作看得津津有味。
“你不回房間休息嗎?”方媽實在裝得太難受。
唐糖不以為意,“我想多陪陪媽,我媽就是因為我沒時刻陪著所以走了。”
方媽立即垮下了臉,這話說得她不愛聽,好像她要是沒有唐糖陪著立馬就會死一樣。
肥皂劇在廣告之後又開始繼續播放,一些老套路唐糖看得無聊,方媽是沒有共鳴看的興趣不大,不過唐糖可以看方媽難受不自在,也不失為看劇時的樂趣。
以前她對方銳母子還是太仁慈,所以給了他們一次又一次為所欲為的機會。現在事無巨細,隻要能讓他們不好過,唐糖都會去做。
門鎖轉動,方銳回家,方媽總算是得到了解脫。
但唐糖哪會那麽容易讓他們解脫!
“媽,明天我們再一起看劇吧,你要是想出去遛彎我也可以陪著你。”唐糖真誠得像是二十四孝女兒。
可方媽卻怕了,太不自在,她還不如去公園裏和一群老太太跳廣場舞呢。
方銳不明白其中原委,還真以為是婆媳關係達到了空前的和諧,忙附議,“好啊,你們在家有個伴,我在外麵都能放心些。”
方媽有苦說不出,“做飯吧做飯吧。”
方銳聽聞方媽的催促,立即脫下了西裝,挽起袖子就進了廚房。
“銳,需要我幫忙嗎?”
方媽像是聽到了喜訊,忙打消了自己去廚房幫兒子的念頭,坐回到沙發上,說道,“你去你去,方銳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唐糖想笑,但還是忍著進了廚房,要是方媽知道她要做什麽,就會後悔她答應得這麽爽快了。
“我來切辣椒。”唐糖從刀架上取下來一把嶄新的菜刀,明晃晃的看著很是鋒利。
“那你小心被切著手了。”
對於方銳的友情提示,唐糖勾唇一笑。
拿了個洗幹淨的辣椒放在砧板上,刀刃一落,不費吹灰之力切成兩截。唐糖盯著刀刃,就這一把了。
方銳正洗著菜,關了水龍頭轉身,砧板上還是他剛看見的那兩截辣椒。背對著他的唐糖手裏還拿著刀,半彎著腰,卻不知在做什麽。
“後悔了,不想切啦?”方銳開著玩笑,以為唐糖故意拖延不想幫忙了。
放下洗好的菜,方銳探過身朝唐糖的身前看——她在慢悠悠地拿刀割自己的手指!
“唐糖,你這是做什麽!”方銳也是被嚇到,連忙去搶唐糖手裏的刀。
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唐糖手一揮,在刀刃劃破方銳的臉頰後輕點腳尖向後一退,陰狠地瞪著方銳,和他對峙。
鮮紅的刀刃還在唐糖滴著血的手裏緊握著,襯著她目露凶光的神態,方銳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聽到方銳被劃傷流血時的痛呼趕過來的方媽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暈過去,“唐糖,你瘋了!”
“兒子,你沒事吧?”方媽看著方銳捂著臉的手上全是血,焦急地問。唐糖隻要不傷害她兒子,發什麽瘋沒什麽要緊。
方銳搖搖頭算是回答方媽,目光重新回到唐糖的身上,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拿刀砍人了呢。
“糖,你怎麽了?”方銳慢慢靠近,唐糖是在傷自己,被他阻止的時候才傷到他的,這有可能……“糖,你還認識我嗎?我是方銳,你老公啊。”
方媽本還不理解方銳連自己的傷都不顧先去關心唐糖,可這會聽方銳這樣一問,唐糖不會真的瘋了吧?
“糖,記得嗎?”方銳還在輕聲問著,好讓唐糖陷入思考,放鬆戒備。
唐糖歪頭看著方銳,想了一會,可還不等方銳靠近,猛地一回神,喝道,“我爸媽呢!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方銳被嚇得迅速停下往前的腳步,方媽卻嚇得往後一仰,背直接撞上了門,發出一聲悶響。
方銳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對著跌坐在地的方媽隨意問了句,“沒事吧?”這個時候添什麽亂。
“糖,爸媽是意外沒的,沒有人害他們,你把刀放下好不好?”他的臉現在還在流血疼痛,也不知傷口到底有多深。
唐糖搖搖頭,眼淚奪眶而出,“不對,有人害他們,是我害了他們,是我沒有照顧好他們,才出了事。怪我,全怪我!”說完,唐糖舉起刀就往手上招呼,這次可不是手指,而是手腕。
方銳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在唐糖刀落之前一掌把刀給拍飛到洗碗槽裏,一陣劈啪作響。
唐糖也醒了過來,三四個手指頭上都劃開了長長的口子,稍一用力,還有血流出來。抬頭看向方銳,半邊臉都是血,顴骨上被刀劃開的傷口邊緣肉往外翻,鮮血源源不斷往外冒。
“方銳,你怎麽了?我們這是……”唐糖慌了神,捧著方銳的臉不知多措。
方銳見唐糖清醒,總算鬆了口氣,傷口的疼痛愈發難以忍受,最重要的是他怕會留疤,於時果斷決定,“先去醫院!”
找了條幹淨的毛巾按壓傷口,方銳和唐糖就在方媽的護送下打車到了醫院急診。
方銳的傷口說深也不算太深,但是為了避免留疤,方銳還是要醫生給他縫上幾針美容針以求保險。唐糖的手指拿創口貼胡亂包著,和方媽一起在治療室外等待方銳出來。
期間方媽也沒閑著,把事情添油加醋地給唐糖說了一遍,最終得出個結論:“唐糖,你要不去精神科看看吧?”
“先等等。”方銳已經從治療室出來,臉上貼了塊紗布,半邊臉有些浮腫。
“她都要殺人了還等啊?”方媽惜命,怕唐糖的不正常會波及到她。
方銳沒理會,直接問唐糖,“把手機給我。”
唐糖心懷愧疚,二話不說就把手機給了方銳。
方銳打開通訊錄,找到了莫一言的號碼。
“喂?莫醫生嗎?我是方銳……沒什麽事,就是唐糖受傷了……就在你們醫院的急診……那我們在這等你……好。”掛斷電話。
明明稱得上受傷的是他,卻偏隻說唐糖受傷了。
唐糖看著貼著創可貼的手指,若有所思。
莫一言很快就到了,一來就奔向唐糖,“哪裏受傷了?嚴重嗎?”
唐糖幽幽地舉起了自己的手指,隱忍著莫一言心急火燎趕到她麵前的感動。
莫一言先是看著手指安下心來,接著看向唐糖的臉無聲詢問你幹什麽了,最後視線停留在方銳身上。
方銳對自己所看到的畫麵很是滿意,但觸及莫一言淩厲的目光,心虛地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紗布和唐糖的手指,“莫醫生還是借一步說話吧。”
莫一言沒有好臉色,“不借!”說完就牽起唐糖的手進了治療室。
撕開創可貼,莫一言一看就知道是刀割的,再結合方銳的傷和虛偽的嘴臉,當下就猜出個大概,臉色也隨即陰沉下來。
唐糖做錯事的時候就異常乖巧,安安分分地坐著,腳趾頭都蜷縮著不敢亂動。看著莫一言又是碘酒又是棉球,把類似切到手的傷口弄得會感染病毒一樣慎重嚴謹。
最後重新仔細地貼上創可貼,莫一言摘掉手套,認認真真地瞪著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求饒的唐糖,“我說你砍他就砍他,非得把自己搭進去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