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這一別不再見!
趴在貓眼兒裏看了半天,知道不是什麽壞人,於是開了門兒。
我還是很清醒的記得,當時那個人進來的很快,我都沒反應過來,頭就被按在一個溫暖的胸膛裏。
心髒噗通噗通跳的特別響。
“以淺,對不起,我來晚了。”
哪種心疼的聲音帶著嗡嗡鼻音,加上當時從窗戶裏吹來的冷氣,我的鼻子又酸又癢。難受勁兒根本沒法形容了。
那種情況之下,但凡是個我認識的人,我都得抱著他唏噓半天。
許朗抱著我,跟沒事人兒一樣,特平淡的跟我說,他得到消息就跑來了。
“生怕你手一丁點兒傷。”
我看許朗的時候,正好外麵的月光沒遮沒攔的照進來,灑在他身上。
整個人顯得特別幹淨生動。
就像我被我哥強迫著看的那個吸血鬼電視劇裏的王子一樣。
麵色冷峻,下巴線條和鎖骨線條特完美的呈現在人眼前。
我哥衝進來把我從許朗懷裏給揪走,為難看許朗的時候。
我也正好麵對著許朗,看清楚他頭上被我開了腦殼的地方的頭發還沒長出來。也沒有包紮,理應不該怎麽快就摘掉包紮條。
“這特麽太狠了,要是我晚來一會兒,是不是你就受傷了,死孩子。”
我哥語氣裏都是心疼,但手勁兒特別大,把我往外扯。
許朗抓住我哥手腕兒,我哥和他長久的僵持在原地。
“你抓疼以淺了。”
許朗一字一句往外冒,咬著牙關,動作特慢。
我哥的麵色在月光底下也不好,但是還有些猶豫,畢竟據說許朗一直對他有恩。
我雖然失憶了,感受不到許朗的救命之恩,但我哥是明白人兒。
“我自家妹子,疼不疼我知道。況且。在你手裏,她會更疼~!!!!”
我使勁兒看我哥,我哥話適可而止,不多往外冒一個字兒。
扭頭看我說,“以淺,你在家等著,許朗你跟我出來。”
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什麽混,可能我真的在乎言語和那個小姑娘的事兒,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我裝作沒事兒人一樣。
但,心裏就是在滴血。
“不放開。”
我哥很無奈的看著我,死活想把我鉗住他的手鬆開,我沒放手。
許朗用殺死人的目光盯著我哥,我哥看他一眼,然後轉移目光看我。
就許朗那種目光,也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以淺,聽哥的話,哥真的有事兒找許朗。”
我哥沒辦法跟許朗擰著來,隻能從我這裏找突破口。
再怎麽著,這也是我哥。肯定不會做什麽傷害我的事兒。
我把我哥的手鬆開,我哥也放開我手。
看著他們走出去。
我愣了幾秒鍾。
然後,我做了這輩子算是齷齪的事兒。
在門後偷聽。
就一個破樓道,本來各家隔音效果不好,要是想偷聽,沒那麽難。
可能是我比較緊張,聽得不是那麽全乎。
“是琉染吧,就是那孫子吧,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讓我趕回來,我特麽真就去弄死這個小妖精去!!!”
我能想象出我哥生氣時候梗著脖子扭頭發怒的模樣。
“不是,許朗,你丫怎麽想的。是,你對我對我媽,對我家都有情分,我們謝謝你當年看在以淺的麵兒上救了我們一家,但現在的以淺不是以前那個傻丫頭了,也得虧不是以淺那個老實巴交的以淺,不然得讓琉染欺負死。”
、“怎麽著,你還真想一直這麽護著琉染啊。”
我的心就像剛做的大饅頭,呼啦一下子把鍋蓋兒給打開了,熱氣全都跑了,慢慢的,饅頭涼了,心嘎嘣脆,一碰就毀。
琉染,我真特麽的,要是當時讓辣妞毀了她該多好,現在不至於留後患。
“以淺再怎麽樣,那件事兒都不會是以淺做的,以淺壓根兒不可能撂下琉染不管。你一直這麽願望以淺,我這個當哥哥的,看著心裏也難受。”
我依靠子在門後,覺得後背嗖嗖發冷,說不上怎麽著才好。
我哥這句話,真的戳到我心窩子了。我即使怎麽裝不在意,但被人冤枉的滋味兒,真特麽的不得勁兒。
尤其是許朗完完全全站在琉染那邊兒,更讓我難受。
“我知道,雲舒跟我說了。我們也逮到那幾個小子。”
“所以呢。”
“所以我來找以淺,我會相信以淺,以後絕對無條件相信以淺,一定會的!”
能讓許朗用這種低三下四的語氣說一件事兒,還不如要了他的命,本來就是高傲的人,寧願死也不肯跌麵兒的人,沒想到會為了我這樣。
“別介,你現在來相信以淺了。早幹嘛了,你知道當初你站在琉染這邊兒,我們以淺一個人跑到酒吧裏,喝的爛醉,差點兒死在裏麵,要不是我到早的話????”
我哥的聲音越來越哽咽。
許朗的音量也提了上去,“到底怎麽了,跟我說,要不是你到的早的話,到底怎麽了。告訴我。我去滅了那家酒吧!!!!”
這種時候許朗不是開玩笑的、
我心裏滿滿發生了反應,至於什麽反應我不知道,反正是那種甜中帶著酸的那種。
說不上自己到底怎麽了。
“不至於,隻是我就這一個妹妹,現在他和言語在一起,很幸福。言語可以護著她寵著她,言語對她的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不是假的。以淺打小沒享過什麽福,也缺乏安全感。我覺得。言語那樣的人,就是以淺的救世主。以淺需要他!!!”
我手不聽使喚,突然抽了一下。不小心打動門。
門哐當一下。
外麵的聽話停止了。
外麵的風吹進來,把門哐當一下緊緊合上。
“沒事兒,是風。”
許朗的語氣平和不能再平和,帶著討好的意味兒。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
坐在沙發上,甭管上麵多少玻璃渣子,我想,我的仇得自己報。
“是娛樂報記者麽。我有個東西,相信你能感興趣。”
我麻木的聽著電話那邊兒各種詢問各種誘導我說出自己的名字,隻是把在自己心裏編排好了的話,順著心意說出來。
“這個東西,對你們來說,就是流量主導。注意查收吧。”
我掛了電話,把我手裏那些音頻發了過去。
沒有一絲猶豫。
電話卡拔下,扔到垃圾桶裏、
我衝著外麵乍寒月亮笑得時候,月亮好像也在對我說,以淺,你丫真狠。
你丫真狠、
之前琉染對你的手段,有關生死,這次你對琉染使得手段,隻有死。沒有生。
對,必死無疑。
因為明天是琉染這段時間回歸娛樂圈的首秀。
至於會不會以清純形象完好無損的回去都在今天。
女人,真玩兒起命來。不論生死,都特麽的在拚命。
我哥和許朗進來。
我哥幾乎是一瞬間跑過來,二話不說把我拉起來。
一邊兒數落,一邊兒清理沙發上的玻璃碴子。
“這死丫頭,沒看見上麵這麽多渣子,要是真紮到怎麽辦,你讓你哥去哪兒哭能哭出一個完整的妹妹來?”
我站在沙發邊兒上,看著許朗,許朗站在門口,一步不動。
身姿無比蕭瑟,無比伶仃。
我記得他是一個永遠有使不完精力的男人,我記得。他永遠可以同時處理事情,不覺得累的神奇男人來著。
“走吧,我把你送到言語家裏去,今兒就在言語家睡吧。”我哥歎息一聲,拿起小包。
我看著許朗的眼睛。
他眉頭慢慢擰成一個結。嘴唇蒼白,微抿著。
似乎想說什麽,最終薄薄的上唇壓住下唇。沒再吭聲。
我沒忍住自嘲的笑了笑。
扭頭看我哥,“好,咱們走吧。”
我跟許朗擦肩而過。
我的手定格在那一刻那一秒。
手腕兒上巨大壓力,有點兒微微疼痛。不是因為他有多用力,而是那句帶著乞求語氣的一句話,“別走,求你。”
我哥扯我肩膀,“走吧以淺,別看了,還能開出花兒來啊。”
我咬著嘴唇沒讓自己說出一句話,
把許朗手一根根掰開、
走到門口。我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許朗手還是保持剛才握著我手腕兒的形狀,長久的定格在空氣中,一動不動。
嘴唇在微微顫抖,眼神兒是形容不出來的悲戚。
我衝他笑笑。
晚了,對吧。
我信任你,相信你會無比信任我的時候,你竟然被一個拙劣的借口給迷惑住。
我能怎麽辦。我冷著一顆心,想慢慢捂化,但你又一點點兒的給我蓋上冰霜,
我的心,不會再愛了。
愛一個人,疼。
心口撕裂的疼。
“走吧。”
“走,但是今晚要去我家住,剛才是守著那個小子故意說給他聽的。今後他不會再纏著你了。”
“好,”
我哥側臉看我,我能用眼睛餘光看到,但我還是竭力保持一個往前看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歎口氣,“你聽我說以淺,咱們家欠他的,有哥呢。哥會一點點兒給他還上,別的你就甭管了,好好和言語在一起。”
“好。”
終於,眼淚能掉下來了。
終於,心還是扯的疼了。
終於,我還是抱著胳膊哭出來了。
終於,我要和許朗長久的告別。
這一別,可能是。
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