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那人在燈火闌珊處
“你不是已經到家了嗎？”蘇瑾不可思議地指著他。
“這是第二趟，出來幫奶奶買點東西，然後就看見一個在閑逛。”陸澤從容淡定地對答。
蘇瑾吸吸鼻子，鬱悶地走過去，拉開車門鑽進去。不停地歎氣，陸澤微笑地打量著她：“出什麽事了？”
“別提了，要不是你非讓我追你，我也不至於這麽倒黴。”蘇瑾一談及道這件事，心頓時覺得好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靠在椅背上，偏頭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舒服。到家記得喊我，我先睡一會。”
陸澤淡淡一笑，手轉動方向盤，車子勻速地向前開著。
“晚上我要加班，我送你回去吧。”兩人默不作聲地走著，快到咖啡店許毅突然先開了口。葉璃雙手輕輕摩擦，低著頭不吭聲，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看著她一愣一愣，卻沒有打算要開口的樣子，又接著問了一句：“你不打算告訴我你家，我怎麽送你回去。”
“啊！哦，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沒事的。”葉璃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沉穩地聲音脫出薄唇，許毅平靜的微頷首，目光淡然地目送她離去。
葉璃猶如蝸牛一般，慢吞吞地挪動，路燈下她回頭望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許毅，眸子帶著淡淡的憂傷，那是不可言說的感覺。
他走到門口，停住了，回首矮小瘦瘦的背影，那瞬間的回眸，都深深的記在許毅的眼睛裏。忽然，他腦中閃過一首詩，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跟我講講到底遇到什麽事了。”家中，陸澤溫和地問，遞給蘇瑾一杯溫水。
蘇瑾接過喝了一口，眉頭微蹙：“你走後，我準備追你攔了一輛車，可沒想到他飆車，還跟交警說以為我遇到搶劫了。他一氣之下瞪了我一眼，你說我冤不冤。”說完，蘇瑾才發現陸澤，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她的身邊。
他摟住了蘇瑾，微笑著安撫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陸澤愣住了，深邃的眸子滿滿的憐惜。
蘇瑾側頭貼在陸澤的胸口，手指在輕輕地在他的胸口畫圈圈，嫵媚嬌柔地說：“我沒聽錯吧，你是在跟我道歉嗎？不過，你的補償我。”
“那你想要什麽。”陸澤笑出聲，寵溺地說。
蘇瑾一聽，激動地抬起頭，眼前一亮：“那好，我要吃大餐，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蘇瑾離開他的懷抱，蹦跳著進了房間。
陸澤起身慢條斯理地走到奶奶的房門前，輕輕地敲門，溫和地說：“奶奶，晚上我們去吃大餐。你要我給你買的東西買好了，您開一下門，我拿給你。”
“好，人老了，腿腳不利索了。你等一會啊，我這就來。”蘇奶慢慢地移動到門口，擰開把鎖，門開了，她扶著門和藹的衝著陸澤微笑。
陸澤把東西輕輕放在她手上，特意交代一句：“東西有點沉，奶奶小心一點。”他很清楚，一個年輕人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你放心，我會慢點的，真是謝謝你了孫女婿。”
“奶奶，跟我還這麽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門溫柔地關上，陸澤進了自己的房間，空無一人，衛生間的門緊緊的關著，流水聲嘩啦啦的流淌。他靜靜的關上房門，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脫下鞋子，雙腿彎起並攏坐在床上。
他合上雙眼，神色平靜，雙手環繞，均勻地呼吸。隨著一片周圍安靜，慢慢地，慢慢地，進入佳境，睡著了。
衛生間，水聲漸漸越來越小，蘇瑾裹著浴巾出來。隻見床上陸澤閉目養神，躡手躡腳地走向衣櫥邊，小心翼翼打開櫃門，拿出一套搭配好的衣服，小碎步地踮起腳尖，返回衛生間。
蘇瑾換上衣服，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長發，插上插頭，吹風機呼呼的響起。折騰了好一會，蘇瑾才打開衛生間的門。
她輕輕地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仔細的注視著他猶如刀割的五官。眼珠一轉詭異的壞笑，慢動作的抽開抽屜，拿出前幾天剛買收藏的口紅。
手對著他的臉，懸空的比劃幾下，她忍著笑，一筆一筆的在臉上勾勒作品。她一鼓作氣三兩下，一副慘不忍睹的麵孔出現在蘇瑾的眼前。
蘇瑾看著自己的作品，一時沒忍住笑出聲。驚醒熟睡的陸澤，睜開眼睛，蘇瑾手舉的口紅，彎著身子朝著自己笑。他一把抓住，像似看穿蘇瑾的陰謀，臉一黑，淡淡地說：“坦白與抗拒，都是要從嚴的，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
“……”還不如不說，蘇瑾給了他一記白眼。“你去一趟衛生間，照鏡子就什麽都明白了。”明確的給他留了個懸念。
他雙手一撐，下了床，大步流星地走進衛生間。抹去鏡子上的水霧，一張不堪入目的麵容進入他的視線，與其說是不堪入目倒不如不忍直視來的更貼切。
兩頰大片區域的深紅，紅色的眉毛，紅色豔麗的唇，額頭還畫了個四不像。陸澤的臉瞬間黑到極致，蘇瑾右眼皮跳動個不停，女人的自覺告訴她，她死定了。
蘇瑾趁著陸澤還沒出來，悄悄地無聲地快速走到門口，用力擰開把手。鏡子一閃而過的影子，倒是像提醒陸澤，他顧不上洗掉那不堪入目的口紅，嗖的一下像似一陣風刮過，站在蘇瑾的麵前。
蘇瑾擠出笑容，嗬嗬一聲。縮回手，故作鎮定：“沒事，我就覺得房間有點涼。”隨後對著他做出無所謂狀，聳了聳肩，轉身走回去。
“空調開著，我知道你為什麽冷，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陸澤臉色一如既往的黑，再次確認地問。
蘇瑾目光閃躲，抓耳撓腮，笑意盈盈道：“我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新買的口紅上色怎麽樣，結果一不小心就畫上癮了。”
陸澤沒買她的賬，優雅的蹺著腿，薄唇慢慢吐出字來：“認錯要態度端正，你這樣是不對的，重來。要不為夫，教你如何道歉。”
蘇瑾一見這架勢，心一顫，這下死定了！
蘇瑾主動摁住他，唇貼近他的耳邊，動了動：“我才不要呢。”聲音嬌滴滴的，渾身雞皮疙瘩翹起，陸澤不適的抖了抖，她生悶氣地哼了一聲。
陸澤默默不作聲，淡然的看著她生氣時癟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