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想抱就明說
安鎮海離開了沁園直接前往安夕樺母女倆的住處,他還未走進屋內,安夕樺數落安夕秀的聲音就傳進了他的耳朵,讓他頓時心裏冒出了一股子火。
一門心思想要搶了屬於安夕秀的未婚夫,本就有錯在先,現在卻數落起安夕秀來,真是慣的不成樣子。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長這麽大了,這點理兒還不明白嗎?”安鎮海邁步走了進去,黑著一張臉,厲聲教訓了一句。
聽到聲音,赫連寶珠身子明顯一怔,稍後,她轉身走到了安鎮海的身邊,扶著他就坐在了廳內的椅子上,“老爺,你回來了還未休息,不如先去房裏睡會兒,有什麽事情稍後在與我說。”
言畢,赫連寶珠扭頭看向一臉緊繃,隨時都有可能和安鎮海嗆起來的安夕樺,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樺兒,你先回房去,不要打擾你爹休息,快去。”
赫連寶珠的本意是不想讓安夕樺在安鎮海的麵前繼續說安夕秀的不是,惹毛了安鎮海,她真擔心這些年安鎮海對樺兒的疼愛會眨眼間溜走,可偏偏這寶貝兒女兒就是不明白母親的心思,不僅沒有動地方,還一個勁兒的犯嘀咕,咬定自己沒錯,一切都是安夕秀惹出來的。
見女兒如此不聽話,赫連寶珠心裏除了氣,那就是著急,須臾,她快步走到安夕樺的身邊,拽起她就朝門外推,“別再說了,快回房去。”
安鎮海坐在那靜靜的看著,眼見赫連寶珠氣急要對安夕樺動手,他這才開了口,“之前沒管好,現在打她有什麽用?”等母女倆安靜下來,繼續發話,“樺兒,我和你娘有話說,你先回房去。”
“我是你們的女兒,有話要說根本沒必要讓我避開,除非……”安夕樺的話還未說完,赫連寶珠便抬起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強行將她給帶走。
來到長廊的轉角處,赫連寶珠瞪了一眼安夕樺,神色中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管好自己的嘴巴,別總是亂說話,否則對咱們娘倆一點好處都沒有。”
安夕樺想在說些什麽,可見到赫連寶珠揚起手就要打,她隻得閉緊嘴巴,心不甘情不願的朝著自己屋子走去。
親眼見到了安夕樺進屋了,赫連寶珠回到了大廳,然後走到安鎮海的身邊就試圖抓住他的手臂將人帶到臥房去,“老爺,進屋吧,妾身也好給你寬衣。”
安鎮海扒拉開赫連寶珠的手,隨即指向了一把椅子,“我還不累,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赫連寶珠見事情躲不過去了,隻得乖乖聽話,老實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安鎮海,以表示自己的這份認真。
安鎮海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以警告的口吻對赫連寶珠說:“這事情為什麽發生你心裏很清楚,以後好好勸勸樺兒別再一心想著嫁給白刃,不然我明天就給樺兒找婆家,將她給嫁出去。”
不就是讓安夕秀跪了佛堂麽,有什麽大不了的。
因為護著她,就要她的女兒隨便找個婆家嫁了,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赫連寶珠都要氣炸了,可在安鎮海的麵前卻敢怒不敢抱怨,“老爺,我知道秀兒在佛堂了一晚會很辛苦,可她也確實衝撞了娘,柔妹妹也見到了,不信的話你去問。”
“行了,此事不需要再提,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好。”安鎮海起身邁步朝門外走,可還未邁出門檻,赫連寶珠便已經來到他身邊,還抓住了他的手臂。
“老爺,我馬上去吩咐奴才去準備水,你……你就在這兒休息吧。”赫連寶珠大著膽子要求,可很久都沒有得到回應,她也識趣的鬆開了手,一臉失望的向後退了一步。
都說歲月不饒人,可在赫連寶珠的身上卻完全沒有發揮出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安鎮海在她的身上又瞧見了某一個人的影子,最終要說出口的拒絕改了,“我現在還有事,晚上再過來。”
一聽這話,赫連寶珠絲毫不掩藏自己的欣喜,麵對他笑著點頭。
從這兒離開,安鎮海又去了張慧柔的住處,可在那他卻沒找到人,向安夕茹一打聽才知道,張慧柔去了秀園,而他也就找了過去。
秀園
安夕秀從翠屏的房間出來,見到張慧柔時,她即刻抬手將落下的淚水拭去,走到張慧柔身邊便開口道謝:“四姨娘,這一次多虧了你,不然翠屏就……”
張慧柔拍了拍安夕秀的肩膀,然後拉著她的手就走到了園內的涼亭中坐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是在給自己積德,你不用總是將謝謝掛在嘴邊。”
“四姨娘,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姨娘能否給我說一說。”她們兩人從未有過交集,她與安夕茹和安夕柔關係也不親密,可張慧柔卻對她這麽好,太不可思議了。
張慧柔從安夕秀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心裏的疑惑,說道:“你想問我為什麽要幫你,是不是?”
安夕秀麵色以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四姨娘,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張慧柔說話的聲音總是那麽柔和,就像是生怕嚇著誰似得,“我幫你完全是受人之托,可最後卻還是讓你在佛堂跪了一晚,說起來也沒幫上什麽。”
“四姨娘,你受誰之托?”對方話音還未落,安夕秀立即問。
以這麽多年來對安鎮海的了解,張慧柔知道他辦完事情會前來秀園看安夕秀,所以在麵對安夕秀的問題時,她隻笑不說,等到安鎮海從園門那出現,她才抬起手指了過去,“讓我幫你的人來了。”
安夕秀朝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眼神中明顯有些失望。
唉……還以為在安家藏著什麽人,然後牽扯出什麽恩怨啊,情債啊之類的事情呢,原來是她多想了。
不過沒有也正好,省著事多鬧騰人。
須臾,她起身迎了過去,拽過他的手臂就往涼亭這邊拉,“爹,我的事情讓你操心了,快坐下休息休息。”
張慧柔坐在安鎮海的對麵,笑看著給安鎮海捏肩又捶背的安夕秀,“瞧瞧,秀兒現在是越來越愛說,性子也開朗了很多呢。”
安鎮海對於這一點也看出來了,隨即順著張慧柔的話嗯了一聲,稍後,他拽過安夕秀將其按坐在石凳子上,眉眼間的笑收起來,神色凝重的看著她,說道:“秀兒,你不能因為謠言就心裏有負擔,和白刃的婚事別在推脫,答應下來,行不行?”
讓赫連寶珠勸說安夕樺,安鎮海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他不過是在安夕秀沒有點頭答應嫁人之前,而安夕樺又耍花樣時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將其嫁出去罷了。當然,若是安夕樺腦袋開竅想通了,那也再好不過。
安夕秀與白刃商量好之後就想過如何去和安鎮海說,可回到安家與老夫人一鬧騰,事情就給忘記了,現在安鎮海主動提出來,那她什麽都不必想,直接順坡下,而且即顯示出她對長輩的孝心,又不能讓誰認為她是恬不知恥的往白刃身上貼,一舉兩得呢。
心裏想的美滋滋,可麵上安夕秀並未表現出來,反而表現的很為難,“爹說的,我都明白,為了不讓爹在操心,女兒也能厚著臉皮繼續履行婚約,可對方是怎麽想的,爹問清楚了嗎?”
有了安夕秀這句話,安鎮海心裏的大石頭就算是落下了,“你前去奧城時,爹親自去了丞相府,說到此事,丞相夫人一直是站在你這邊,並未聽信謠言。”
丞相夫人不悔婚,這個安夕秀可以理解,怎麽說她也是藍彩蝶的外甥女麽,白刃更不用說,她們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可丞相白啟軒,他會同意自己的兒子娶她?
從安鎮海與安夕秀談起婚事,張慧柔便一直觀察著安夕秀,而她也像是會讀心術一般,隻是一個眼神,便可以很輕易的猜測出安夕秀的心裏在想什麽:“秀兒,別看白啟軒貴為丞相,可一旦到了你姨的麵前呀,他就少了官氣兒,隻是一個顧家疼愛妻兒的好丈夫。”
安鎮海見安夕秀將信將疑,緊忙去附和著張慧柔,生怕安夕秀會改變主意。
安夕秀冒出來的想法也不過是一時想不通,現如今安鎮海與張慧柔兩個人一起勸說,她有點招架不住了,“我知道了知道了,爹,姨娘,你們就不要在誇白丞相多麽多麽好了。”
三人坐在一起又聊了會兒,安夕秀注意到安鎮海的上眼皮時不時的垂下,她便勸安鎮海回去休息,而身為他第四房女人的張慧柔自然也跟著離開了。
走出了秀園,張慧柔收回了攙扶著安鎮海的手,眼含歉意的看著他,“對不起,你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照顧好秀兒,我卻沒做到。”
“這事兒過去了,別再提,倒是你,最近身子怎麽樣?”安鎮海邁步朝前走,低聲說著。
張慧柔朝著左右看了看,雖然沒見到人,可她還是覺得不安全:“我正要和老爺說這事兒,老爺可否隨我去靜心園?”
安鎮海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二人朝著靜心園而去,殊不知一道身影快速從他們身邊閃開,來到了秀園,而這個身影就是君無邪。
他在外麵沒有找到安夕秀的人便直接進了屋,“秀兒,我來了。”
安夕秀聽到聲音立刻看過去,不料這時候君無邪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最可氣的是他歪著腦袋,而她快速轉頭時,嘴巴正好碰到了他的唇。
接觸到柔軟的唇瓣,安夕秀驚得瞪大眼睛,一張臉也漲得緋紅,須臾,她推開君無邪,站起來就後退到距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氣的都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昨晚上就不應該對他有好臉色,更不應該和他說那麽多,這下可好,又被纏上占便宜了。
相對於安夕秀的憤怒,君無邪心情挺好的,甚至是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麵上展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秀兒,我太喜歡你的主動了。”
明明就是他在耍詐好伐,竟然反過來說她在主動,他怎麽可以說的這麽心安理得?
越想越氣,安夕秀就覺得又一口氣自胸口不斷的擴散,可就是出不來,愣是漲的她的胸口發悶,太難受了。
須臾,她攥緊右手在胸口的位置捶打著,同時,她也張大嘴巴大口的喘息,以此來緩解不順暢的呼吸。
君無邪見情況有些不對勁兒,立即來到安夕秀的身邊,一手攬過她的肩膀,強行將她帶會桌邊,按坐在椅子上,急切的問道:“秀兒,你這是怎麽了?”
安夕秀半眯著眼睛,眼角露出來的餘光斜睨了一著君無邪,氣若遊絲的說:“君無邪,你不將我氣死,心裏是不是特別不舒服。”
君無邪聽到這話,他的腦袋就像是個被搖著的撥浪鼓,“我是上天派下來護著你,陪著你的,絕對不是來氣死你的,秀兒,你要相信我。”為了讓安夕秀相信,君無邪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也極其認真。
對於他這種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的妖怪來說,安夕秀要是相信,那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之前說過,我不想在見到你,麻煩你出去,別再礙我的眼。”
“嗯,你是說過。”君無邪點了點頭,表示他也記得,“可是昨晚上你也說了,你不會再趕我走。”
安夕秀看著君無邪咧著嘴笑嘻嘻的樣子,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下:她怎麽就那嘴欠啊,當時說那話幹嘛呀!
君無邪看著安夕秀哭喪的表情,旋即抬起手捏住她的一側小腮幫向上提,“有我在你身邊沒什麽不好的,秀兒,笑笑嚒,嗯?”
安夕秀想打開君無邪的手,沒料到的是,在她手落下去打到他的那一瞬間,君無邪捏著她臉蛋的手勁兒加大,她的臉蛋不被捏著,卻很痛。
痛感傳來,她迅速用揉著臉,還沒來得及質問,君無邪卻先一步將手伸到了她麵前,“秀兒,你太使勁兒,瞧瞧,我的手都紅了。”
什麽是惡妖先告狀,安夕秀今天是親自見證了一把。
她用手指著君無邪,好一會兒才從嘴巴裏擠出字來,“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無賴。”言罷,她邁步就走,“你喜歡呆這兒?行,我給你騰地方。”
眼看著安夕秀就要跨出臥房門檻了,君無邪快速過去,張開雙臂便直接摟住了安夕秀的腰,再來一個漂亮的轉身,安夕秀立馬就回到了桌邊,緊接著他揚手一揮,房門窗戶緊閉,而關上時發出來的木頭碰撞聲那叫一個齊。
被困在了屋內,而且屋內還有一隻妖怪,安夕秀隻覺得後脊梁發寒,就像是背著個大冰塊一樣。而君無邪向前靠近一步,她就向後退一步,一雙眼睛更是連眨都不眨,就怕眨眼的那一瞬君無邪會做出什麽來。
“我好心好意的給你騰……騰地方,你不稀罕就直說麽,關門窗做什麽呀!”退到了無路可退,安夕秀雙手扶在梳妝台上,並且還抓住了梳妝台上的小抽屜,若是君無邪動手,她也好丟出去,爭取一點點的逃跑時間。
君無邪瞄了一眼安夕秀,而後抬起手朝著安夕秀指去,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的安夕秀注意到這個動作,她拿出小抽屜就要丟,奈何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東西沒丟出去不說,她竟然被君無邪給定住了,動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走過來。
君無邪看著安夕秀,發現被捏過的臉蛋上有一塊紅印,他抬起手輕撫上去,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是在撫摸一件稀釋的寶貝,“難怪你會這麽生氣,小臉蛋都被我捏紅了,一定很疼。”
由於二人貼的很近,安夕秀連大氣都不敢喘,可看著君無邪假惺惺的心疼之態,她忍不住了,“少在我麵前假惺惺,你下手有多重自己會不知道?”
君無邪沒理會安夕秀的質問,自顧自的說著:“你們人類都說吹一吹傷處就會不疼了,秀兒,我幫你吹吹,然後咱在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事兒。”
聽到這話,安夕秀真相爆一句粗口:說你妹啊說。
這麽想著,可因為君無邪太厲害,嘴裏的話立刻就變了,“那個……不疼了,咱們坐下來說事兒,嗬嗬,說事兒吧。”
君無邪將信將疑的打量著她,“真的不疼了?”
“真的”安夕秀一再強調,就差說幾個毒誓。
君無邪玩夠了,也就沒再逗弄安夕秀,解封之後,轉身就朝著椅子走去。
安夕秀見君無邪已經放下了提防,她橫跨步子準備接近窗戶,就差一步之遙時,她後背突然被撞了下,眼瞧著就要向前跌,腰間卻多了一雙大手環抱,愣是將她給扥了回來。
“秀兒”喚了一聲,君無邪便將下巴抵在了安夕秀的左肩上,繼續說:“想要我抱著你談事情就直接說,可別因為害羞就耍小心眼,若是被我誤會你要逃跑,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威脅,這就是仗著自己能耐大,赤果果的威脅。
安夕秀扭頭對著君無邪扯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幾倍的笑,“門窗都關著,屋裏實在是太悶,我隻是想走過去將窗戶打開,不是要你抱,也不是要逃跑。”
君無邪一手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抬起手輕點著安夕秀的紅唇,“小嘴巴除了吃飯,也是用來說話的,下一次想做什麽直接說,有我這個不用給月錢的勞動力,哪還需要你自己動手啊。”
把自己說的跟個奴才似得,可天下哪有動不動就威脅主子的奴才呀!“我知道了,那現在……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稍後,君無邪將安夕秀強行按坐在椅子上,而他也將門窗打開後坐在了她的對麵,笑看著安夕秀時,將有關於梅園的事情和昨晚上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