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生活還是藝術?
我還沒跟方允算賬,這家夥已經躲到自己房間裏,電影都過半了,看來是不打算出來了。
肚子不爭氣的有點兒餓。便下去找吃的。
我出了電梯、看見呂燕正匆匆的往外走、
“呂?????”
就吐出一個字兒來,呂燕已經出了大門口、
正好我身邊兒經過一個客房服務員,攔住她,問她呂燕這是要去幹嘛。
“誰知道啊,反正剛才來了個長得挺胖的女人。呂燕就跟著出去了,”
我點點頭,那個服務員走了。
怎麽想都不對勁兒,畢竟我之前在餐廳的時候,聽見兩個服務員講閑話的時候,說起過呂燕就自己一個人。無父無母。
這不會是被別人欺負了吧。
這麽一想,我對吃飯提不起精神來。
滿腦子都是呂燕這個小瘦子被人按在地上打的模樣。
橫了心,不管什麽,先去看看再說。
我距離她不近,不至於被她發現,但也不會跟丟的程度。
我當時就想好了,要是呂燕真的被欺負需要幫忙的話,我就立馬跳出來幫她,要是人家呂燕出來是商量事情或者認識這個人的話,我就默默躲著不出來就是。
這樣誰都不尷尬。
大約跟她走了十幾分鍾,她進了一家咖啡店。並且坐在落地窗前。
我趕緊躲在咖啡店外麵的大樹下。
那棵樹據說有幾百年的樹齡了,大到三四個人環抱不過來。
加上我本身比較瘦弱,所以藏住我完全沒問題。
呂燕坐下後,立馬有個比較胖的女人坐過來,坐她對麵兒。
那個女人很自然往外看了一眼。
我心髒咯噔一下,差點兒就停跳了。
這不是,早上那個搶我出租車,還把我推到在地上那個女人麽。
沒錯。滿臉的橫肉。
眼角旁有個特深的疤痕,鼻子是酒糟鼻。
完全沒錯。就算是我眼拙,但所有的特征都符合,那就沒問題了。
絕對是她。
拳頭早就攥好了,要是這胖子膽敢對呂燕怎麽著的話,看我不過去打掉她的大門牙、
緊張兮兮的一直盯著。
距離不近。自然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的、
隻看見呂燕跟她有說有笑。
服務員過來拿了張宣傳單,她們兩個還頭挨著頭指指點點。
看樣子特別親昵。
我這怒火打腳底板兒直接竄到頭頂,差點兒就沒控製住自己的惡魔之力。
但轉念一想,萬一她們兩個是朋友呢,再者說呂燕也不知道今天那個女的粗魯的把我推到地上的事兒啊。
莫衝動,衝動是伏地魔啊。
她們在咖啡廳坐了多長時間,我就在樹後守了多長時間。
那些穿著白汗衫出來練太極的老爺子和穿的紅紅綠綠出來跳廣場舞的大媽們總是上下打量我。就和朝陽區人民群眾抓小偷吸毒者一個樣兒。
我隻能在他們的嚴防死守之下,裝作伸伸胳膊伸伸腿兒。
然後對著這些老者微笑。
笑到腮幫子都抽筋兒。
關鍵性的什麽東西倒是沒看到。
隻看到呂燕打兜裏掏出一疊毛爺爺,推到那個女人麵前。
那個橫肉的女人看見這些錢,眼睛就和放了光一樣。笑得嘴咧到後腦勺上去。立馬兩手抱著錢,塞到兜裏。
我記得是許朗,說過我實在太聰明。
我說是被人坑怕了,所以自然比旁人多長了兩個心眼兒。
現在想想我也是神邏輯,立馬就推到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是我先前想的那麽正常、
首先排除借錢,借錢的人不可能見到錢,就和撿錢一樣,那麽興奮和激動。
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白給。
聯係到我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以及早上的時候,方允冷著臉子在餐廳裏沒給呂燕好臉子。
就足以證明,既然方允知道呂燕故意不給我飯吃,那麽別的閑話,他是不是也聽說了呢。隻是不願告訴我罷了。
我笑笑。
一分鍾後。
“那我先走了。”
我看著那個滿臉橫肉的女人從我腳邊的過道上興奮的踮腳走了。
相學上說過,踮腳走路的人,不是什麽好人。
“服務員,結賬!!!”
我攔著要從我身邊兒走過的服務員,“別忙,我們還沒結束。”
服務員很不解的看我,我揮手讓她走。
呂燕可能久等服務員不來,於是回頭看了一下。
我冷笑著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坐在剛才那個胖子坐過的地方。
呂燕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恰好被我捕捉到。
證明我推測的完全沒問題。
“這麽著急回去?”
我拿著那個彩頁,來回翻閱上麵的飲品。
不用看,也知道呂燕現在的心情,無非就是搞砸,然後一團糟。
“服務員,來一杯拿鐵。”我笑笑。
呂燕完全不做聲。
我打算開誠布公。
因為我不想在外麵,因為我想盡快回去看看那個躲在房間裏的少年出來了沒有。
因為我,並不想跟對麵這個長相清秀,心腸跟臉極度不般配的女人坐在一起。
“說說吧,為什麽給那個女人錢?”
“你跟蹤我?”
我笑。這真是個好笑的笑話,但我也無需告知我剛才的傻逼行為,明明是擔心這個人要死,卻得知人家就是想一心玩兒死你的感覺,真特麽的爽!!!
“剛好遇見!”
那杯拿鐵放在我麵前,呂燕一直警惕著這杯咖啡。
她以為我會傻到跟電視劇上演的一樣,拿熱咖啡潑她?
開什麽玩笑。那是多老的梗了。
我端起咖啡,盡量優雅的喝了一口。放在我麵前。
“還不錯,你算是選了個環境不錯的咖啡店。”
我笑笑。
興許她被我笑得發毛。皺眉,舒展開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我笑笑,爽快。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為什麽在走廊裏哭?”
她皺眉,仿佛往事不堪回首。
促狹的喝一口咖啡。
“因為琉染回來了。”
好吧,在我的意料中,沒什麽新鮮的。
本來琉染這人,走哪兒,讓人煩到哪兒。
“你喜歡許朗?!”
我這話剛說出來,她正喝進一口咖啡,悉數全噴出來。
手忙腳亂的拿紙巾擦身上擦頭發。
“那為什麽會找人來跟我搶車?”
我很平靜。心情從來沒這麽平靜的來責問一個人對我的壞。
她的眼神兒變得犀利起來。興許我剛才提到許朗兩個字兒她就已經受不了了、
歇斯底裏來的一點兒都不意外。
“蘇以淺,你別裝作一副心胸寬廣假仁假義的模樣了。就咱們兩個在這兒,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麽。”
我笑笑。看著她的暴怒,看著她的自卑和自負用犀利包裹著,全部發泄出來。
|“看來我少給你列了一項罪行。”
繼續往下說會傷害到她的心,可我壓根兒就顧不上誰的自尊心。
因為我坐在這個地方,就是把自尊心全賭上。
不然我一個接近三十的人,跟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孩兒計較什麽呢,
“想必我一開始住進來的時候,那個小雞兒男,也是你弄進來陷害我的吧。”
我笑笑、
她用視死如歸的眼神兒看我,終於爆發了。
“蘇以淺,是我,都是我幹的。我就是討厭你這幅自以為是的模樣。我就是看不慣你在方允身邊兒勾搭就算了,還跟我們許董羈絆,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麽?”
“若不是你是個狐狸精,我們許董看你的眼神兒怎麽是五迷三道兒的?你當我們這麽多人的而眼睛都是瞎的?”
一杯咖啡已經到了底兒,我覺得我們的對話很快就要結束了。所以也沒有叫服務員再過來。
“怪不得許朗當眾拒絕你的情義。看來你比我想的更加不單純。”
“單純?蘇以淺你丫跟我提單純兩個字兒?你配麽?你明明有方允,方允對你怎麽樣,你自個兒拍著良心問問,既然你都有了男人,為什麽,為什麽非要讓纏在我們許董身邊兒?為什麽?”
她的眼淚一顆顆的砸下來。
我並不心疼她,我永遠都相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所以在公司的時候。甭管那些長舌婦怎麽在背後編排我,我都沒覺得自己可憐。
個人憑個人本事活著唄,有什麽好哀怨的。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看她的時候,還是沒什麽感覺,我對她還是同情不起來。
“服務員買單!!”
在服務員趕過來的過程中,我看看哭的歇斯底裏的呂燕、
“即使許朗不是我的,他也不是你的,也不是任何人的。規則是有錢人指定的。除非你能改變這個規則,不然別輕易嚐試,還是好好的把握你能把握的東西吧。”
我知道,她肯定在心裏覺得這個蘇以淺真特麽的聖母,明明該是惡語相向,卻最後蹦出一句像是大道理又不是大道理的話來。
不管怎麽想,我都記得,命裏沒有莫強求這句話。
因為我就是那個強求過,後悔到恨不得將腸子都割掉的人。
我出去的時候,外麵起了風,
這個城市但凡能吹掉的樹葉都被吹掉了、
漫天的樹葉在空中盤旋飛舞。行人腳步匆匆。
有幾個拿著相機梳著小辮兒,一身藝術家氣質的人拿著相機,對著半空中,街道,甚至街邊兒的咖啡館一頓按快門兒。
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藝術,很美。
對我們來說,何嚐不是。
畢竟,不如願,才能去盡量做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