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夜，墨清菡準備睡覺的時候，終於接到了許如歌的電話。兩人在電話裏說了很多，更多的竟然是關於懷念過往，沒有人去提那封莫名其妙的郵件。多希望一切都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玩鬧，可是電話裏淡淡的情緒牽動著兩個人的心，就像繃到極致的線，再施一分力，一切就破滅了幻象
墨清菡不想說，說著笑著隻是關於過去的趣事，與她未知已發生的快樂。就像從沒見過那封郵件，隻是一個久別重逢的朋友終於聯係起來，絮絮叨叨的說著日常。偶爾撒嬌抱怨，偶爾嬉笑玩鬧。
許如歌聽著好友平靜的聲音，沒有追問一句，不多一分刻意的傷懷憐憫。她淡淡一笑。“清菡，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吧。正好我現在在外麵玩，你家那我雖然去過，但是那時候還沒認識你，這次你就當我導遊如何？”
玩什麽？為什麽玩？一個不說，另一個心裏明白。當年那個嬌豔開朗的少女，也被紅塵拉入萬丈塵埃裏，聲音再沒有當日的爽朗開懷，“我現在在N市，你想去哪裏？如果想去C市的話，我就陪你回去，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可做。”忘了早已去報到過的事實，忘了下周一要上班。隻知道此刻的許如歌在自己不知道的城市裏，一個人流浪。流浪，是的，一個沒有目的地沒有依托的遊玩，和流浪沒有分別
“啊，還是我們清菡好，要不我們結伴去旅遊吧？我一個人去了幾個城市，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也行。”
昔日寵溺的照顧，在今日看來卻讓人莫名的覺得心酸。努力忽視那抹艱澀“可以啊，你怎麽知道我正想出去旅遊呢？回來那麽久，也沒出去玩過，正好這次托你的福可以到處玩玩。不過說好哦，你得包養我啊。”嬌羞一笑，為的不過是紅顏一樂
“行，養你還不容易，放心好了，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呀，原來你早有預謀，你說，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得意的笑聲傳送過去，讓許如歌依稀回到了泰國那幾年，“清菡，要不我們去泰國看看？”
“……”雖說對於泰國不至於討厭什麽的，可是自己才回來，泰國之行可不可以緩一下，晚點再去啊？
“算了，你應該是剛從那邊回來，那我們去其他地方玩吧，嗯，你覺得去哪裏好？”
還好如歌想到了這點，聞言墨清菡很想說去西藏，可是許如歌有哮喘，但她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裏，“如歌，你要不要先過來N市，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出發。”
許如歌想了一下，看了眼周圍陌生的人群，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溫暖，“好，我明天去N市找你，然後我們在一起討論要去哪裏，一定要玩個痛快。”
“沒問題，明天起飛前告訴我，我到時候去接你。”其實，許如歌也隻是想要一個地方，一個能讓她安心安靜的打理那顆傷痕累累的心罷了，所謂的旅遊，自己一個人去哪裏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欣賞美景，去體味悠閑。
“好”頓了頓，“清菡，這麽久沒和你聯係，你有沒有怪我。”
墨清菡笑，聲音清脆似跌落玻璃碟上的玉珠，清晰得沒有一絲雜質，“怪！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最好是要準備多點錢，將來的旅途，你可要好好對我，補償我那顆幼小脆弱的心靈。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狠心，我以為你早把我忘到阿裏山的深處去了。”怎麽會不怪，那些斷了聯係的日子，自己可是難過得緊，幻想了一係列的情況呢，想想都覺得心酸
許如歌一愣，也大聲笑了，“好，如果你揍我，我一定不會還手。”那樣透明的墨清菡，不矯揉不刻意，是就是了，從不掩飾，所以自己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找她吧。身邊的朋友，自從事發以來，或義憤填膺的不忿，或鄒著眉頭勸誡，但不管是哪一樣，即使知道她們是真心對自己，可是她們都在所說所做的時候，帶著淡淡的憐憫，即使再淺，還是讓她感受得出。所以她跑了出來，告別父母擔心，一個人踏上了未知歸期的旅行。途中除了給家裏父母報平安，她都是關機，隻因一旦開機，就有無數個抱著安慰，抱著同仇敵愾而打電話過來。千篇一律的安慰，三句不離那事的憤怒，讓許如歌都有了反感和陌然。今天躺在酒店床上的時候，隨意的刷著網頁，就想起了墨清菡。其實不是不想聯係，隻是不想帶著情緒去聯係，兩人之間的友情應該留著暖暖的甜意。知道她不會如旁人一般聽著自己的事憐憫的抱著安慰自己，也不會憤怒的怒罵那人，所以一開始就想和她聯係，可是那樣清雅淡然的人，不想她為自己染上了清愁。但終究抵不住孤寂，一個人走得太累，想有一個人陪著自己，隻要安靜的相伴，不帶著憐憫與憂傷憤怒。事實證明，自己想的一點沒有錯，不是麽？明明以她的敏感聰慧，在看了那封信之後，不可能猜不到事情的始末，可是她依然還是如平時一般，你讓我痛了，我就說出來。我笑我想笑的，說我想說的，不管你是誰。輕輕一笑。“養你還不簡單，就像你說的，我早就看上你想把你忽悠過來當媳婦來著，既然你把這個機會給我，我一定不負眾望好好對你的小妞。”
墨清菡笑，滾倒在被子裏，“想要我當你媳婦，那得看你的表現了。看在你那麽誠懇的份上，本宮允許你的侍候，不過，如果做得讓本宮不滿意，那就打回冷宮。”
“諾，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不敢有二心。”
“哈哈，如歌，笑死我了。你現在在哪裏呢？”
“稟娘娘，奴婢現在正孤孤單單一個人在S市，您是否有召喚？奴婢立馬收拾行李物件，回去為您效勞。”
“好了好了，如歌，不玩了。你注意安全，早點休息，明天記得訂票過來N市。”
“諾”掛斷電話，許如歌笑著打電話去訂飛往N市的機票，然後一邊腳步輕快的走回酒店
墨清菡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時間，忙忙的打電話給秦昊，等待的時候都是對他的愧疚，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無奈忐忑中聽到某人驚訝愉快的聲音
秦昊正坐在吧台裏喝酒，手機響起，拿起看才發現是墨清菡的來電，難得一次她主動的來電，讓他滿眼都帶上了笑意，放下酒杯接通，“怎麽突然給我電話？”
墨清菡尷尬的嗬嗬笑了一下，坐起來靠在床頭，手指絞緊著被腳，嘴巴張張合合幾次都說不出一句話。半響，閉著眼飛快的對著手機說自己不能如期前去上班，正式上班的時間也沒辦法定下來了。
秦昊眼睛眯起，冷冷的問原因
畢竟是如歌的私事，不好拿來說，但是自己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任誰也會生氣吧。墨清菡頭疼的揉了一下太陽穴，隻好避重就輕的說，“是這樣的，有個朋友出了點事，可能我要陪她一段時間。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的事讓你為難了，對不起。”
或許是注定了，自己利用了兩人之間的交情，用謊言用友情去綁了那人來上班，所以這事一再的出現問題，以致一拖再拖。秦昊相信墨清菡所說的事，因為她從不屑於撒謊。這事或許有隱瞞，但是也是避重就輕的事實。隻是不知那個需要她陪伴的人是哪一個。“真想知道是哪一個朋友，不過你一定不願意說，但還是希望你至少要告訴我是男還是女。”
墨清菡滿心滿眼都是歉意，也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女的。”如果在平時，她一定不會那麽乖的回答這樣的問題。“秦昊，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很抱歉給你帶來這麽多的問題。你把我那工作撤銷了，重新招人吧，我就不去了。”然後想了想，又說，“不過還好，現在求職的人也多，你重新培養自己的人也不是難事。再說，我也沒覺得我有什麽能耐，懶得要死，就不去給你添麻煩了。”
秦昊聞言淡淡的說，“麻不麻煩我說了算，罷了，我也不給你壓力省得你嫌我煩。你的崗位本來就是有人做的，不用擔心。之前說的還算，你不用想著這事。覺得什麽時候想上班了再過來也可以。”
墨清菡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她蹙著眉想起了下午肖睿寒說的話，“秦昊，我不明白。你可以有更合適更好的人選，要知道，我也不可能在這做得長久，當初你問我的時候，我說回來看看再說，但我一定不會是你團隊長久發展需要的人選。”
秦昊苦澀一笑，如何不知道她的打算，不過是因為，自己仗著了解她不會拒絕朋友正常合理的要求，而向她說了，讓她不得不答應於自己，但是雖然答應考慮的同時，也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但是還是存著一份希望，至少她答應了不是嗎？隻是現在她突然的發問，不知是因為自己的執意讓她起疑，還是有誰說了什麽。聳聳肩，輕快的說，“我知道，你一開始就說過就算是過來上班也隻是一段時間。當然啦，人選我可以找到更好的，但不是想著咱們是同學兼朋友嘛，一起工作合得來也免了摩擦不是。”
墨清菡想了會，“算了，這事就算了吧，我很抱歉。”
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不然墨清菡一定會起疑，秦昊隻好平靜的默認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