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再見幸會
我和陳實逃離了這個島,說起來比較扯淡,但事情就是這麽真實。
當初我在他酒吧後院兒看到的就是我現在正在乘坐的東西。類似於潛艇,但本質上是有區別的、
這個東西也是隱藏在水裏的,所以當初我特自然的掉在水裏。
他誰都沒救。用他的話說,死有餘辜的人,為什麽要去救呢。
“這裏離沿海城市比較近,我們就近找個城市先落腳,至於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甭管你去哪個城市,我都支持。”
我看陳實,他壓根兒不是以前那個跟女人一說話就滿臉通紅的男人,現在一臉冷漠。胳膊上都是血。
我找來繃帶,在他的冷漠注視加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給他包紮了傷口、
“為什麽要幫我。”
我看看他,真想笑,這還用說,好歹他是我在島上見到過的少數的美男子。
“怎麽說呢,第一,你救了我,第二,我對誰都會相救。你都這樣了,我橫不能看著不管吧。”
他點點頭,看樣子,壓根兒沒往情感發展那條路上去想、
我坐在海邊兒看夕陽,吹著海風,那種感覺特別美。
以前,吳娘不讓我靠近海邊兒,隻是讓我呆在森林裏遙遠相望。我甚至都沒這麽近距離的看大海,聞大海的腥味兒,。
舒服!
陳實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瓶酒,死命往嘴裏灌,喉結一動一動。
“可能那個人是我。”
我接過陳實的酒,往嘴裏灌了一口,辛辣刺激,壓根兒沒島上的酒好喝。
陳實目光就看著海平麵兒,眼裏全是戾氣,但說話的聲音特別溫柔。
“蘇以淺,對吧!”
“對,我可能就是蘇以淺、之前做夢,夢到過一個叫許朗的男人這麽稱呼我。”
陳實往嘴裏塞酒瓶口一大口一大口往下灌。來不及進入喉嚨裏的酒順著脖子流下來。
“黑老大說你死了。”
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果然臉上愁雲密布。
隻輕輕說了幾個字。
“憑他。想弄死我?”
我倆都陷入平靜,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夜幕籠罩,很遠處都是燈光。
城市真美。
但我記不得之前我生活的城市有多美,甚至都沒記住那個城市叫什麽名字。
我守著陳實,就在沙灘上,看著他喝醉之後入睡,醒來之後繼續喝,然後再睡,陷入這個惡性循環中。
沒錢。之前吳娘確實存了很多錢,但我沒有,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出了那個島,到一個無依無靠的城市,也沒想到,。錢是個這麽重要的東西、
直到太陽從地平線上,紅彤彤的出現,陳實才醒過來。
揉揉太陽穴,厚重著鼻音看我一眼。
“沒睡麽。”
我搖搖頭。
他坐我身邊了,撿起昨天晚上喝過的酒瓶晃了晃,失望的搖搖頭,隨手一扔、。
“我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城市怎麽活。我想吳娘,。”
眼淚就在眼眶子裏打轉轉兒,說不上來的委屈,隻要是一想到吳娘當時那個模樣,心裏就特難受。
陳實手放在我肩膀上,手指輕輕拍了兩下。
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沒忍住哭。
陳實把我塞到他懷裏,一直說沒關係沒關係。
“不管你去哪兒,我陪你!”
我聽過最暖的話,我陪你。
那個幫助我們逃出來,花了陳實大量時間心血的潛艇,被我們給賣了。
我們都沒有身份證,隻能坐大巴去了一個城市。
北京。
至於為什麽要來這裏,因為陳實就是北京人,沒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讓他熟悉了。
他去哪兒,我自然跟著。
我們下大巴,坐車到了鼓樓附近,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觀賞。
誠實皺眉,將我扯進懷裏。
一群人西裝革履從我們身後經過。
“怎麽了?”
陳實笑得言不由衷輕描淡寫說沒事兒。
我們走在胡同裏。各種躲躲藏藏,就和搞地下工作一樣。
“錢錢,你是不是北京人來著?”
我愣了一下,腳沒挪動地方,我說我不知道。
四周牆麵特別斑駁,看樣子是老年間的建築。
“沒事兒。有我。”陳實將我手攥在他手裏。
我看看藍天白雲,不由自主笑了。真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嫁給陳實。
陳實是個好人,生的又如此好看高大,我覺得嫁給他,我一定是最幸福的女人。
陪陳實找工作,陳實在中型公司門口站了很長時間,眉頭緊鎖。
我隻是使勁兒攥著他的手,別的話我不敢說、
畢竟有的事情,陳實不想說,我不會問的。包括黑老大喜歡他的事情,和他的身世。
“算了,還是去一家大型公司。這些小公司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倒閉。”
陳實笑得特別溫柔,帶有安慰意味兒跟我說了這些話。
我拚命點頭,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我們去了一家公司,陳實跟我說這家公司特別牛逼,老板也是經常上財經雜誌封麵兒的人物。
“走吧。”
陳實扯了下我手,我努出一個微笑給他。
鬼知道,我為什麽心裏會發慌。
進了公司內部,前台拚命的看著我,張著嘴巴說不出話,而後迅速打了一電話。
陳實特別淡定的牽著我去了麵試的樓層,讓我坐在外麵等他,
“我很快就回來,”
陳實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冰冰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當然,也很害羞。
我臉紅了。
他進去之後。有一個人,站在走廊的盡頭一動不動,
身形高大,就和假人模特一樣。
可能就是假人,我在心裏嘀咕好幾遍,立馬低頭。
等了很長時間,陳實終於麵帶笑容從裏麵走出來。
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特溫暖,特舒服。
我看到那個在陳實身後,高大身影走過來,很有壓迫感,
陳實順著我目光看過去,“你認識?”
“不認識。不過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咱們走吧。”
我和陳實從那個人身邊兒經過。
我看清他的眼睛、
很好看的眼睛,但眼神裏那種憤怒和哀怨,馬上就能衝出來把我殺了。
我搖搖頭,這是錯覺吧,我又不認識他,這人指定認錯人了。
手腕被緊緊箍住,力道特別大,我愣了一眼。
陳實也站住腳。
“不認識我了?”
薄唇裏冒出這麽一句來,讓人毫無防備,我楞了一下。
想抽回手,沒想到攥的實在太緊了。
“不認識,請你放手。”
我和他四目相對,我能看見他眼睛裏的我,冷漠無表情。
“怎麽個意思哥們兒,這是我女朋友,你丫光天化日下光明正大的揩油啊!”
狠狠去扯那個人的手。
別看陳實不是特別壯,但手勁兒特別大。
他表情絲毫沒變,一直這麽惡狠狠的看我。
“許朗!”
她身後出現一個女人,疑惑打量著我們。
許朗!!!
他就是許朗!
怪不得看我的時候滿臉怒氣,怪不得恨不得弄死我的模樣,
我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往回抽手,冷笑著看他,“許先生,你弄疼我了。”
手瞬間鬆開。
四目相對,周圍空氣都是靜止的。我心裏的怒火怨恨還有恨不得弄死他的想法都湧出來。
“許朗,怎麽????”
那個女人看我的表情和見了鬼沒啥區別。
“走吧。”我笑著牽了陳實的手。
即使我再想弄死他,即使我再想給他一耳刮子。但當時我確實不能。
在他的底盤兒不說,我和陳實兩個人剛到北京,說不上什麽情況來。萬不能招惹是非。
弄死他的辦法,有幾千種,我為嘛要選擇不理智的那種。
我和陳實回到我們的租的地下室,陳實正在擺弄他剛買的手機,往我手機上輸入他的名字。
我們去假證販子那裏弄了張假身份證,辦了手機卡。
要盡快適應城市生活,沒辦法,這一切都得接受。
“錢錢。好像那個許朗認識你,是不是你入島之前,跟他有什麽淵源啊。”
我看陳實,淵源。哼,何止是淵源。
“沒有,我不認識他。”我笑。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瞞著陳實,反正我從島上出來的那一刻,我心裏除了自己再不能真正擱下任何人,即使擱下我也會萬分防備。
“哦”
陳實答應的特別遲緩,也帶著不相信的意味兒。
“我們去吃飯吧。”
陳實看我,一幅小白無故可愛模樣。
我點點頭。
找了一個胡同裏的拉麵館子,雖然價格有些小貴,但沒辦法,隻能奢侈一陣兒。
飯還沒吃完,陳實接了一電話,掛了電話,臉色還不錯。
筷子上卷著麵條,齜著小牙,“錢錢,我被那個公司錄取了。隻不過。”
我說自覺沉了一下,抬頭看他。
“隻不過他們說必須伴侶也一起加入公司,這樣為了防止跳槽現象。”
我看出陳實有些不好意思拿不定主意。
想到那個許朗也在,我點頭,“好,我同意。”
陳實眯眼,我知道他在打量我。
“反正我早晚是要找工作的,這個公司那麽難進,待遇也好,何樂不為。”
一筷子麵吸入口中,原來香噴噴,變成苦澀,在口腔裏,那個滋味兒經久不散。
飯沒吃完,突然下起瓢潑大雨,打落在玻璃上,
老板邊抱怨,邊去收拾外麵的東西。
“走吧。”
我笑著挎著陳實胳膊,陳實也笑得一臉燦爛。
沒有傘,也不怕雨。我們這些從島上下來的人,除了死,還有什麽好怕的。
路上打傘的行人都在看我們。
我們兩個邊說邊笑,拐進胡同。
剛進去,被躲在黑影出的人踹了兩腳。
我正中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