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上鬆此刻已經慢慢悠悠的來到了窗邊,想的是可以再看蔣依依一眼。
沒想到最後看到的,也隻是她的背影了。
深秋的傍晚,她的背影顯得十分的單薄。
靳照烈和顧尋安正在目送她,然後,顧尋安猛的一回頭,正好就看到了窗邊的他。
簡上鬆覺得,此刻的朋友們在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的陌生,平日裏的他們,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看樣子這一次他做的事情,已經涉及到了好多人的底線。
“我們走吧。”靳照烈知道顧尋安在看什麽,於是便摟了一下她的肩膀,意思就是她不要再看了。
顧尋安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一個男人,簡上鬆還是第一個。
她一直都覺得,這個男人是離靳照烈最近的,所以好多地方一定是和靳照烈喜愛相像才是,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強求蔣依依做自己暫時不想做的事情。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來醫院的。”顧尋安對靳照烈說道。
直到最後一刻,簡上鬆的那顆心還是奔著結婚去的,簡直就是軟硬不吃。
靳照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現在也不了解簡上鬆的想法了。
本以為是彼此最了解的朋友,沒想到今天過後,就不是了。
一連好幾天,簡上鬆都沒有再去靳氏。
靳照烈本人好像都有一點適應這種節奏了,因為自己一個人忙慣了以後,處理起事情來,自然遊刃有餘。
而簡上鬆那邊,應該當天就出院了,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聯係靳照烈,也並沒有說要來上班的事情。
蔣依依的畫展開展的十分的順利,會場布置的很好,隻是每一天的早上,她都會收到一束匿名的花兒,上麵什麽都沒有留下。
那些花兒的品種全部都是黃色的玫瑰,她知道花語是什麽,是歉疚。
與此同時,也便知道送花的人到底是誰。
剛開始看到這些的時候,她的心情依舊很糟糕,心裏也很亂,朋友還拿她打趣,說她過分任性。
蔣依依也並沒有生氣,因為和不知道情況的人爭執的話,隻是白白的浪費了自己的時間罷了。
但是到了後幾天,她便開始想念起簡上鬆來了。
起先說的好好的,到了後麵他就會來幫忙,發生了這麽多小插曲以後,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她自己去做的。
這一天,她想著想著,突然間就想通了。
就算現在不結婚的話,早晚他們都要結,那些所謂的大疙瘩其實在領了離婚證的時候就應該解開了。
簡上鬆所做的這一切努力,不就是為了這麽一刻。
這樣一來,蔣依依便覺得自己是一個太過於自私的人,一直都不知道簡上鬆的心裏究竟是想要什麽。
“喂。”她撥通了簡上鬆的電話,還沒有響兩聲,就已經被接了起來,可是那一頭,卻沒有人在講話。
“你最近還好嗎?”蔣依依忍住眼淚,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和。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會輕易的服軟,盡管心裏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
“還行,你呢?”簡上鬆的聲音略顯疲憊,一聽就是沒有睡好,蔣依依剛想關心兩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憋了回去。
她怕自己如果一心軟的話,他又會借題發揮。
“我一點都不好,畫展很累人,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你能不能來接我?”蔣依依最後一狠心,還是讓自己軟弱了下來。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去挽留的話,等過一段時間可能一切就都晚了。
簡上鬆此刻坐在家裏的地板上麵,身上隻穿著一件短袖,胡子已經很久都沒有剃了,讓他的臉變得十分的粗獷。
在聽到蔣依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裏終於出現了點點晶亮。
這段時間以來,他感覺自己就像行屍走肉一般,即使還沒有說出分手那兩個字,他卻已經感受到了心痛。
“好,嗯,但是你要等一下我,我要收拾一下,才能去。”簡上鬆匆忙起身,往盥洗室走去。
蔣依依聽到他那不同於剛開始那頹靡的語氣之後,總算放心了。
她笑了一下,說道:“好,我正好也要收拾一下東西。”
簡上鬆開心的答應了。
掛了電話以後,他就立刻拿出了自己的剃須刀,以及一係列的護膚品。
幾天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了,他甚至都已經忘記了步驟。
兩個小時以後,簡上鬆才趕到了會場。
蔣依依拉著自己的箱子,從裏麵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自己的朋友。
照舊,簡上鬆的手裏還捧著一束帶著露水的黃玫瑰,遞到了蔣依依的手中。
她看到這花兒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可是很快的,她便十分嚴肅的對著簡上鬆講:“比起這個,我更喜歡紅色的玫瑰,再搭上什麽亮晶晶的東西,那就更完美了。”
簡上鬆先是一臉茫然,後麵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之後,差點兒在大街上哭了起來。
“我以後再也不會逼你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暫時不會再提那些事情。”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以為蔣依依隻是單純的想讓他振作,所以才說出這些話來的。
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麵。
朋友適時走開,連再見都沒有和蔣依依說,生怕會打擾到現在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氛。
蔣依依聽到了他的抽泣聲,然後看到有不少的路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們兩個。
“你不要再哭了!人家還以為我虐待你呢!萬一覺得你是個gay那可怎麽辦?”蔣依依說。
簡上鬆一下子就吻上了她的嘴,管路人怎麽說,他的性取向,現在用行動去證明,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神采奕奕的去了靳氏,準備等待著暴風雨的洗禮。
畢竟已經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去了,靳照烈的心裏一定會有意見。
在猶豫要不要進靳照烈的辦公室時,他隻覺得身後一陣涼意。
一回頭,果然看到了那個無論走在哪裏都帶著光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