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治療治罪2
滿樓隻笑著同樣搖頭,“王爺,您不必擔心,宛如她已經淨過手了,而且不是還用手絹包裹住手指嗎?您就暫時忍一下,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就會好,不過一下而已。”
夏景城臉色一青,抿緊唇將頭撇向一邊,額上滑下一滴汗珠,而已?她這是在趁機報複吧?
“王爺?”滿樓狀似不解的叫了一聲,掩去聲音裏的笑意,雖是明知夏景城是有潔癖的人,但想起自從遇上他自己就沒發生過好事,眼下還是一個“戴罪”之身,不趁此機會小小戲弄一下他那就太可惜了,正所謂機會難得嘛。
滿樓又叫了幾聲夏景城,意料之中的他沒理自己,想了想,她忽然展顏一笑,衝一旁無從下手一臉為難的宛如投去一個眼神,緊接著她的雙手便啪的一聲按在夏景城的肩上,控製著他不能行動,一邊開口滿是關心的道,“宛如,可以給王爺治療了,拖久了王爺的下巴就要永遠這樣啦!”
清晰柔膩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開來,傳入屋內看守著瑟瑟發抖的屋主夫婦的侍衛,也傳入了院圍欄柵外把守的侍衛耳中,幾人聽見滿樓的說的話後就算聽見了什麽掙紮之類可疑的聲音卻也不敢回頭去看個究竟。
夏景城的身體被滿樓看似纖細一折就斷的雙手牢牢扣住,隻能瞪大眼一臉誇張驚恐的看著宛如伸過來捏住自己下顎的手,和另一隻裹著手絹的手指探入他被迫張開的口中,頓怔的幾乎忘了動作,就在他想吐時下顎骨間卻忽然傳來了一陣痛意,伴隨著一聲清脆細微的‘哢嚓’聲,夏景城渾身的難受一下又全被那痛意給擊散,冷汗也刷的一下冒了出來。
她,她,她竟然把手放進了他的口中?!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置信剛剛所發生的事是不是真的,但下一刻他就忽然彎下腰幹嘔起來,嚇了滿樓和宛如一跳。
見狀雨瞳哆嗦著身子一顫,連忙跑向屋裏去端茶水來,想給夏景城漱口,但端來後夏景城卻看也不看,一揮手就將泛舊,口杯處有好幾處缺口的瓷杯揮倒在地,杯中的水也盡數全撒在泥土上,一會兒便被黃土毫不客氣的全部吸收滲入地底。
破舊的瓷杯碰撞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地上轉了幾圈後才停下委屈的倒在一旁。
“王,王爺,已經好了……”宛如怔了一下,被夏景城的反應給嚇到了,太誇張了吧?隻不過是複位而已,幹嘔?她洗過手了啊!而且還用手絹裹了一層,難道皇室中的人都這樣?真嬌氣,什麽怪癖啊。
此時夏景城的臉色已經由青轉白,好似要暈過去一般虛弱,他瞪了一眼滿樓,隻見她完全不當回事的扶起瑟瑟發抖的雨瞳安慰著,讓她別擔心先和花少允一起上馬車,看著雨瞳躊躇擔心不敢去看夏景城的模樣,滿樓對她點了點頭,她這才抿唇頷首朝欄柵外的花少允跑去。
看著雨瞳的背影,和欄柵外不解的花少允,滿樓朝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了,無須擔心,轉首拿起石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白色繃帶遞給宛如,道,“幫王爺固定一下吧!不然剛複位的下巴還會脫臼,那就要在治療一遍……”說著她的目光瞟向身體明顯一僵的夏景城,朝他無害關心的一笑。
似是怒極,卻無法發泄,夏景城重重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這才用力的揮著紫袍寬袖,示意宛如動作快點,眼裏滿是掩飾心有餘悸的不耐。
看了看滿樓,宛如強忍住笑意,緊繃的心情也不禁鬆懈了許多,一瞬間夏景城陰沉的俊臉也不在感到恐怖了。
裹好繃帶後夏景城表情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觸到的是一層厚厚布的手感,他的臉似乎有些僵硬,坐在凳子上一直鬱結的摸著自己纏著繃帶的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麽,而滿樓和宛如也不著急,就這麽站在一旁陪著他。
好一會兒,夏景城眉頭一皺,眼睛看向正和宛如小聲竊談的滿樓,伸手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含糊不清的從喉嚨裏哼哼唧唧的說了些什麽,滿樓一臉疑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沒有聽懂,夏景城便又哼哼唧唧的說了一遍,表情不耐至極,桃花眼也危險的眯了起來,一瞬不瞬望著她,好似她若再說沒聽懂他就要揍她似的。
但滿樓的確是沒有聽懂,也知在讓他說一遍他肯定也不會說了,便暗自猜想著他到底說了什麽?是什麽意思呢?正在她苦思努力想理解他的意思時,她的肩上忽然感到一重,有什麽似乎壓在了她的肩上,扭頭一看卻是夏景城懶洋洋的將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半個身子也依附的趴著她的身上支撐著。
沒由來的重力壓的滿樓不禁腰一彎,險些摔倒,宛如被夏景城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起關於夏景城私下生活放蕩的傳聞下意識的伸手就要拉開半趴在滿樓身上的他,但就在她的手指要碰到他的衣袍時,夏景城忽然目光一轉看向她,仿佛隻是無意的看向她一般,又輕飄飄的移開,雖那目光算不上猙獰恐怖,卻還是怔住了宛如,莫名的讓她心頭一顫。
就在宛如怔住時,這時站穩後的滿樓一臉避嫌的立刻伸手去拉開半趴在自己身上的夏景城,可夏景城卻舒適的閉上妖嬈的桃花眼,似八爪魚一般任由滿樓怎麽拉扯都扯不開,滿樓不禁急了,聲音也提高了一拔,道,“王爺!你這是幹什麽?!”聲音裏透露出明顯的憤怒和著急。
半睜開眼,絲毫不把滿樓的生氣當回事,夏景城指著欄柵外的馬車,一副“本王懶得等你慢慢去理解了,你扶我上馬車”。
略微一愣,滿樓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沒放棄想把他拉開,如此讓他趴著自己身上成何體統啊?她可不是她的侍女姬妾!可惡!怎麽紋絲不動?
“王爺若是走不動,身子欠恙盡可叫侍衛過來扶你啊!”
放棄拉開夏景城,滿樓出聲試圖和他交流,卻不想他忽然抬起倒在她肩上的腦袋,半眯的眼騰然睜開,如水一般的魅惑眼瞳倒映出臉色赫然,麵露窘態的滿樓臉容,就這麽什麽也不說的看著她。
滿樓被他無波的眼神看愣了愣,沒由來的心裏生出一絲壓迫和不舒服的感覺,避開他的目光滿樓滿是不情願的小聲妥協道,“好了,我知道了。”
無奈的吐了口氣,猶豫躊躇的宛如道,“我們走吧,留下一錠銀子給屋主夫婦作為打擾的歉禮。”
“啊?”姑娘真的要這樣“扶著”王爺上馬車啊?看著滿樓腳步沉重吃力的背影,宛如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些鄙夷,堂堂王爺沒想到竟是如此無賴無恥之輩!最可惡的是竟還不能違背他的話。
雖然中間出了一些小意外,但在經過八個左右時辰的時間裏,滿樓他們也終於是到了京城,一路上夏景城也沒有在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可能是下巴疼,抑或是其他,下巴上綁著繃帶的夏景城一下變得格外的安靜,隻是閉眼小憩,安安靜靜得,隻是下巴上綁著白色繃帶的樣子難免會讓人感覺有些滑稽,但卻無人敢去笑他。
入京後,天色已經暗黑,但滿樓卻不能直接回去,隻在馬車上簡單解決了晚飯,吩咐雨瞳和花少允先回家後,滿樓則和宛如一同入宮麵聖,中途走到一條街道岔路,夏景城叫停了車,擺了擺手便在張李幾位太醫等人畢恭畢敬的擁護下先回了自己的王府。
臨走時夏景城似笑非笑的眯著眼,單手有意無意的摸著自己的粽子下巴,還特意對滿樓眨了眨眼,仿佛在提醒她,他隨時會來找她治罪一般,然後便如一隻高貴的孔雀一般走在前麵昂首邁著優雅散漫的步伐走了,絲毫也不介意自己現在的形象,與出眾的容貌引來路人吸氣側目。
看著被簇擁著離去的背影滿樓收起了臉上的微笑,放下車簾歎了口氣,馬車也緩緩啟動了起來,車輪“軲轆”輾轉在地麵的聲音清晰而單調,從另一輛馬車上坐過來的宛如忽然開口道,“我看這逍遙王姑娘還是少和他接觸的好,雖然他給人感覺隨意散漫,偶爾挑剔使性,似不難相處,但卻總給我一種不好,又奇怪的感覺,至於具體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總之還是少與他交涉為妙。”
滿樓心裏也甚為煩惱,對宛如牽起一絲安慰的淺笑,道,“嗯,放心,我心裏有數。”
晚風吹起窗簾,起起伏伏,飄忽不定,車窗外的朦朧月色從縫隙中灑進車裏,照應滿樓的側臉,呈現一半明亮,一半陰影,腮邊垂下的長發也迎著細微的風輕輕擺動飄搖。
很快的,滿樓她們就到了目的地,馬車停穩後,駕車的侍衛掀開簾子,微微低首平穩著聲音道,“二位姑娘,已經進了宮城了,華公公前來迎接帶路,請下車。”
“嗯,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