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秦昊聽著墨清菡沒有商量的語氣，隻能無奈的對著手機發問，“你不是說今天沒事做才過來報到，現在怎麽急著回去。”而後想到什麽，“你現在住在哪，酒店還是哪裏？”
前台兩位美女看到老總腳步匆匆走向電梯，電梯來了卻不進去，而是無奈轉身站到玻璃窗前說電話，不禁麵麵相覷。今天下午真是太多事情發生了，先是莫名的美女前來報到，人事經理親自出馬接待送她出門，後是帥氣的老總萬年不見的腳步匆忙的走了出來。即使神色匆忙，依然不掩他的帥氣俊朗。但是現在可不是花癡的時候，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眼看著老總心情不爽的樣子，可別傻傻的裝上去找斃
墨清菡聽著電話，看窗外後退的景色，輕笑一聲，“找了房子，所以你就當我回去收拾東西去了吧。”總不好說，為了那個莫名的視頻所以才匆匆趕回去吧
“那麽快就找好了？你什麽時候來的N市，怎麽沒和我說一下，不夠意思啊墨清菡。”語氣一如既往的輕快，但臉色卻漸漸沉了下去，想到不久之前偶然見到的那個人，難道他們是一起過來的？
墨清菡摸了摸耳朵，“嗯，忙著房子的事，想著你也挺忙的，所以就沒有和你說。現在你不是知道咯，早點晚點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秦昊一噎，這樣能算一樣嗎？自己幾次給她電話，都沒有說她已到N市，如果兩人沒有發生過爭執，都要懷疑是不是得罪了她。就算隻是一般的朋友，但是正常來說，朋友所在的城市，也會打聲招呼吧。她倒好，過來報到都沒有和自己說，偷偷的跑來就匆匆的走了，這裏能吃了她還是怎樣。“墨清菡你腦袋又犯抽了吧，這個完全不一樣好嗎，即使結果一樣，過程總是不一樣的啊。我看，你是不把我當朋友看。”對墨清菡這人就是不能委婉，直接說出來還好，不然都不知道她能拐到哪個地方去了
墨清菡囧，這算是撒嬌求安慰嗎。“好啦，下次請你吃飯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明天就是周末了，有什麽計劃嗎？這麽多年沒回來N市了，有沒有想去看看的地方？”
墨清菡想了想，搖頭，想到電話裏看不到，“不用麻煩，我沒有想去的地方。”前麵司機提示目的地到了，墨清菡單手打開錢包付完車費，推開車門走下去
秦昊不滿意她這明顯的敷衍態度，“那我明天去找你，一起吃個飯。”
聞言墨清菡頓住了腳步，有點不悅，淡淡的說，“明天沒有時間，我還有事做。”
聽著她接二連三的拒絕，秦昊氣結。沒有事做，不出門，呆在家裏能有什麽事好忙，沉沉的追問，“不是沒有安排嗎？怎麽又沒有時間了，吃個飯能耗你多少時間。”
墨清菡被氣笑了，沒有安排，也不見得我就要把時間和你排在一起，隻是不想出門而已，這都不可以？“秦昊，我就算沒安排也不見得我完全無所事事，我不喜歡出門，這麽說你明白吧？”說完這句話，墨清菡繼續向前走去
就像膨脹的氣球，被人輕輕戳破，所有的惱恨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被她淡涼的語氣驚醒過來，秦昊長歎一口氣。什麽時候自己居然也存不了事，這樣的急進？這麽多年來，一步步走得穩紮穩打，占據一席朋友之地已是難得，接下來按計劃走就可以。墨清菡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幹涉她的行程或勉強做她不喜歡的事，看來這幾年的友好相處，讓自己一時忘了她的抵觸了。他低低的笑，墨清菡真是百年不變的直接，隻是不悅的追問了一句，她就不喜歡了，“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等你上班了我們再聚吧。”
推著推車走進超市，手機傳來的笑聲，帶著淡淡的無奈與泄氣，墨清菡突然就覺得難受起來， 暗暗歎息一聲，“好，你知道我沒別的意思，這些事就上班再說。”
秦昊輕輕一笑，“我會記住的，到時候不會再讓你找借口。”熱鬧的音樂聲傳來，挑挑眉，“去哪了？還沒回去吧。”
墨清菡推著推車正走到海產區，聞言輕笑“好，一定不會推脫，到時候我請你。正在超市買點東西。”站在魚池邊看著遊動的魚，今晚吃清蒸魚？再買個青菜就可以了。 “秦昊，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先掛電話了。”
“行吧，你先買東西，以後再聊。”
墨清菡將手機放回包包，指著池子裏的魚說，“你好，幫我要這條。”
給肖睿寒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到家，所謂視頻可以發過來了。然後放下手機，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對方回複得很快，沒有多餘的話，直接發送了視頻過來。疑惑的點開，墨清菡看著屏幕詫異的揚眉，趕緊放下杯子坐好
這是一個簡短的視頻，視頻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居然是草原，記得那年跟父母去跑馬場玩的，回來之後和肖睿寒抱怨，那個馬場的人造氣息太重了，草也長得不好。隻是休閑騎行又不是比賽，這樣玩起來感覺一點都不盡興。如果是蒙古草原，就好了。多年時間過去，小小的玩笑話自己都沒有記在了心上。隻記得當時的肖睿寒在一邊安靜的傾聽，沒有任何的表示，以為他沒放在心上早已忘記，不想那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去了。
片刻後鏡頭轉到另一邊，隻見肖睿寒穿著騎馬裝，眉目俊秀，身姿挺拔。讓人以為誤入了某個遺忘了的時空。他坐在駿馬上，隨意看了一眼四周，一慣的優雅，清雅的笑容最後轉對著鏡頭。突然幾個人闖入了畫麵，他轉頭過去禮貌而疏離的和來人交談，似乎說了什麽好笑的事，他突然轉頭對著這邊寵溺一笑。周邊的人看見都跟著露出善意的微笑。隻是他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眼裏有著淡淡的遺憾。那背景二胡聲聲，帶著別樣的蕭瑟。墨清菡忍不住伸手觸摸屏幕，這樣的肖睿寒透過那冷硬的屏幕直觸人心底
默默看了許久，無聲的關閉了視頻，旋開音響，讓輕靈的古箏音樂流轉。墨清菡坐在沙發上呡一口茶，看視頻上的衣裝，應是夏天時分去的草原，這是前兩年的視頻吧？隻不知那樣的寵溺是給誰的，那樣的遺憾又是為了什麽。墨清菡抿著唇，沒由來的心情煩躁。這人倒是瀟灑多情，隻是現在發這個視頻過來又是何意，不知不覺茶手中茶水就去了大半
肖睿寒發完視頻就去開會了，會上頻頻看著手機，不知她看完可有話說。下麵一眾部門經理看著他反常的在會議上看手機，紛紛悄悄的在底下傳遞眼神，不知何事讓一慣淡漠嚴謹的老總，失了平靜
一直到肖睿寒回他的辦公室，都沒有看到墨清菡發來的一言一詞。墨色的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所有的思緒神情。記得墨清菡最想去的是在草原上騎馬，所以自己當初才會同意吳崇明給自己錄了這段視頻，想著雖然她不在，將來可能也看不到這一段，但是至少自己沒有忘記了她曾經在耳邊的念叨。如不是自己不在N市，而墨清菡今天又去報到，在秦昊的地盤上，兩人一定會有一番敘舊，吃飯必不能免。這才想著用到這個視頻，可是現在某人看完視頻居然沒有一句說法？是不是時間流轉，她早已忘記了曾經說過的話
“看了嗎？”淡淡的詢問，聽不出心情變化
“嗯，自然是看完了。”而且不止看了一遍
“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肖睿寒坐在椅子上，看著落地窗後麵的街景，右手在大腿上輕敲
墨清菡咬著下唇，“嗯，如果視頻背景音樂不用二胡估計更好。”本來前半段也何時，那讓的悠閑，二胡聲聽起來也帶著愜意。隻是後麵他那淡淡的遺憾，再配合這二胡聲竟然墨清菡覺得無邊的孤寂蔓延，失了從容
“……”手指抵著額頭，“我以為你至少會開心，我記得你說過想去草原慢慢騎馬，沒有目的的行走一番。”
墨清菡想笑，卻怎麽也柔和不下來，僵硬的線條讓她不得不遵循自己的內心，“視頻後麵，你似乎有點不開心。”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開心？”淡淡的嘲弄，這一刻是嘲笑誰
“我不知道。”我怎麽知道你的想法，中間空白的幾年時光，沒有我參與其中，不知情的我又如何去猜測你那時的心情
肖睿寒輕輕歎息一聲，為某個硬撐著的人，“我那時候想到可惜你不在，不然你應該會很開心。”
不經意的一句話投入了心湖，激起了漣漪，沙啞了誰的聲音
“肖睿寒！”墨清菡摩挲著沙發扶手，看著牆麵上的清荷圖
“嗯”
“你那邊的事什麽時候可以處理好。”突然想你在身邊，即使不說話，安靜的坐在一邊也可以
輕揚唇角，“怎麽，想我了？”
墨清菡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突然被嗆了一下，“我隻是簡單關心你的工作。”
“你就不能小心點，那麽急幹嘛，真不知道蘇姨那麽優雅的人怎麽會養出你這個毛躁的家夥。”淡淡的斥責
墨清菡一邊咳一邊笑罵，赤紅了臉，分不清是羞澀還是因為咳嗽“肖睿寒你少埋汰我，你就是一天不損我心裏就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