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不打算愛就不要回頭
這件事兒雖然在人們的意識裏保存不了多長時間。雖然我和方允這個花花公子約法三章,我們可以相互利用相互在一起,但是不可以做一些越、軌的事兒,他也答應了。
但是在我心裏,我覺得膈應。
我承認自己不是多大氣的人,也覺得這個酒店裏總有某個人憋著一口氣,非要弄死我。
我想,既然人家都這麽努力的算計我,身為一個許朗都親口誇過聰明的我,又怎麽會讓那個人得逞呢。
但不能打草驚蛇。
方允的頭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但是我總能聽見他在自己的房間裏咳嗽,每當我敲門問他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的時候,咳嗽總會消失。
但這家夥絕對不是裝的,這我能肯定。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我需要一個工作,我需要自己從那個娛樂事件從人們的視野中淡出來。
這樣我才能被解脫。
每次我出門方允都找不到我,所以幾次之後,方允執意給我買了一手機。好像是那年的最新款。我這個人隻要有用的就好,不管什麽新款舊款。
隻是沒想到,網上突然爆炸了。
琉染在倫敦街頭喂鴿子的畫麵被一不知名的網友給拍了下來,發到網上去。
還有一些算是有本事的鍵盤俠,利用各種定位的方式確定了琉染具體的位置。
於是琉染在倫敦各種細節生活的爆料隨之而來。
網上分成了兩撥。
有一波認為琉染既然真的是被蘇以淺冤枉的,幹嘛要突然從娛樂圈失蹤啊,難不成真的設計陷害要殺死蘇以淺,這樣性質可就變了。
那不是什麽名聲不名聲的問題了,而是赤,裸,裸的犯罪了。
另外一撥,是以琉染的腦殘粉居多,他們認為,為什麽琉染會消失,還不是因為蘇以淺這個賤人設計陷害琉染,琉染受了這樣的委屈,自然得去休養一番,好為日後會娛樂圈做充分的準備。
中間的那一波,就是鍵盤俠了。隨風倒。
所以在一天夜裏,方允咳嗦的特別厲害,沒辦法,我隻能披上衣服,想到樓下叫服務員幫我把方允抬到車上去。
沒想到在走廊,我碰見了一著裝精致,麵帶笑容的琉染。
她長手很自然的搭在許朗的臂彎上。
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女人把手放在男人的臂彎上,說明她很親近這個男人,如果男人麵皮上沒有露出什麽不悅的話,那就是,他也有意。
這種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麵,實在不適合我這種四麵楚歌的人看。
我站在那裏,許朗仿佛沒看見我一樣,繼續大步大步的往前走。
按照一般的庸俗劇情來說,琉染看見我就和看仇人一樣,
但事實並非如此。
琉染仿若前段時間的事情沒發生一樣。甚至經過我身邊兒的時候,還衝著我微微一笑。
熟人不能輸陣。
我也努起笑容。
這麽多年,我每天對著鏡子抑或對著自己討厭的人微笑,所以在我的表情庫中,隨便拎出一個微笑的表情來應對她並不是什麽難事兒。
我們就這麽擦肩而過。
下電梯的時候我心裏很安靜。
出乎意料的安靜。
要是說沒有經曆過這麽多事情的以淺,遇到點兒屁大的事兒,一定會手足無措,一定會難受的要命,
但現在呢,什麽對我來說,都不如當下的安靜來的實在。
我到了大廳,其實是想找幾個服務員的,但是大半夜,除了在前台上值班兒的小女生,那些服務員好像都不在。
大廳裏空蕩蕩的。
想到方允還在房間裏特痛苦的咳嗦,我的心裏就不踏實了。
拐進了一條走廊,相信指定會有什麽服務員或者是掃地的阿姨也可以。
但是那條走廊給我的感覺特別驚悚,
我聽到有人在低聲哭泣。
哭泣的聲音隱忍難受。
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陽穴一直突突的跳,隨著腳步的接近,那個哭的聲音越來越大。
“誰?!”
一特尖細的女聲,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
待看清昏暗的應急燈下的臉龐時,我還是愣了一下。
呂燕哭的梨花帶雨,眼泡子都腫了,手指尖在打顫。
但是看見我之後,還是努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站起來。
“怎麽了以淺,這麽晚怎麽下來了?”
我都忘了自己該說什麽。
至於安慰的話,我真說不出口。畢竟。傷口在她身上,我說什麽都是無濟於事的。
“沒事兒,我就是下來走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飛快的跑上去。
直到下了電梯,心髒還是跳的特別厲害。
你永遠不會明白,那種窺探到別人隱私的尷尬,甚至想到自己難受的時候,他們看到我的樣子,是不是也會覺得為難。
應該會吧。
人的自尊不就攏共那些麽,沒了就沒了。沒什麽好遺憾的。
方允咳嗦在紙上已經有血絲了。
我握著他手,感覺我們兩個相依為命,特可憐。
眼淚就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可憐方允還是在可憐悲哀的自己。
方允暫停了咳嗦,皺眉,心疼的用手摸摸我頭發。
“行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咳嗦兩聲麽。要是你不放心的話,咱們去醫院。”
雖然是笑嗬嗬的,但我看出來,因為一直在忍著不咳嗦,臉都憋紅了。
我給他穿衣服,給他整理頭發。
他就和一孩子一樣,特老實的等著我撥弄。甚至還齜牙在笑。
母性的荷爾蒙完全被散發出來,然後看著他,“走吧。”
我扶著方允,方允好幾次想拂開我手,要自己來,但是我看他那樣,覺得這人特逞強,心裏難受,主要是不忍心。
好死不死。
我們經過一間比較好的套房的時候,打裏麵走出一人來,
方允的反應也是夠迅速的。
摟著我肩膀,
我抬頭看他,他笑得一臉明媚。
跟剛才咳嗦著顫抖著嘴唇的人簡直兩樣兒。
“許董這麽晚了,這是密會佳人呢。”
許朗依舊挺直著身子,看了方允一眼,再看我一眼。
“我的事情不用方董操心。”
說完大踏步的走開了。
我們跟在許朗後麵,攏共一層上就這麽兩個電梯,要想躲開對方,恐怕沒這麽容易吧。
仨人兒在一電梯裏。
氣氛尷尬的要死。
方允緊緊摟著我肩膀,我知道每當他不經意的使勁兒的時候。就是想要咳嗦。
輸人不輸陣這個道理他也明白。
更何況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巴不得看見對手明天就死,所以就算是裝不下去也要裝、
這是商界生存法則。
走到大廳,許朗停住腳步,正巧呂燕精神萎靡紅腫著眼泡子走過來。
差點兒撞見許朗,立馬停住,特小聲的跟許朗道歉。
許朗就和犯了什麽病一樣,在我的記憶裏,他從來不當著外人的麵訓斥自己員工。
但那天,許朗就沒留情麵。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把精力放在不可能的人或者事情上麵。對於我,更不可能喜歡你這種貧家出身的人身上,知道麽。”
我當時就愣了,簡直晴天霹靂。
傳說中的紳士品格呢,在國外讀了那麽牛逼的大學,你丫的學問和教養呢,喂了狗了。
方允反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嘴角邊兒還是卷著邪惡的笑容,看著這場無聊的鬧劇。
“不是,好歹人家呂燕為這個酒店鞠躬盡瘁的,什麽事兒,你非要當著外人的麵兒這麽說他。”
我看許朗,
許朗看我的時候,眼神兒裏那種陌生,還有懶得和我說話的表情。
我都不在乎。
把呂燕護在我身後。
呂燕低著頭,就和受氣小媳婦一樣兒,不敢吭一聲、。
“你倒是說話啊,他都這麽說你了。是不是他放個屁你都覺得特好?”
我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當然我也知道我這種氣憤沒什麽用。
許朗黑了臉,方允豎起大拇指,笑得特開心。
呂燕的頭埋得更低。
看來我算是說對了。
許朗甭管幹什麽,對她來說都是好的,她都願意。
喜歡上一個男人的女人,就是一大瞎子,什麽都看不見。
豬油蒙了心,腦袋勾了芡了。
“蘇以淺!!”許朗的聲音特冷,但是對我沒用,我現在不喜歡冷酷的男的,我覺得暖男更好一些,最起碼他們知道你需要什麽。
方允悄悄的咳嗦一聲。
我心咯噔揪了一下。自己的事兒還沒弄明白呢,你說我真是閑的,管著閑事兒得罪這人幹嘛啊。
“幹嘛?有話快說,說完我好走。”
我也用許朗那種欠揍的表情和他說話
他反倒是表情好起來,這人陰晴不定。
“一個女人最可貴的品質就是溫柔和相信!!”
然後很有深意的看我。
意思就是我對人的信任不夠唄,或者說我一直不相信他能給我什麽。
我點點頭,笑著看許朗,“對,許董您說的一點兒錯兒都沒有,作為一個女人是應該相信自己所依靠的男人,但是?????”
他死死盯著我,證明對我接下來的言論,他很感興趣。
我挎著方允的臂彎,走出兩步,回頭看許朗。
“還是要看這個男人究竟值不值得女人相信!這個世界上吃著碗兒裏看著鍋裏的男人也不少,對吧、”
我和方允走在前麵。
後麵傳來呂燕聲嘶力竭呼叫許朗的聲音,
我一直,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