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該不會以為我愛上你了吧
不是自己說的過會就好了嗎，這會又需要照顧了？
唐糖顧及到她不接電話會引得方銳來找她，“你把手機給我。”
莫一言發揮病人最大無賴有理的優勢，“不給。手機的輻射會影響我的休息。”要是唐糖再逼問一句，說不定他都會下地滾兩圈，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我就回個電話說一聲，不然他會找過來的。”
莫一言巴不得他找過來，最好過來的時候他還能再親一下唐糖，“找過來就找過來唄，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不是你見不得人，使我們的關係見不得人啊。
唐糖有點著急，好不容易她的計劃進展順利，不想在這時候出岔子。她也懶得再跟莫一言解釋，直接動手去搶，反正莫一言現在還處於乏力的狀態，搶過來不難。
莫一言拿著手機躲閃著，因為掛著瓶，他又還虛弱著，很快就氣喘籲籲跟不上唐糖的節奏。最主要的是，唐糖隨著動作的迅速和幅度，她離莫一言越來越近，衣服的領口也越來越低，大片的胸前風光暴露在莫一言麵前。
非禮勿視，莫一言秉承著。奈何白花花的軟肉就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又看過唐糖的“全景”，腦子裏全是需要馬賽克的畫麵，不氣喘籲籲都不行。
莫一言忍無可忍，一個衝動把手機往自己的褲襠裏一扔；唐糖反應迅速，一個順手就伸手往莫一言的褲襠抓——
完了！
唐糖猛地抽回手，感覺全身的血都在沸騰。
莫一言也緩過神，隻一個地方的血沸騰。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憂心無意間的十八禁……
唐糖瞥了眼莫一言放手機的地方，有些擔心，“你，你把手機拿出來吧。”
莫一言以為唐糖還要給方銳打電話，然後再一次拋下他，“想要自己動手。”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內涵？
莫一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話裏的汙氣，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想解釋，卻又沒什麽好解釋。
唐糖遲疑著，還是補充說明，“我是怕手機的輻射對你那裏不好，還是拿出來吧。”
莫一言自己低頭看了一眼，可不是嗎！連忙伸手把手機掏出來，扔在被褥上。
唐糖瞟了眼唾手可得的手機，猶豫著，動了動手指，還是有點嫌棄，沒拿。
她的嫌棄可沒逃過莫一言的眼睛，她這是在嫌他那兒髒嗎？男人的尊嚴使然，不能忍，“我每天都有洗幹淨的，綠色無汙染！”
還綠色無汙染？吃的嗎？呃……
再怎麽幹淨，不還是尿尿的嗎！唐糖想到尿尿，更加堅定不拿手機的想法。
唐糖拿手機莫一言不開心，不拿手機更加不開心。粥也不喝了，氣飽了。
“你這麽嫌棄我的，他的就不嫌棄嗎？”莫一言冷麵冷聲，不見剛才玩笑打鬧的輕鬆。
唐糖明白過來莫一言話裏的意思，也斂下了好說話的神色，他就一直以為她回去就是為了和方銳睡嗎？他不見她原來是因為瞧不起她嗎？
唐糖生氣了，也無暇顧忌什麽了，拿上手機就抬腳快步離開病房。
唐糖步伐極快，饒是莫一言快速粗暴地拔了針頭去追，也趕不上她。
莫一言腳步虛浮，剛跑了幾步就頭暈目眩站不住腳，一腦門的冷汗。他不想唐糖走，隻得斜靠著門框，耷拉著手，用力喊道：
“你又要丟下我了對嗎！”是疑問卻又已經肯定。
又？丟下？唐糖駐足卻未轉身，沉默了片刻還是繼續往前走。
莫一言心急火燎，也不顧自己是不是有力氣追上去，邁開步子就朝前，一個趔趄，直接趴在了地上。
唐糖聽見身後不小的動靜，連忙回頭，莫一言手背上的針孔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流著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背，滴落在他趴倒的地板上，場麵觸目驚心。
唐糖上前想要扶起他，可莫一言的體重不是唐糖的力氣能夠負荷的，她才剛架起莫一言的手臂想直起身來，就直覺自己快要被壓垮。
“我去叫人來。”莫一言的血完全沒有停止的趨勢，唐糖對自己的力氣沒有把握，還是決定去叫人。
莫一言卻抱住了她，連帶著一失力把唐糖也撲倒在地。
“別走！”他焦急而又迫切地喊道，“別再扔下我！”
唐糖不知道莫一言這突如其來的被遺棄感從何而來，“我不走了，你先起來行不行？”他的頭正好枕在她的胸口，壓得她有點喘不上氣。
莫一言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他費力勉強抬起頭，下巴正好擱在了她的胸上，所有的言辭都化為尷尬地僵持。
值班的護士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看著莫一言和唐糖躺在病房門口，迷之姿勢，瞬間羞紅了臉，心道：莫醫生的需求很迫切，戰況很激烈啊，連血都沒時間止，嘖嘖嘖~
護士自發回避，這可急壞了唐糖，“等一下，誒，救命！”
護士一聽，不得了，莫醫生厲害得都能讓人叫救命！
唐糖要崩潰，好不容易才組織好語言，“莫一言要死了，我抬不動他！”
莫一言：“……”
不過護士總算是搞清楚了狀況，和唐糖一起合力把莫一言抬回到床上，止了血，重新紮了針。
“莫醫生，病人和我們都需要你，你悠著點，要節製。”護士打趣道。平時莫一言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今天難得看見他動了色欲，還是當著一堆人的麵，護士怎麽舍得放棄這個打趣人的好機會。
“你是莫醫生的女朋友吧，你可以注意別把莫醫生一口氣榨幹了，他還要留點力氣救死扶傷呢！”護士還補了一句。
唐糖麵如朝霞，發覺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幹脆就沉默著。
“不是女朋友。”莫一言眼看著連呼吸都變得虛弱，卻還強撐著說道，“是老婆。”嘴邊還漾起一抹甜滋滋的微笑。
護士羨慕著他們的甜蜜，做完該做的事就及時回了護士站，不當電燈泡。
“你今天不走了好不好？”莫一言的眼閃著光，像條不想被遺棄的小狼狗，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唐糖不說話，垂著眸思緒萬千。
莫一言以為唐糖還是要走，“對你來說，是我比較重要，還是你的報複比較重要？”他的可憐轉為悲愴，明知不該拿這個讓唐糖做抉擇，可還是想要知道答案。
唐糖的頭垂得更低了，她摳著指尖，不是給不出答案，而是害怕莫一言問這各問題的動機。
“我去給你熱一下粥。”唐糖需要冷靜，端著粥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擔心莫一言又追上來，“我不走，等下就回來。”
一路走到公共的微波爐前，唐糖心亂如麻。從莫一言給她上藥治崴傷的腳，到不遺餘力地幫她，甚至差點搭上他的幸福；從他第一次以生氣為由親她，到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毫無顧忌地和她接吻，所有他們兩人相處的點滴都在唐糖的腦海裏盤旋。
他好像逮著機會就想抱她，他還要她別走不要丟下他，他甚至要她在他和報複之間作選擇……一個足以讓唐糖感到可怕的猜想逐漸模糊浮現。
心不在焉地把粥放進微波爐，唐糖摸到口袋裏的手機，在病房裏發生的讓她臉紅心跳的一幕幕，更加清晰了她的猜想。
希望不是她想到那樣，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等待粥熱的這段時間裏，唐糖猶豫著還是開了手機，信號剛一恢複，方銳的來電就顯示在屏幕上。
“你在哪！”剛一接聽方銳冰冷的聲音傳進耳中。不是突然失聯的焦急和擔心，而是不被信任的冰冷。
“我還在醫院，剛才被媽趕出病房，手機摔了。”唐糖情緒低落，也正好配合著她的謊。
方銳的聲音這才柔和些，“我去接你回家。”
“不了，我今天想回我自己的家，我和爸媽住過的家。”
方銳聽出唐糖的失落，關係到唐爸唐媽，他也不作多想，“唐糖，我想陪著你。”
嗬，想陪著我，是想找機會留下你的種吧？
微波爐時間到了，唐糖不想再費口舌，“我想自己一個人呆會，可以嗎？”
“好吧，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方銳隻能答應。
“嗯。”唐糖把電話掛斷。
冷卻的白粥又重新散發著陣陣熱氣，溫熱著唐糖的手心。她小心不讓粥灑了，邁著輕快的腳步重新回到病房。
莫一言還在因為她的逃避而胡思亂想，心情跌落穀底。
唐糖把粥放進莫一言的手裏，換上新的一次性勺，“你重要。”
又怕莫一言沒聽懂，唐糖加了句，“你比報複重要。”
莫一言的心情瞬間春暖花開，連蒼白的臉上都暈著了一層健康的紅潤。
可下一秒，唐糖的話就讓他再次跌入冰窖。
“肉肉，我們做一輩子的家人好不好？像兄妹或者姐弟那樣。”
兄妹？姐弟？意思就是不能像情侶那樣，是嗎？
唐糖接著說，“你看我們一起長大，成年了都還無所顧忌又親又抱的，比親人還親。我很重視我們的親情，你和我爸媽一樣重要，是永遠的家人。”
永遠的家人，就是永遠都成為不了愛人的人。
“肉肉，你也把我當成家人吧，等莫阿姨不逼你娶不喜歡的人了，或者遇到你喜歡的人了，我們就離婚。”
唐糖話裏的意思莫一言聽得通透，她是終於注意到他的心意了吧？她是在試探著他的心意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吧？
莫一言長歎一聲，苦澀地說著如她所願的話，“你該不會以為我愛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