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惡魔穿牆而來
方允把我抱回去的時候我發燒了,而且燒的特別厲害。
但是我不想去醫院,方允恨不得把整個藥店都搬來。
跟退燒有關的貼劑也好,還是口服藥也好,都用上。
然後他就蹲在我床邊兒,小心翼翼的給我量體溫。
五分鍾一次,太過緊張,還把一體溫計給打碎了。
一怒之下,他命人買了五十根就放在眼前兒備用。
我被發熱折磨的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閉上眼睛就昏昏沉沉的做噩夢。、
能感覺到方允一直捏著我手,隻要是我一打哆嗦,他指定會緊緊抱著我,輕輕拍我後背,跟我說沒關係,讓我別害怕。
但我,還是夢見了小奇快不行的那天,許朗帶著琉染去了醫院。
琉染給小奇換了一顆腎。
這樣小奇才能活下來。
當然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一年前發生了太多我和琉染之間的戰爭,我甚至都想不起那是第幾次了。
後來噩夢裏終是出現琉染,琉染滿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
披頭散發嘴唇鮮紅,哀怨的看著我。
她一動嘴唇,就從裏麵冒出大量的鮮血。
“蘇以淺,我給過你媽那麽多錢,就是想讓你別接近許朗。你還是和許朗藕斷絲連,好,我把腎也給了這個孩子,你們姓蘇的欠我一顆腎,打算怎麽還吧,”
她說一句。往前走一步,我隻能沒限期的往後退。
終於退到一個死胡同,我背後就是牆,死活挪不動。
琉染那沾著血的手指,一點點兒的插進我太陽穴裏。
她笑得越來越陰森、可怕、
“救命!救命!”
我滿身是汗,但一個身體緊緊抱住我。
“沒事兒了以淺,你做噩夢了,沒事,馬上就好了。”
手指一下下打在我身上,不輕不重,很舒服。
我瞪大眼睛。觀察我周圍的壞境,確實是我住的房間。
方允也在,太陽穴也完好無損。
重重的歎口氣、
方允輕聲細語跟我說我發燒了,燒的特別厲害。
“好在你醒來之前已經退燒了,不然說什麽我都要把你給抗醫院去了。”
我看著方允的眼睛,黑白分明,無比清澈。
我也可以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在他瞳孔裏縮成小小的一團。
緊緊抱住方允。
果然,我並不適合一個人在一起,我已經過了那種可以獨居的年齡,。
現在年齡稍長了幾歲後,變得越來越脆弱,
既然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一起下樓吃飯。
我在電梯裏走神的時候,就想好了。
我要把琉染給我弟弟換腎的事兒,永遠埋在心底。
隻要它不生根發芽,我是一輩子都不會觸碰。
好死不死,人生就是這麽巧。
我們剛進電梯,許朗和琉染兩人都冷著臉進電梯。
我們算是擦肩而過。
我竟然心裏多少有種虧欠和罪惡感。
雖然我知道,之前琉染想了法的要弄死我,就算是她真給我弟一個腎,。那也算是功過相抵、
但我這人生平就欠不得別人的東西。
方允牽起我手放在他手心裏攥著的時候,我才回過神兒來。
電梯門緩緩關上。
許朗鐵青著一張臉,目光冷的不能再冷。
琉染反倒是極嚴肅中帶著一絲笑意。
她比誰都願意看到我跟方允親密,尤其是在許朗麵前。
“以淺,有人找。”
呂燕和沒事兒人一樣,站在大廳中央,聲音不大不小,很平和的衝我招招手。
我剛想過去,方允將我扯了回來。
特嚴肅的跟我說:“要是男的話,我可是會吃醋啊。”
越是說的一本正經,越是讓我想起他之前跟許朗的那張肉搏戰。
真是頭疼到家。
“看看再說吧。”
我這話剛說完、
在大廳休息區一男子,緩緩站立。
我越看越眼熟。
想要拉著方允逃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我哥皺眉,大步向我走來。
我躲在方允背後。
方允當時就炸毛了。用手心搡開我哥,“不是。你幹嘛的啊。”
我哥咬著牙,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蹦,“你問問你身後那個人,我是幹嘛的?!”
這每個字兒的威力都不必定時炸彈小。
方允倒是很淡定,雙手插在胸前,“我管你幹嘛的,離以淺遠點兒什麽都好說!”
那種威脅的語氣,讓我哥愣了一下。
畢竟是我哥,大眼珠子拚命的白我,胸膛劇烈起伏,起來是被我氣得不行了。
“蘇以淺,你給我出來!!!”
我哥這一嗓子,我不敢不出來。
餐廳。
我哥坐在一邊兒,我和方允坐在一邊兒,
方允始終用帶著敵意的目光看我哥。即使他知道那是我哥。
後來他跟我說,要他不是我哥的話,一定上去給他一拳。
他說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吼,竟然被這沒禮貌的家夥給吼了去了。
自然這是後話。
“說吧,你哥我翻遍北京城,我都沒想到,你會來找許朗!”
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方允的拳頭都攥了起來,幸虧是在餐桌兒下麵,我哥也沒看見。我也是攔的及時。
“怨我,都怨我私自跑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哥哥。”
我賠笑著給我哥道歉。
我哥雖然生氣,但也是這麽瞪我兩眼就算了。
他歎口氣,“行了行了,早在找你的過程中我就消氣兒了,隻是沒想到你竟然躲到許朗酒店裏來,我不是不讓你跟那小子再聯係了麽,欠他的,哥會還,你不要再管了。”
方允臉色終於緩和了些。
“不是,這人誰啊。”
我哥重新開始虎視眈眈,
但凡在他妹身邊兒的,他都覺得不是什麽好人。
我哥一直充當的是父親角色,所以看任何男人都是壞人,看許朗也是,他知道我和許朗差太多,不會有什麽善果,所以說什麽都不肯我和他在一起。
“我是以淺的朋友,方允!!”
方允一杯酒過去。
我哥很自然的碰杯。
男人之間就這樣,隻要有酒喝,什麽都好說。
我哥不再提許朗。
但是擔心的還是來了。
“言語怎麽樣,聽說言語消失了,怎麽回事兒?”我哥喝的有點兒大,嘴都打瓢,看我一眼。
“言語住院了,和以淺分手之後想不開,自殺了。不過沒死。”
方允雖然也喝了不少,臉有點兒泛紅,但是邏輯思維依舊很清晰、
我哥愣了一下,看我。我隻能點點頭,剛才還尋思好歹的先糊弄住我哥。
“不是,就失個戀,不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兒麽,竟然自殺?這家夥也太脆弱了。不過也是,我妹妹這麽好看的女孩兒,他想不開也是應該的。”
我哥開始胡說。
方允衝我吐舌頭,笑了笑。
我也端起酒杯,反正我哥今兒晚上是注定要住市區了,喝多少酒都沒關係。
我們其樂融融的時候,許朗突然進來了。
二話不說,將我哥的酒杯奪下來。
我哥已經喝得有點兒暈了,嘴裏嘟囔說什麽都說不清楚、
許朗竟然命人把我哥給抬走。
“不是,你丫太過分了,帶我哥去哪兒?難道也像當年琉染要弄死我那樣弄死我哥?”
我站在許朗麵前、拚命的咬那些保鏢的胳膊。、
許朗瞪我一眼,表情裏全是不高興,也寫滿了震怒、
他一把將我推開。、
我滾到方允懷裏。
他回頭之前,甩了一句話。
看好你的女人,今晚消停點兒。
然後人就走了。
“不是,方允你放開我,他們要把我哥給帶走,不成,我要去救我哥,快點兒放開我。”
方允緊緊抱著我,往外看了一下。
“以淺。我帶你上去,咱們不鬧啊。”
表情很嚴肅,但是努力想表現的溫柔一些。
但是眉頭那個擰的很緊的結出賣了他。
憑我怎麽掙紮怎麽鬧,方允都不允許我出房間。
我甚至能聽見走廊裏傳來的喧囂。
“找找那個房間。”
“可是這是我們的貴賓房,我們肯定裏麵沒有您要找的人,能不能過一下?!”
是呂燕的聲音。
“不行,我特麽不能讓人白騙了啊,;老娘就算是得罪所有人,都得查。”
聽不出這個女人的歲數,但能肯定的是,聲音特別雄厚。
估計這人,噸位不輕。
敲門聲響起。
方允去看的門,我坐在沙發上,感覺剛才喝的酒,有點兒上頭了,暈乎乎,臉也在發熱。
“怎麽著這是,警察查房?請出示下您的搜查令。”
方允這個聲音可不妙,隨時有把人打走的可能。
我徑自躺在臉趴在沙發上嘟囔,其實心裏想的。嘴上管不住。
“你給我讓開,不知道我是誰是吧?!”
那個女人的音調比剛才更高了、
方允的聲音始終控製在讓人能接受住的程度上。
“我的女人正在睡覺,如果你一直是這個嗓門兒的話,我也會讓你知道知道我特麽是誰。惹了我有什麽後果!!”
“我擦你大爺,你丫誰啊,牛什麽牛。”
??????
我聽得迷迷糊糊,恍然間聽見很多人的腳步聲,
“這是不會韓董的千金麽,怎麽有空來我們這裏做客啊。”
是許朗的聲音。
我一激動,一頭就栽倒在地上,幸虧有軟乎乎的地毯。
“原來是韓本宇的女兒,”這話絕對是從方允的鼻子裏哼出來的,“那好吧,現在是十點五十三分,我保證你們家的公司在七分鍾之後破產。”
像,惡魔的聲音,帶著邪氣,穿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