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時針滴答走過，帶走了什麽，帶不走的又是什麽
墨清菡想，自己終究是傻的，曾經以為戀人總會爭吵分手，不如朋友來得更堅固。年少多愁，總覺得生命太長，時光太慢，如果不能一夜幸福白頭，不如淡淡相守。以朋友的身份去守護一份秘密，卻不知，一切都是太高估了自己
她輕笑著說，“肖睿寒，還記得我們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嗎？”
肖睿寒站起來，放下手裏的藥瓶在桌上，坐在她的身邊。將墨清菡的傷腳架在自己的腿上，他輕輕捏著墨清菡的手。“我們以前看過很多電影。”然後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牆麵，“隻是我不知道你能記住多少部。”不是不怨的，之所以幹脆選擇了原諒，不過是怕那人再次躲了出去。縮在自己伸手不能夠及的地方，他不知道如果墨清菡再有一次那樣的逃避舉止，他還能不能淡定安然的工作生活
墨清菡正低著頭看著自己被握著的手，他總喜歡玩人的手掌，不知對別人是否也這邊，不過倒是沒有見過。可不可以當做這隻是自己的一項特權？
正看得出神之際，聽到他說的話，墨清菡頓了頓，身體有片刻的僵直。她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是來，不是麽。雖然一直刻意回避那段年月，但是，所有的事和人，都不可能避開一段年歲，仿佛得了選擇性失憶的忘記曾有的傷害。
她轉著頭，定定的看著麵前的桌麵，紅木的茶幾寬大而厚重。就像上了年紀的老人，它們亦有一段曆史記憶，看著就有一種厚重感。“我們做過的事，看過的電影和電視，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如何能忘記，那相伴相隨的日子，從又記憶開始就深深存在自己腦海及記憶深處的人，讓她怎麽將他遺忘？她淡淡的笑了，仿佛回憶起什麽美好的事情，細碎的閃亮在眼眸深處流轉，靜謐的光華流轉在周身
肖睿寒聞言，手上一個控製不住力道，狠狠的捏了一下。墨清菡輕輕皺著眉，轉頭看向他，臉上的輕笑依然
“我以為，你從來都是金魚的記憶。”肖睿寒淡淡的說道。這人，從來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當你以為她有情的時候，她默默的疏遠了你。當你想再一步走進的時候，她卻開始規劃者退後的計謀和道路。卻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不出任何的為難傷心。所以那晚她電話裏哭著說錯的時候，他不是不詫異的。即使墨清菡是不拒絕承認錯誤的人，但是，對於感情她太過懦弱，懦弱得讓人看著就著急上火
墨清菡被他捏得皺緊了眉頭，但是她依然沒有埋怨一句，而是輕笑著看肖睿寒
那人一臉的平靜，看不出喜憂悲傷。隻是疏遠的氣息卻那麽的明顯，終究是埋怨在心底未來得及發泄吧？
“肖睿寒，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欺騙。”可是我那樣說，你卻不信了。到底是我的錯太深，還是這些隻是你對我的譴責埋怨？
“我不知道，墨清菡。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想法。”肖睿寒放開手，轉而將手搭在他的額頭上。他以為墨清菡經過幾年回來，再求複合原諒。一定會有所行動或比表示。可是，她隻是堅持著說要去N市上班。而後，又不容反駁的和她的朋友進行一場所謂的放鬆之旅
他一個人在H市，多麽希望每次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將要去H市，以後都在H市，要和他一起工作，或者回去C市也好。可是她隻是心情愉快的訴說著，旅途上的趣事和風景，說著遇上的朋友怎樣的有趣。她的世界和生活豐富多彩，卻忘記了給他添上一筆色彩。她的生活充滿了歡樂，卻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忘了他，不知道他的歡樂裏，從來不僅僅是她的電話裏那甜美輕快的聲音。
如何再肯定，自己是那人的所想所要？那樣的平淡，那樣的不顧慮他一分半點的暢遊。太過自由，以致都忘了那些事嗎？
那樣疲累的模樣，墨清菡一時覺得心酸。“這次我會和你去H市，之前不是說了，以後我所有的事都聽你的嗎？”
肖睿寒猛地抬頭看過來，那深邃而銳利的眼神，讓墨清菡一時覺得壓抑及難過。“我以為那個條件，你早已忘記了。”肖睿寒淡淡一笑，笑容中有著誰也看不懂的嘲弄。他從來不是墨清菡的第一選擇，不是麽
墨清菡猛地坐著了身體，拉過他的手，“和你說的事，我從來不敢忘記。”隻是以為，兩人認識了那麽久，便認定了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卻忘了，兩個人的心，終究是各自安放在自己的肚子裏，再熟悉，再靈犀亦不能完全理解了你所思所行
肖睿寒定定的看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心靈深處，良久，本要抽離的手才反握了回去。“記得就好，剛剛你說的是什麽電影？”他撇開了頭，看著另一邊的牆麵，臉上卻沒有了剛剛的沉悶，一掃之前的低落。此時的肖睿寒嘴角輕輕上揚，眼裏仿佛都有著點點璀璨
墨清菡經過剛剛的事一打斷，想要說的卻再也說不出來。“沒有，我突然想起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看電影了。”
肖睿寒心情很好的把玩著墨清菡的手，聞言輕挑了眉毛，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所以你想要請我去看一場電影了嗎。嗯？這算是邀請還是約會？”
緋色猝不及防爬上了臉頰，墨清菡手上用力捏了肖睿寒的拇指。“我意思是說，你給我和如歌訂兩張票，我們改天好去看電影。”說完一臉狡黠的看著肖睿寒
肖睿寒聞言一愣，然後笑開。這隻小狐狸，愛麵子的程度還是那麽嚴重，那麽快就反映了過來，倒是也不糊塗。他故意惆悵的看著她的腳踝。“看來要看電影，你還要等好長一段時間。”
墨清菡囧，“好了不就可以了，反正我到時候也是在H市了，方便得很。”
肖睿寒聞言是真的笑，眼角都眯了一條縫。“好得很，到時候看多少都可以。”隻要你不在想著到處去，卻從來沒想過到我身邊來，他在心底默默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