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妙手聖醫
第七十七章妙手聖醫
“等會見到他不要亂說話。”南宮厲沒有看她，隻低聲警告，然後一個跨步就上了台階，站在木樓的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聲音是溫和而禮貌的。
沒過多久，門突然自己就開了，慕離大駭，此時的情況卻容不得她再考慮，直接就被南宮厲給牽了進去，木樓的房間很寬敞，上好的紅木做成的家具擺放有秩，散發著古香古色的木頭氣息，牆壁四周掛著一些山水畫，慕離的眼神兒再不好，也能看出這都是些名家之作。
這人一定非常有錢，慕離暗暗想到，也不知替別人看病貪汙了多少錢，百裏朔的醫術那麽高明，冰心小築也並沒有多奢侈。
南宮厲帶著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旁邊的小桌上已然泡好了兩杯茶，仿佛主人對於他們的到來了如指掌。慕離有些口渴，端起那茶便要往嘴裏送，南宮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冒著徐徐熱氣的茶杯，神色凝重。
怎麽？這茶中有毒？慕離奇怪地看他一眼，但也乖巧地將茶杯放了回去。
“二皇子似乎多慮了。”這時，一個沉重年老的聲音從裏間傳了過來，慕離自然而然地朝發聲源看去，就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兒從裏麵慢慢地走了出來。
頭上已然花白，頭發並不長，但胡子卻長得有些可笑，也全部都變白了，身上穿著灰藍色的袍子，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動作看起來並不矯健。白色的長眉毛下，掩蓋著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他手中拄著拐杖，盯著慕離看了看，看的她心裏發虛。
“這位姑娘似乎傷得很嚴重啊。”那老者走到他們麵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伸手拿過茶杯用蓋子濾開茶葉，抿了一口。
“聖醫，我說的就是這位姑娘。”在這位聖醫麵前，南宮厲的態度良好，像一個學生在聽從老師的教導一般。
聖醫的目光再一次地轉向了慕離的臉，他盯著她臉上的傷疤看了許久，直到她快睡著時才再次聽見他的話：“能治，但過程痛苦。”
能治？慕離不置可否，雖然麵前的這個老頭子看起來比百裏朔要大很多歲，若是個大夫的話醫齡應該也高很多，但她還是不怎麽信任這個老頭，說不定隻是倚老賣老。
“這位姑娘似乎不太相信老朽的話啊。”那白胡子老頭兒不知什麽事這麽開心，一邊撫著自己的胡子，一邊哈哈大笑起來。
“你怎麽知道？”慕離說完這句話之後幾乎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南宮厲辛辛苦苦讓她來這裏治病，結果她居然這麽沒大腦地就得罪了聖醫，真是笨！
“若是你們不相信老朽，那就請回吧，老朽是看在皇子的麵子上才出來見你一麵，你這樣不虔誠，老朽也不想為你治病。”說著，那聖醫就站了起來，欲往裏間走去。
南宮厲立即站了起來，攔住了那聖醫，神色嚴肅：“聖醫，請你救救她的臉，除了你還有誰能救？她隻是不懂事，並不是故意挑釁。”
聖醫挑了挑眉，白色的長眉毛垂在臉頰的兩邊，看起來著實好笑，說話的時候嘴角的胡子也一動一動的：“皇子，你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來求老朽呢？老朽的事情也很多，生病之人需虔誠，病才能夠治好，若是不相信自己的病能夠治好，那又怎麽能治好呢？”
慕離被他的話繞來繞去，腦子都快暈了，隻覺得那白胡子老頭兒是耍他們玩兒，一怒之下便說道：“要救便救，不救便不救，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南宮厲，我不治了！”
反正她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病能夠治好，現在倒省得麻煩，也省得南宮厲再挾持住她。
但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卻聽見身後咚的一聲，像是什麽落地的聲音，她皺起眉，轉過了身。
南宮厲竟然跪倒在了白胡子老頭的麵前，他的背挺得直直的，雙手放在身側，但腿確實是跪下去了，袍子沾上了灰塵。白胡子老頭也被他嚇了一跳：“皇子，你這是幹什麽？”
“聖醫，請你救救她。”
慕離也被他的動作給嚇著了，感覺有滾燙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咬了咬牙就朝南宮厲走過去，卻又聽見白胡子老頭說：“看在你對這姑娘一網深情的份兒上，我答應了，你快起來。”
南宮厲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慕離吸了吸鼻子，將眼淚用力憋進腦子裏。她沒有感動，她才沒有感動，南宮厲是這樣一個人格分裂的人，她不能再相信他。
“姑娘，你過來，老朽幫你看看臉。”
看見白胡子老頭朝自己招手，慕離便走了過去，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讓白胡子老頭兒撥弄著自己的臉，他用各種各樣的針診斷了她的皮膚，又取了一小塊皮仔細觀察，過了半晌，他才嘖了兩聲，道：“你這是中了劇毒啊，姑娘，你還能活著，真是個奇跡，救你的人是百裏朔？”
真是神了！
“你怎麽知道？”她傻傻地重複著剛才的話，“的確是百裏朔……隻是，你怎麽會知道？”
“這世間的事老朽沒有不知道的，姑娘，治療你的臉需要二十八天的時間，這過程非常痛苦，需要割掉你臉上的老皮，再貼一層新的皮上去，但二十八天過後你會變得和原來的長相一樣，甚至皮膚會更加白嫩，但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能忍受這樣的痛苦嗎？”
聽了白胡子老頭的話，慕離的臉上就不自覺地痛了起來，把老皮割掉，再貼一層新的皮？那她還能活嗎？但看著白胡子老頭堅定的神情，她對他也有了幾分信任，可……
“若是治不好呢？”
“嗬，這小姑娘真是疑心，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我的大名嗎？妙手聖醫。”白胡子老頭洋洋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本來以為慕離會有大驚失色的表情，卻發現她隻是迷茫地搖了搖頭，道：“沒有聽過。”
白胡子老頭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不已，南宮厲連忙安撫道：“聖醫，離兒跟您開玩笑呢，她聽過您的名號，聽過的，離兒，你說是吧？”
說著，南宮厲就朝慕離看了過去，投給她一個威脅性的眼神，慕離也立即變了臉，笑顏如花道：“是的，前輩，我跟您開玩笑呢，我怎麽可能沒聽過您的大名呢？在這裏的人都知道您的大名，就連百裏朔也知道呢。”
恭維的話對於白胡子老頭來說顯然很受用，他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喜不自勝：“百裏朔聽說過我，那是當然，我是他師傅的同門師兄，比他師傅不知厲害多少倍，不過你是他的朋友？”
“是的。”雖然心裏很吃驚，但慕離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聽過他的名號，而他與百裏朔竟是那樣的關係，她也不能表現出自己很驚訝的樣子了。不過百裏朔竟然也沒說過自己師傅的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我記得那小子醫術雖然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但也應該能把你的臉治好才對。”白胡子老頭鎖著眉頭凝思苦想。
“聖醫，您還是先治她的臉吧……”見時間一分一秒地被白白流逝掉，南宮厲不得不提醒他道。
“好的，那你們就在這附近隨便找地方住下，每天上午來我這裏治就可以了，我現在研藥，明天就可以過來塗藥了。”
“好的，那就謝謝你了。”說著南宮厲就站起來，牽過慕離的手，告別了聖醫，離開了木樓。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慕離緊蹙著眉奇怪地看著他：“他真的那麽厲害麽？真的可以治好我的臉？”
“說句不好聽的，你的臉現在的情況不可能更差了，離兒，且相信他，二十八天後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變成了原來的自己。”南宮厲歎了口氣，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這些日子裏，你就安心和我待在一起吧。”
慕離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能治好自己的臉是最重要的，她來到這個世界，不欠任何人的，卻被搞成了這個鬼樣子，盡管百裏朔對她照顧有加，但也沒能治好她的臉，現在有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她不能放棄。
日光燦爛，頭頂是天藍色的天空與潔白的雲朵。
二十八天後，她的臉真的能好嗎？若是恢複了原來的麵貌，想想她都激動，她都快忘記自己原來是長什麽樣子的了。
腳步突然停止，她被迫中斷了思考，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地方，是一家大型客棧，門口的牌子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龍鳳客棧’，名字起得大氣。
“我們來客棧做什麽？”她有些迷茫，這裏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那麽陌生，她能夠抓到的也就隻有南宮厲了。
“你治病的這段期間我們要住在這裏。”南宮厲白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像變臉似的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走吧。”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也容不得多想，被他整個人拽了進去：“你就不能對我憐香惜玉一點嗎？我是個人，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