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既然你能下床就不必別人幫忙上藥換紗布了吧?給,王爺你自便。”滿樓本就不太願意,正別扭著呢,被夏景城一激索性隨他,將紗布藥瓶往床上一扔轉身就走出了屋子,這樣正合她意。
夏景城看著被滿樓扔在床上的紗布瓷瓶愣了愣,是來給他換藥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唇角勾了勾。
滿樓走出屋子後就坐在院子門口托腮發著呆,夏景城自己能不能換啊?要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口怎麽辦?要是因為處理不當又要死了怎麽辦?那她豈不是白救了他?正糾結著,滿樓扭頭朝屋子的方向看去,裏麵居然沒有一點動靜,他在幹嘛啊?
啊!真是煩死了!煩躁的豁然站起身,滿樓看著屋子的方向終於還是不放心的走了進去,來到布簾門口她側耳先聽了聽裏麵的動靜,可奇怪的是裏麵竟然異常的安靜,滿樓疑惑的撩開布簾一角偷眼望去,布簾剛掀開一角驚的她就又立刻放了手不由倒退兩步。
滿樓努力咽了咽口水,夏景城這是幹嘛》幹嘛光著身子坐在床上?
“進來吧,本王自己換不了。”夏景城淡淡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滿樓一怔,這才明白他為何關著上半身,敢情是等著她來給他上藥啊,不對,滿樓一把掀開布簾等著夏景城,“你幹嘛?這樣會著涼的!我要不進來你要一直這樣嗎?”
“你不是進來了麽?”無所謂的語氣,他伸手輕輕拂開遮住眼睛的發絲,笑的一臉自信。
滿樓頓感無語,他是吃定她會不放心他麽!下一秒滿樓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麽盯著裸著上身的夏景城,連忙撇頭移開視線,“我,我是因為你受傷才不得已給你換藥,看,看見你,你的身子……的……”
“知道了,本王又不介意,你那麽在意做什麽,不過是換藥罷了,快點,不知道現在天氣很冷嗎?”聲音平淡無波,摻著幾分調侃,唇角卻止不住的高高上揚。
聽夏景城這麽說滿樓也忍不住對自己催眠,對,沒錯,隻是換藥而已,她不是故意想看的,這是有緣由的,現在隻是患者和大夫,呃……雖然她不是大夫,稍稍說服了自己不在意,滿樓這才移著步子走到床邊,看了眼整齊放在床邊凳子上的瓷瓶和紗布,滿樓稍顯意外。
夏景城身子向微後仰,滿樓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紗布,在一層層將紗布換下,她盡量讓自己心無旁騖,拆下紗布夏景城的傷口就完全暴露出來,傷口十分猙獰,隱約可見鮮紅未結痂的皮肉,但好在並沒有崩裂的樣子,愈合的很好,將瓷瓶木塞拔掉,滿樓將藥粉均勻的灑在他的傷口,拿起紗布一圈圈重新替他包紮,她手法略顯生疏,但也還算專業,不多時便差不多弄好了。
“不錯嘛,好像以前也給人做過這種事?”
夏景城的聲音突兀的在滿樓頭頂響起,滿樓聞言就抬頭望去,此時她正在將紗布兩頭打結,因而身子十分靠近,一抬頭便與夏景城的視線對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可聽見呼吸聲,滿樓一驚,連忙低下頭快速的將結頭打好退開,夏景城也是一怔,但見她反應這麽明顯,急著和自己保持距離,不由不悅的挑起了眉,笑容也漸漸斂去。
“以前師兄練武時太急於求成,又努力認真,經常受傷,都是我給他處理包紮了。”收拾著沒用完的藥和紗布,滿樓一邊說著,“王爺,你就好好躺二日,現如今傷口雖然恢複的不錯,但是還不穩定,稍有不慎傷口就有可能崩裂。”
夏景城斜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滿樓有些尷尬的幹咳一聲,“那,我出去了。”
“不替本王將衣衫穿上麽?你照顧慕將軍時也這般粗心大意?”意味不明的語調,但明顯有些不高興。
滿樓張口欲說‘你自己不是可以脫麽?還不能穿上啊?’但看著夏景城抿唇不悅的臉,她又把話給咽了下去,走過去拿起一邊的褻衣撇開臉,盡量不去看他的身子,慢慢的為他穿上,動作輕柔小心,穿好褻衣她將夏景城如潑墨一般的長發從衣領裏拉出來,滿樓頓了頓,從懷裏取出一根紅色發帶,用手順了順他如綢緞一般柔順的烏發,理好後用發帶將他的長發在尾端紮住。
夏景城任她擺弄著自己的頭發,眼睛卻忍不住的側目看向身後的她,不多時滿樓就弄好了,小心翼翼在扶他躺下,看著仍有不悅的夏景城,滿樓撇了撇嘴,“有什麽事再叫我吧,我就在外麵。”
側頭看向床裏麵,從鼻子裏發出一個單音,算是回音了她,滿樓也不在意,點點頭就走了出去,而她不知在她轉身走出去時夏景城又轉回了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背影,好似在考慮著什麽,眸中思緒難懂。
就這樣,算一算日子過得倒也快,眨眼間就過了三天時間,夏景城也終於可以如願下床走動了,期間夏景城沒少抱怨發牢騷,時常說,“本王又不是瘸了,是腹部挨了一刀,不是腿,居然不讓我下床,等本王回京罰你三天不準走路。”
當時滿樓是這樣回的,“如此我要是想來伺候我麽?”
言下之意這可都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願意啊?你不能下床我還要伺候你,你不讓我下床走路,是要報答我,伺候我麽?一句話就噎住了夏景城,成功終止了他的牢騷。
這日陽光高照,是幾天以來天氣最好的一天,滿樓扶著夏景城走在這名叫杏花村村子裏陪夏景城閑走散步,夏景城則一臉享受,呼吸著外麵的空氣,看著白雲天空,正走到村子小路的拐彎處,滿樓忽然停下了腳步,和夏景城對望了一眼,兩人表情都同時一凝,視線向身後撇去,眼神交流意思‘你也感覺到了?’
夏景城則點了點頭,正在二人懷疑是不是被殺手追到了,並被跟蹤,忽然一女子陶醉壓低的聲音響起,“哇,晚晴,他現在真的住在你家?他怎麽長這麽漂亮啊?好想嫁給這樣俊俏的夫君哦!”
“哼,那還用說?我可告訴你們,他可是我爹救的,我要讓他以身相許,來報救命之恩。”晚晴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順理成章的理所當然,還有明顯的驕傲意味。
滿樓和夏景城同時對視一眼,都明白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什麽人了,她們壓低聲音,用自以為他們二人聽不見的聲音小聲的交流討論著,其中不乏有女子忍不住發出的羨慕讚歎。
聽著懷春少女們的交談,“撲哧”一聲滿樓沒有忍住終於還是笑出了聲,她一隻手極力捂著唇壓抑著自己的笑聲將頭撇向一邊,夏景城臉色慢慢的黑沉了下去,忽然他揚唇一笑,露出絕代風華之態,優雅的轉身,一下便看見激動不已的幾個少女躲在拐彎的牆角偷偷看著自己。
滿樓不明所以,有些納悶又不得已的扶著他和他一起朝少女們走去,夏景城停在他們五步遠的地方,他看著幾人中間的晚晴勾起唇笑的越發溫柔妖孽,佯露出驚訝意外之色,“晚晴姑娘嗎?你怎麽也在這裏?真巧,咦?她們是……”說著勾人含笑的雙眸視線落在其她少女身上,驚喜的她們捂著唇忍不住尖叫。
“哦,她們是我朋友啦,夏公子,你還不太熟悉我們村子吧?我來給你帶路,如何?”晚晴落落大方,臉上是驚喜,是自豪,是得意。
“好啊,那就勞煩晚晴姑娘了……”
夏景城話音剛落,晚晴的手臂就朝他伸了過來,扶住了他另一邊的胳膊,夏景城不由一愣,眼底閃過一絲不悅,轉而繼續笑的優雅邪肆,一旁的滿樓完全懵了,夏景城這又是唱哪出啊?
少女甲一臉激動,拉著身旁同樣激動地朋友,忍不住道,“哇!他姓夏嗎?真是太漂亮了!我要被他迷暈了!晚晴姐真幸運!”
少女乙連連點頭附和,“是啊是啊,還很溫柔呢!我要是能嫁給他一定會幸福死的。”
滿樓站在一旁聽著少女們毫無顧及大發感慨的話如被電擊一般僵在原地,她們一定是另一個國度的人!絕對不是焰國子民,一定是一個遙遠的地方,一個偏僻的山村,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國,所以她們的思想想法才和她有這麽大的不同,可是……他和夏景城沒跑這麽遠啊!焰國真有這樣風俗大膽的女子嗎?簡直不可思議!就算是開放的雲國應該也沒有吧?
相比於滿樓的無法接受,夏景城則淡然的多,在他的人生閱曆裏他夏景城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尤其是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是以他習以為常她們的稱讚和主動,但一般情況下夏景城是不會理睬這種女子的,但今天……看向一旁怔住,似沒回過神來的滿樓,他露出一抹笑,他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實在期待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