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他恨我!

  第二天,我們一行四人,離開荔枝園,坐上了前往城裏的公共汽車,一路上,譚月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因為去芙蓉山的車子,隻有城裏才有的坐,我們不得不轉了兩趟車,才到達山腳的停車場。


  而這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剛下車,就看到陳軍那輛黑色的豐田霸道停在另一頭,陳軍正站在車門旁,跟身邊的幾個朋友說著話。


  看到我們,他立刻撇下~身邊的人,走了過來。


  “玲玲。”他迎向了楊玲,完全把我們幾個給忽略了。


  楊玲往我身後躲,一副警惕的樣子看著他,“別靠近。”


  我把她從身後扯了出來,推向陳軍,“你看著她,別讓她亂跑,我要看著我的員工,沒時間照顧她。”


  “張筱雨,你出賣我?”楊玲怒吼著,手臂卻已經被陳軍抓~住,帶到身邊。


  我帶著譚月跟沈默,拿著燒烤用的東西,撇開兩人,跟著陳軍的朋友開始上山。


  燒烤場在半山腰,因為手裏拿了很多東西,我們選擇了水泥路而不是樓梯,一邊聊天一邊登山,心情無比的舒暢快。


  “小雨,你鞋帶鬆了。”走著走著,譚月突然提醒我。


  我低頭一看,還真是呢。


  “東西給我吧。”陳軍的朋友接過我手裏的東西,其他人接著上山,我蹲下去,綁著鞋帶。


  就是這麽一個瞬間,等我直起身子時,看到的,不是他們,而是,陸雨澤!


  這樣的聚會他也會出現,還真似乎出乎我的意料。


  路上楊玲曾經給李遠風打過電話,問他來不來,李遠風說要來的,結果來的人不是他。


  “我又被耍了麽?”我有點氣惱。


  陸雨澤朝我走來,我身子一僵,條件反射般往旁邊竄去。


  手裏沒有拿任何東西,我逃得特別快,很快就追上了前麵的人。


  “張筱雨!”陸雨澤在後麵叫我,我也當沒聽見。


  楊玲拽住了我,“你幹嘛,見鬼了?”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說李遠風來的嗎?怎麽回事?”我朝她瞪了一眼。


  她一片茫然的看著身後不遠的男人,“我也不知道啊,大概,你也被出賣了吧。”


  她幸災樂禍的看著我,“活該,剛才出賣我不是出賣的很爽麽?現在你知道錯了吧。”


  “錯你妹。”我嘀嘀咕咕的罵了一句。


  陸雨澤在距離我幾步之遙站定,“張筱雨,你跑什麽。”


  楊玲趁機推了我一把,我啊的低呼,下坡路也刹不住腳,朝著陸雨澤撞了過去。


  他手疾眼快的伸出手臂,攬住我的腰,一個瞬間,就把我穩穩的接住。


  我完全不敢看他,低著頭,看著他白色的襯衫上的幾顆扣子暗自腹誹。


  來燒烤還穿的這麽整齊,白色襯衫是不想要了吧。


  一隻白~皙的大手來到我的下巴,挑起,我不得不抬頭,卻又立馬閉上眼睛。


  “睜開眼,看著我。”陸雨澤略帶暗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不。”


  “還是那麽倔強。”他輕笑。


  “要你管?”我咬牙道。


  “不睜開眼,我要親你了!”


  我嚇了一跳,立馬睜開眼睛,去對上了陸雨澤那雙微眯的黑眸。


  他還是那麽的迷人,臉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底思念如潮。


  他的手,伸了過來,想摸~我的臉,我轉過了頭,心底湧上一絲的委屈。


  他不死心,繼續伸過來,我憤然轉頭,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恰好,就是大拇指的雞腿位置。


  陸雨澤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更加的,是心疼。


  他沒有抽回手臂,而是任由我咬著。


  我咬的很用力,仿佛要把這輩子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在牙齒上。


  直至,我的嘴巴裏漫過一絲的血腥味,刺激到我的神經,我突然才發現,我竟然把他咬出了血。


  “你、你的手流血了!”我驚慌的看著那深深的兩排牙齒印,赫然不敢相信,竟然是我咬的。


  陸雨澤抬起手,淡淡的說:“不礙事,你還想咬的話,可以繼續的。”


  “我又不是狗。”我憤然轉身,想要走開。


  他在我背後幽幽的說:“你是不打算負責任了?”


  我沒理他,繼續走。


  他要說:“你想讓我流血致死,還是,傷口感染全身潰爛而死?”


  我頓住了腳步,心頭漫過一絲不安,還是轉過身,從包包裏拿出一條毛巾,扔了過去。


  毛巾掛在他的手上,他不為所動,反而說:“你幫我。”


  我瞪了他一眼,看著那滲血的傷口,撇了撇嘴,還是極其非常不情願的幫他包紮好。


  他看著那胡亂的纏成一團的毛巾,嫌棄萬分,“手勢真差。”


  臥~槽!

  他是來討打的吧,一句一句的都是在撩起我的火氣是不是?


  我忍!


  快速追上前麵幾人,在燒烤處聚集後,大家像是有意幫我創造機會,一個個的埋頭整理要燒烤的東西,我挪到楊玲身邊,想要幫忙,她卻立刻搬著盤子走到另一頭,直接忽略我的存在。


  我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偶遇,就在我昨晚打完電話給陳軍後,就開始設計好這麽一出。


  不但如此,隨後開上來的那輛黑色的車子,還往外搬出了很多吃的,還有紅酒。


  儼然就是一副要準備開party的模樣。


  嗷!

  太可惡了,我本來就想來個單純燒烤聚會,沒想到多了他這麽一個大人物後,一切都變了味。


  陸雨澤開了紅酒,招呼大家過去,每人拿了一杯,一個個都喝的眉笑顏開,沈默貌似從來沒喝過,抿了一小口,皺了皺眉,便放下了。


  燒烤開始了,沒有人願意跟我坐在一起,身邊就剩一個陸雨澤,我也很無奈。


  烤完一條香腸,我拿著自己吃,陸雨澤在一旁幽怨的說:“你好自私,就顧著自己,不用管我了?”


  “你自己沒手啊,自己不會弄?”


  “我受傷了,是你咬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毒,回去我還要打針……”


  “你閉嘴!”氣死我了!

  我什麽時候變成帶毒的女人,還要打針這麽嚴重?


  陸雨澤突然湊了過來,一口咬掉了我吃剩半截的香腸,一邊嚼著一邊嫌棄,“手勢好差,再烤。”


  “神經病,誰吃誰烤。”我扔了叉子,站起。


  手臂一緊,卻又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手收緊,我便跌入他的懷裏,我掙紮著,卻被覆上一張柔軟的薄唇,霸道的鎖定了我。


  我大窘,大庭廣眾之下當眾親嘴,他也不怕被人圍觀?


  “放開我。”


  我劇烈的掙紮著,他卻摟得更緊。


  “小魚,我想你。”陸雨澤貼著我的耳朵,聲音暗啞。


  “我不想你。”


  我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我一點都不想你,我還討厭你,真的,我看到你就覺得煩透了!”


  陸雨澤的身體明顯的發僵,他的手臂突然鬆了一點,我趁勢離開了他的懷抱。


  有那麽一瞬間,我是那麽的想永遠留在他的懷裏不再離開,可現實告訴我,那是不可能的。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選擇。


  既然當初選擇了放手,就不應該再糾纏下去。


  我倆就這麽對峙著,我扛不住他那陰鷙的眼神,率先別過臉,認輸了。


  陸雨澤扣住我的手腕,想要拉著我離開燒烤場,隻是還沒到出口,沈默就撲了過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鬆開了我。


  有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我嚇傻了。


  沈默像隻憤怒的公牛一樣,把我護在身後,握著拳頭,怒視著陸雨澤。


  陸雨澤的食指輕輕滑過自己的唇角,看著指尖上的血,突然勾起唇角,“這就是你要離開的理由?”


  “你、你別、別碰她。”沈默艱難的開了口。


  在陌生人麵前,他很難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沈默,別緊張。”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肌肉都繃的緊緊的。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立馬又瞪著陸雨澤,“我、不會,讓你,傷害小魚的!”


  陸雨澤垂下眼瞼,唇邊流過一絲苦澀的笑容,再抬頭時,眼底已變得冰涼。


  他往前跨了一步,拳頭握起,對著沈默就揮出一拳。


  沈默根本就不懂的避開,完全就是靠一股蠻力,剛才偷襲成功,也是因為陸雨澤一副心思撲在我的身上才被他打到。


  現在陸雨澤有心反撲,沈默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陸雨澤兩拳就把他打倒在地,捂著小腹,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因為是在停車場,那邊的人並不知道情況,一個人都沒有過來。


  我眼看著陸雨澤又要繼續出拳,想都沒想,直接就撲到沈默的身上,陸雨澤的拳頭,就在距離我半分的位置,硬生生的停住。


  一回頭,我怒吼,“陸雨澤,你太過分了!”


  他明顯被我激怒,拎著我的衣領將我從沈默身上提了起來。


  “你離開我,就是為了他?”


  他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眼底一片血紅,呼吸也變得急促。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盡顯。


  很明顯,他一直在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怒意,不然,手臂上的力度就不會讓青筋凸起,而是,用在我的脖子上。


  愛的越深就恨得越深。


  我淒然的笑了,掰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大手,然後,彎腰扶起了沈默。


  陸雨澤的手臂依然停在半空沒有收回去,我扶著沈默離開時,他的聲音突然在我背後炸響。


  “張筱雨,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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