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還真見了鬼了
我哥從床上滾下來去扶韓玉.
看來韓玉也是鐵了心的不想活了,腦袋上還真的撞了一個大包。
紅的透亮。
方允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將韓玉給拎了出去,
然後方允回來的時候,從門口就開始張開雙臂。
一個熊抱,把我抱在懷裏。
“嚇死我了,我以為這家夥想對你不利。”
邊說還邊輕輕拍我後背。
我哥故意咳咳兩聲。
方允很識相的放開我。
“你那個線好像扯開了。讓醫生再來一次吧。”
方允冷著臉子,扭頭就叫了護士。
公報私仇。我哥一臉的無奈。
護士特別實在,直接跑去叫醫生。
“這段時間,你手裏握著韓玉的命,就消停的呆著吧。要不是我把韓玉家弄破產,這下死的人就是你知道麽。”
方允說的特認真。
也是,像韓玉這樣既有錢,心裏又有點兒扭曲的人,但凡逮著點兒機會,都得把我哥往死裏懟。
“幹點兒什麽不好,非要!!!”
方允沒說下去,瞪我哥一眼。我哥這才消停的躺在床上,皺眉,等著醫生來。
我出去抽了根兒煙,在外麵正巧碰上雲舒。
她懷裏抱著一個巨大的保溫壺,身邊兒是言語的爸爸,
看著雲舒那種笑意盈盈的模樣,看來,她最近和言語處的還不錯。
我就說吧,這個世界上哪有誰忘不了誰。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長情的人隻適合在小說裏出現。
我想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以淺姐,以淺姐!!”
雲舒抱著那保溫桶,極其不便潔的跑過來。
想擁抱我,手臂都沒張開,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怎麽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
我愣了下,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想著以後我們可能就不會見麵了,於是心安理得的點點頭。
“有點兒感冒。”
我訕笑一下。
正碰巧撞上言語爸爸嫌棄的目光
他從我身邊兒經過的時候。故意說了句讓我能聽見的話。
“吸煙的女孩兒,沒幾個好的。”
雲舒很尷尬的看看我,然後盡量安慰我,“叔叔就是那樣,你別放心上。他也是擔心兒子。”
“理解。”
我轉身,雲舒卻一直跟在我身後。
“最近和言語的關係好多了麽。”
我沒聽到雲舒回答。
回頭一看,雲舒紅了臉,低著頭,眼睛盯著保溫桶一動不動。
“看來真的在一起了,恭喜。”
我心裏就湧過那麽一丁點兒的酸楚,但馬上就好了。
你不要的物件兒,可能在別人那裏,正是有用的。
“以淺姐”雲舒眼神兒無比明亮的看著我,帶著少女的嬌羞,“我和言語哥哥接吻了,”
“噗!!”
“以淺姐,就知道你會笑話我,剛才尋思半天要不要告訴你來著。”
我住腳,正視雲舒目光,手搭在她窄窄肩膀上。
“聽我說,這是好事兒,喜歡一個人,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事情。沒有之一!!”
她拚命點頭。眼圈泛著紅。
我知道,言語對她的接受,是她整個少女時期付出的回報。
按照現在我們經常說的一句話。要是雲舒和言語沒在一起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相信愛情了。
雲舒的眼神兒穿過我,望向我身後。
看她眼神變得更加明亮,猜著可能是遇到什麽熟人了。
自然而然順著她目光看過去。
言語看見我,努起一絲蒼白的笑容。
我大方得體衝他笑笑。
“身體恢複的不錯,好好對我們家雲舒。”
我把雲舒推到他麵前。
拍拍雲舒肩膀,暗示讓她加油,相信她能明白我意思。
然後轉身走了。
後來我聽雲舒跟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那天我走後,言語看著我的背影愣了半天,就算是回過神兒來也不願聽人說話,大部分一個人發呆。
記得當時我還安慰雲舒。我說當年我也是為了許朗這麽死去活來的,後來經常見不到許朗以為這個症狀會好一些。
發現,就像心髒類的疾病。即使你好了痊愈了,但是以後你的心髒絕對比不過原裝的。
也就是這個道理,愛過一個人的心,會有個大窟窿。不好修補。
自然這是後話。
那天我走了之後,在保安室看到頭已經上好藥的韓玉。
她就這麽披頭撒發癡呆的看著天花板,狼狽的不成樣子。
保安很緊張的站起來跟我說怎麽讓她坐到沙發上她都不肯,非要坐在地上,後背靠著沙發沿兒才肯。
“地上涼不涼?”
我蹲在她麵前,拿了一個坐墊,她不肯抬屁股,不肯動彈。
“這是他最喜歡的坐姿。”
她嘴裏嘟囔出這句話,然後眼淚吧嗒吧嗒滴在那未來得及坐的坐墊上。
是啊,是我哥喜歡的坐姿,也是我喜歡的坐姿,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小時候沙發不夠坐,地上鋪個毯子,這麽靠著也特別滿足。
“好了,回家吧,”
我扯她衣服。她往回怔了下。
“不回,我沒有家,再也沒有家了。沒有了。”
說一句,掉一顆淚珠子。
我看的都難受。
那些保安有的可能心思比較細膩,早就掉了眼淚了。
“要不然咱們聯係一下她的家人吧,不管什麽破產不破產,最起碼家還是有的吧,”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壯的保安,煩躁的瞪了韓玉一眼。
我踹了那保安一腳。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事兒怎麽能拿到台麵兒上說。
“我不回家,我沒有家。沒有家。”
她一隻手撐著地,艱難的站了起來。
然後衝出了保安室。
“快點兒跟上,要是人丟了。你們的工作也甭想能保住。”
我一著急聲音大了點兒。
剛才那個跟著韓玉一起掉眼淚的小保安反應夠快的,直接就衝了出去。
病房裏我哥閑的特別難受,反複的問我剛才幹嘛去了。
“透口氣兒。”
“騙我呢是不是,外麵這麽黑,你透什麽氣兒。”
“天亮了!”
方允倒是對我絕對信任,並且幫著我懟我哥。
“哎呦真是的。你剛縫完了皮兒就好好待著吧,說這麽多話,要傷元氣兒的。”
我哥馬上閉嘴。
得罪方允的下場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縫皮兒,這他是知道的。
“那個女人呢,”
我哥目光灼灼的看我,我要是撒一句謊,他勢必能看出來。
“回家了,求愛不得,也不能在醫院住一輩子是吧,總得回家啊,”
我很平淡的給我哥倒水,隻要不看他的眼睛,是不會把我看穿的。
我哥倒也沒說什麽,很輕鬆的出了口氣兒。
有護工看著,方允要帶我回酒店。
我不放心我哥,一定要看護我哥。
我們兩個就這個問題鬧得特別不愉快,方允也上了脾氣,奪門而出。
我愣在原地,看門咣當一下摔上。
我哥看我一眼,“我在這兒好好的,有吃有喝,還有護工保姆,你多餘在這兒看我。趕緊聽哥的話,跟著方允回去吧。”
“我不,雖然有保姆護工,畢竟是外人,萬一我走了之後,她們聯起手來欺負你一個病人怎麽辦。我要在這兒看著她們照顧你。”
我給我哥換尿袋兒。
我哥一直咋呼著髒,不讓我碰。
但我還是固執的收拾。
這種東西以我的潔癖程度來說。是不允許放在房間垃圾桶裏的,於是拿著去扔。
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包裹的特別嚴實的人站在門口往裏張望,
我心咯噔一下。
剛走了一個韓玉,不會又來了一個什麽李玉王玉吧,那樣的話,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你誰啊,怎麽扒窗戶呢。”
我過去扯了那個人的胳膊。
她就勢回頭。
我手裏抓的衣服鬆開。整個人愣在原地、
我媽皺眉,很難為情的看著我。
往裏又張望了下,看我一眼。
雖然她一句話沒說,但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咋呼,要我們去一邊兒解決。
“誰啊以淺,誰在外麵兒呢。”
“沒誰,馬上就進去、”
我心不在焉。
我媽手裏拎著各種營養品,塞到我手裏。
“不要跟你哥說我來過、”
她想走。
“既然都來了,還是去裏麵看看吧,他應該也想見你。不是說人生病了之後。最想念的就是媽媽麽。”
我笑笑,強忍著眼淚。
人生病了,最想見的人就是媽媽。
可是我生病的時候。見到最多的人就是許朗。
應該是。
“還是不進去了,他應該不想見我。”
我眼看著她走了。
不得不承認,她瘦了,瘦到剛才我扯她的時候,基本上沒用多少力氣,就把她整個兒的扯了過來。
我鼻子酸,但還是吸了吸。
開門,笑著跟我哥說不知道誰往門口放了一袋水果。
“咱們吃了吧,估摸著沒毒。”我笑笑
我哥看缺心眼兒似的看我一眼,然後笑了。
“剛才我聽見你在外麵跟人說話,誰來了,不會是我的暗戀對象吧。”我哥笑得一口白牙。
要是外人看的話,誰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差點兒丟了命根兒的人能笑得出來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剝開一橘子瓣兒塞他嘴裏。
“是不是你的暗戀對象不知道,關心你,是真的。”
“這丫頭,怎麽這麽奇怪呢。”
我笑笑,是啊,怎麽這麽奇怪呢,誰知道啊。
“我還有事兒,先回酒店一趟。”
我起身兒,我哥嗤之以鼻、
“剛才還死活不肯走,現在就和見了鬼一樣的跑了。你這丫頭越來越奇怪了啊。”
我笑笑。對,就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