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蘇璃的本領
“肖成,把當時的情形詳細說來!”憑肖成的本領還能讓人將追愛劫了去,韓子路很是懷疑!究竟是什麽人有如此大的本領既能傷了肖成,還能在肖成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劫走?
“末將一路跟在公主的馬車後麵,可不知怎麽公主的馬車突然失控向著皇城外麵狂奔而去。說來慚愧,末將當時並沒有發現馬車處在失控處態,還以為公主就是要出城而去。待末將發現情況有異時,已經被三人攔住了去路。那三人的身手都不似普通人,也不似軍中人,卻更像是江湖中人!他們個個不要命的敢拚,又個個身懷異於常人的一技之長!他們既能相互兼顧,又能各自為戰,委實難纏!待末將拚著一傷砍翻一個衝出一條血路來時,隻能看著公主被人擄劫而去。”肖成話一說完人便虛脫的倒在了地上,韓子路不是看不見他身上的傷,隻是救人如救火,他必須先要弄清楚當時的情形,才能確定追愛的安危,也才能讓肖成下去休養。從肖成的敘述上來判斷,那人似是專為擄劫追愛而來,那麽他一定是有所圖,也一定會同他取得聯係!現在他隻有養精蓄瑞,守株待兔,等著那劫匪自己送上門來。如此來看,追愛暫時當不會有性命之憂。
韓子路一個人在沁園的竹林中踱著步子,他一直有一個習慣,想事情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尋一處僻靜之所倒背著踱步子。所以了解他的人,隻要看見他不停的來回踱步子,就知道他準是又碰上了難纏的事兒。
“子路,我聽肖成說追愛擄劫了,怎麽回事?什麽人幹的?”甫來到韓府的穆思炎去看柳如晦的時候,剛好看見受傷正在醫治的肖成。出言詢問之下,才得知追愛剛剛被人擄劫而去。
韓子路轉回頭望著穆思炎,如果他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又知道是什麽人幹的,他還會在這裏來回的踱著步子嗎?
“你不是離開京城回去了麽?”韓子路無奈的搖了搖頭,以此示意他現在一點頭緒都還沒有。他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出是什麽人擄劫了追愛,追愛待在宮中一向深居簡出,當不會是她得罪了什麽人所致。可自己得罪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眼紅的想要拿刀砍自己!又怎麽會擄劫追愛來作文章呢?自己在外一向不近女色,就連自己的對頭仇家都不會選用女人,來我這裏達成他們的目的。
可韓子路不知道這隻是他對自己的認知,自從追愛公主出現在他的身邊以後,他臉上的寒冰融化了,更是在麵對她時,連雙眸都能柔成一汪清泉。所以現在追愛已成為了他韓子路最大的軟肋,可偏她還動輒就擺什麽公主的架子,一副惟恐天下人不識她追愛公主的樣子。
“子路,你要知道現在的你與以前已大不相同,你麵對追愛時的緊張與寵溺,都會讓得她成為你所有對手首先之箭。所有人都看出了追愛現在是你最大的軟肋,偏你還敢輕易放她離開你的視線。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是寵她,是在害她!”穆思炎的話讓得韓子路身形踉蹌的扶著身旁的竹子才能站穩,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追愛呀追愛,所有人都明白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多重,就連我韓子路的對手敵人,都看出了我對你的那番情意,怎麽偏偏隻有你總還是不明白呢!
“子路,你究竟在想什麽?你說句話呀!追愛現在被劫,她隨時會有危險,你總不能……”
“我不能怎樣?不能就這樣束手無策是嗎?那你告訴我,我該怎樣?該去哪兒找回追愛?該去向誰討回我的追愛?你說,你說呀!你剛剛不還振振有詞,現在怎麽啞巴了?”穆思炎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韓子路犀利而悲愴的言語給打斷了。他就這麽定定的望著韓子路,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追愛被劫,韓子路當是比所有人都著急,如果他想到了會是誰所為,焉會在此不停的踱步。
“宮中知道了嗎?”穆思炎話甫問出口,便懊惱的輕哂了一句。發生這等事兒,如果宮中知道了,焉會如此平靜,怕是上至太後太上皇,下至皇上全都跑來韓府蹲坑了。
韓子路瞧了一眼穆思炎的表情,便明白已不須他再多說什麽。年關將近,這種時候向宮中傳遞如此訊息,那不是擺明了惹皇上鬧心嘛!再說了,讓他們知道,除了多幾個人憂心,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京城這地界尋人還是要靠他韓子路!尋人……對,我怎麽把蘇璃給忘了!她除了暗器與輕功,還習會了師母那獨有的跟蹤秘術。
紅樓中,蘇璃正端坐在暖閣之內,悠雅的撫著琴。那叮咚悠揚的琴音,有如隨風飄飛一般響徹在偌大的紅樓之中,令正廳中的所有恩客全都閉目聆聽的如癡如醉。有人不時手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大腿以示合音,有人更是搖頭晃腦的笑麵如花,儼然進入了美妙的靈境一般身心愉悅。偌大的花廳,如流的人潮,卻靜的隻聞琴音,沒有一絲的雜音。恰在這時,韓子路那急促而沉重的不和諧腳步聲由外及內匆匆而來。正在暖閣之中靜心彈琴的蘇璃,似有所感一般抬起了眸光,手指也隨之懸在半空之中,琴音嘎然而止。
“可惡!是哪裏來的俗人,竟敢罔顧蘇仙的美妙樂音?來人,給本大人把人丟出去!”突然中斷的仙音妙曲,讓得一群著惱的恩客,紛紛站起身來出聲譴責突然走進花廳的人。紅樓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午後的花廳半個時辰是屬於蘇璃的。若想聞蘇璃琴音,必須要在午後前進入花廳,因為但凡蘇璃在花廳暖閣彈奏琴音時,廳中眾人皆不能發出聲音,而在這一曲結束之前,外人也不許隨意進入花廳打擾。
蘇璃靜靜的望著在這個時候走進花廳的韓子路,柳眉輕挑輕舒了一下雙肩,十指又靈動的放在琴弦之上。
可當那些人叫囂著起身喚著各自的奴仆時,那乍停的琴音又適時響了起來。惟美的琴音頓時消彌了一室的幹戈,縱然有人心有不甘剛剛的琴音被打斷,可蘇璃這個仙子既然沒有怪罪的如以往般拂袖而去,那麽他們也隻能坐下來繼續聆聽著那悅耳的琴音。隻韓子路一人除外!
韓子路皺眉看著繼續彈奏下去的蘇璃,以往但凡差人在她彈琴的事時候進入花廳,她定會立刻起身拂袖而去。自己為了追愛竟連這從不曾踏足的花廳都走了進來,她卻一改初衷的繼續彈奏了下去。卻是為何?難道她不知道能讓得本將軍親自踏足花廳,定是有緊急之事嗎?韓子路一步步向前行去,直接進入暖閣,拉起蘇璃便飛身而去,獨丟一室眾人大眼望小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琴音又停了,為什麽他們心目中的蘇仙子人也不見了?
“蘇璃,即刻追蹤這一物件主人的準確所在!”韓子路將蘇璃帶離暖閣後,便單刀直入的取出了追愛的一方絹帕,讓蘇璃憑絹帕上遺留的追愛氣息,用秘術追蹤追愛的所在。
蘇璃淡然的接過韓子路遞過去的絹帕,看著上麵綻放的牡丹,嗅著那獨特的女人氣息,她輕輕淺淺的笑了。隨即將絹帕交回到了韓子路的手上,說道:“我蘇璃不是你韓子路的下屬,這三年來我隻所以竭盡所能的幫你,是因為我三年前做錯了事心裏覺得虧欠了你!我蘇璃雖比不得王公大臣家的女兒金貴,可也算係出名門大家!為了彌補對你的這份虧欠,我以清白身入紅樓這等汙濁之地整整三年,拋頭露麵為你套取你所要用的信息,我想那份虧欠應當還夠了!今日定中請恕蘇璃愛莫能助!”
韓子路聽著蘇璃說出來的話語,看著她臉上的淡然淺笑與眸中的決然之意,心底淒然!現在他方寸已亂,如果蘇璃不肯用她的秘術幫他尋人,他真的不知道他除了等消息,他還能做什麽!從他所得來的信息,那三人劫了追愛並沒有出城門,可遍尋城中卻沒有一絲發現!而追愛所乘坐的馬車卻又是在城門口被人發出,如此一番推斷下來,那三人當也是用了秘術隱匿了他們的形蹤。
“師妹,算師兄求你!再幫師兄這最後一次,自此以後你蘇璃走你的陽關路,我韓子路過我的獨木橋。”
韓子路的話讓得蘇璃放聲嬌笑了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花枝淩亂!待她定下情緒後,卻隻見她眸中的冷意益甚!
“為了她你居然肯低下頭求我?可見她在你的心裏位子有多重,我真替我那傻妹妹不值哪!韓子路,三年來我有多少次祈求你原諒我的那次無心之失,可你有哪一次給過我好臉,不是諷言譏語,便是冷眸相向!如今為了她不但不再冷眼相向,更是低下頭來軟語相求?就衝你對她的這一份心意,就為了妹妹對你的那一往情深,我蘇璃也斷不會幫你尋回她!”
蘇璃話語說完,縱身一躍消失而去,臨去時還扭身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韓子路。她就是要讓他也嚐嚐這不可得的椎心之痛,三年來她為他付出了那麽多,卻連一次的正眼都沒能換來,沒想到追愛的失蹤卻能讓她得到他的軟語相求。可越是這樣她的心越是難受!也越是堅定了她心中的那份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