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難堪，相認
眾人詫異地看著金婉如，一塊巧克力，什麽意思？
金婉如的視線中卻好像沒有旁人的影子，目光始終隻盯著顧天臨一個人，笑的如同少女一般：“啊澤，生日快樂！”
所以，這是生日禮物？
一塊巧克力？
這個女人，是來嘩眾取寵的嗎。
顧天臨，海城的龍頭老大，黑白老大通吃的百年家族，稀罕一塊巧克力？
可是顧天臨的目光中始終隻有那麽一抹小小的身影，輕輕牽過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低頭淺笑：“送我的生日禮物？”
金婉如十分認真地點點頭。
不等顧天臨說話，開始撕扯包裝袋，模樣有些笨拙，看的旁邊的人忍俊不禁，可是，沒有人敢笑，全都忍耐著，靜靜觀望著如今的情況。
金瑜澤看著金婉如的狀態，自然也發現了她此刻的精神狀態絕對稱不上正常，根本不敢上前與她相認。
好不容易，金婉如將包裝袋撕扯開，可是因為她一直攥在手心中，那熱量早已經將巧克力融化，就在她打開的時候，那些巧克力的液體便擠在了手上，她費力地掏出早已經隻剩下一小根的巧克力，嬌憨地湊到顧天臨的麵前，笑的如同二八少女。
顧天臨望著這樣的金婉如，眼眶微紅，心中的酸楚險些就要溢滿出來。
這個女人怎麽可以，讓人這麽感動，讓人，無地自容。
她明明已經忘記了所有人，卻唯獨記得他，明明已經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可是，卻始終記得，封景澤最愛甜食。
這對別人來說是小小的一塊巧克力，可是對於她來說，是她內心深深如何也不能忘記的執念。
一旁的黎湘望著這一幕，被觸動，早已經靠在霍天擎的懷中不忍心再看，眼淚將男人高昂的定製西裝染濕。
顧天臨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低頭，湊到金婉如的手邊，輕輕地咬下那一塊已經幾近融化的巧克力。
汁液沾染了男人的唇角，金婉如瞧見，笑了，伸手想要替他擦幹淨，卻忘記了，自己的手上，全是巧克力的汁液。
越擦，男人的臉龐就越是髒，金婉如的著急起來，鼻頭紅了，望著顧天臨的眼中，全是自責。
“婉婉，不怕，我帶你去洗幹淨，不怕。”顧天臨說著就想要牽著金婉如顫.抖著的手帶她去洗手間，可是金婉如卻是如同定在了原地一般，死活不願挪動一下。
“婉婉？”顧天臨有些詫異，以往金婉如就算生病，卻還是很聽他話的，可是，她現在，是再反抗？
顧天臨正覺得奇怪，突然，就聽到四周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你們看，那個女人腳下是什麽？”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又轉回了金婉如的身上，而後，望著她的身下，看了半天，終於看清了什麽。
黎湘也瞧見了，趕緊上前，將自己包中的紙巾拿出來去擦拭，她的眼中，早已經被眼淚擋住了視線，什麽都看不到。
金婉如這會似乎也終於發現了什麽，原本有些渾濁的大腦卻是在此刻變得清明，她挪開了一步，任那一灘水漬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中。
在頭頂打燈的照射下，那一灘水漬，仿佛一個耳光一般，狠狠地將她打醒了。
金婉如淺淺地笑著，可是慢慢的，那笑容就變得苦澀，自卑，難堪爬滿了她的臉。
“景澤，湘湘”她喊完顧天臨的名字，又低頭去看蹲在地上的黎湘，輕輕地搖頭道。
“擦不掉的，擦不幹淨的，怎麽辦，我在大家的麵前讓你們丟臉了，你們會因為我而蒙羞的，這樣的我，你們不該，不應該管我的，就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
此刻的金婉如，又恢複了正常，可是偏偏是在這樣的時候。
顧天臨沉默著，上前，金婉如卻是又後退了一步，輕輕地搖著頭。
顧天臨固執地又上前一步，不等金婉如退卻便一把抓住了她，隨後，在眾人麵前，彎下腰去，當著眾人的麵，將身上的西裝脫下，去擦拭女人裙角的水漬，那麽的認真，決絕。
金婉如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幕幕，她多想，此刻的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感覺不到，為什麽，要讓她在這個時候，清醒著。
霍正琴站在旁邊看著，看著看著就哭了，捂著臉便跑了出去。
最大的羞辱莫過於，你明明哪裏都比那個女人好，可是在心愛人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你的片刻身影。
金哲青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神轉折，想到這裏，金哲青故意上前兩步，柔和地開口道：“婉如，原來真的是你，你沒死。”
金婉如的頭嗡嗡地響了下，望著麵前的女子，與身俱來的高貴讓她扯出一抹笑，那笑恰似冰雪初晴，哪怕如今伸出囹圄之中，卻依舊不俗。
“青姐姐，好久不見了。”
“婉如，既然你沒死，就跟我回去吧，爸爸也很想念你，知道你沒死，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金哲青一副為人著想的模樣。
金婉如卻是虛軟地笑道：“你不該認我，我是金家的恥辱，讓我的愛人與女兒被人恥笑還不夠，怎麽還能夠.……”
“我金瑜澤的女兒，誰敢恥笑！”突然，大廳中的某個位置，突然爆發出這麽一聲震耳欲聾的嗓音，身邊的人都下意思的分開出一條路。
路的盡頭，站著一名精神麵貌很好的老者，看上去威嚴霸氣，盡管頭頂這花白的發絲，卻不敢讓人小巧。
他走過之處，兩邊的人都自覺地後退了一步，竟是連打量她都不敢。
金婉如在看到安寧日的片刻，原本積攢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爸爸。”金婉如輕喚道。
金瑜澤走到金婉如的麵前，應了一聲，隨後，徑直將金婉如抱在懷中。
想到小時候，自己便是在父親的懷抱中長大，沒想到，時隔那麽多年，她終於又回到了這個懷抱。
“爸爸，對不起。”金婉如攬著這個男人的時候，這才發現，這麽多年，那個可以將他單手抱起來的俊朗男人也已經老了，變成一個瘦弱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