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意外頻發
鳳西站在進門處，冷眼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模樣，心想是從何時起，樹林中的純樸女子變成今日的蛇蠍心腸。
要想在後宮之中保持一顆善良的心，仿若是天方夜譚，就連她自己都已起了殺念。
“起來吧。”龍明澤揮了揮衣袖，讓映水將人從地上扶起，“發生了意外，錯也不在你，傷勢可重？”
這後一句，問的是太醫院的李太醫，老大夫正弓著背給皇上請安，聽到問話，急忙抬頭回道：“傷的不重，但不可隨意走動，聽說蘇才人還要跳那個什麽鳳舞九天？這可萬萬不行啊！”
蘇櫻雪等的就是這句話，老太醫話音剛落，她便又要下跪謝罪，好在被龍明澤出手扶住，這才免了一場狗血的感情戲。
“跳不了鳳舞九天可如何是好？”冬浮焦慮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焱國皇帝的妃子要在晚宴上跳鳳舞九天一事，早就在各國使者之間傳開，再加上淩駕於水麵上的舞台，更是讓人翹首以盼。
如今舞者受傷，若是因此取消此舞，怕會成為他國笑柄，不光是冬浮心中焦急，就連一向處事從容的龍明澤也微微皺了眉頭。
“這有什麽，讓霓裳去跳便是，反正蘇才人的舞不是她教的嗎？”
方絲琪在一旁脫口而出的提議，立即被冬浮否決。
他說：“在上次的五國盛宴上，霓裳一舞驚天下，眾人皆知她是焱國第一舞姬，此刻臨時換人，不是落人口實嗎？”
方絲琪不服氣，反駁道：“離得那麽遠，誰能看清跳舞的是何人？”
“方絲琪，不知道就別亂說，你去雍和殿看過嗎？知道從大殿到舞台是如何走過去的嗎？”要不是龍明澤在場，兩人必定再次大打出手。
鳳西知道冬浮所說何意，她曾陪龍明澤去看過宴會的布置情況，按照林蕊兒的說法，蘇櫻雪本該從大殿出發，在眾目睽睽之下途經九曲回廊登上高台。
其用意在於讓眾人清楚的看到登上高台之人絕不會中途調包，而就是這一設計，成了此時最為棘手的問題。
“臣妾真是罪該萬死，可此時也隻一人能解燃眉之急了。”蘇櫻雪表現的情真意切，一副憂國憂民的忠肝義膽。
鳳西一聲冷哼，根本不給她再說下去的機會，反問道：“蘇才人的提議，不會是讓我做你的替身吧？”
蘇櫻雪被她看穿心思，強撐著尷尬笑道：“思澤姑娘說的沒錯，在築心齋時，你可是跳過鳳舞九天的。”
“我是跳過。”鳳西看了龍明澤一眼，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接著說道：“你也知道這舞有多難跳，你此時讓我沒有絲毫準備便在三丈高的舞台上表演，恐怕心裏還盤算著我何時會掉入湖中吧。”
“這你可是冤枉我。”蘇櫻雪說著眼淚又開始成雙成對的往下掉，轉身對龍明澤解釋道：“皇上，臣妾真的沒有陷害思澤姑娘之意，事出突然，誰都不想焱國丟了顏麵，臣妾也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啊！”
“再想想其他法子，若隻有此法，認輸便是。”龍明澤說的沒有絲毫猶豫，他怎會讓鳳西再冒風險。
可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許久，也始終想不出一個更加妥當的解決方案，到最後，還是繞回到鳳西身上，希望她能出麵舞上一曲，就算充充門麵也好。
眼看晚宴時辰將近，林蕊兒派人過來催了幾次，鳳西一咬牙，一跺腳，不顧龍明澤反對，硬是踏入了這個為她精心設計的陷阱。
臨走時，鳳西對蘇櫻雪說，別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若不是她想借機實施自己的計劃，她非要按個欺君罔上的罪名給她。
在趕往雍和殿的路上，龍明澤一直黑著臉，無論鳳西說什麽，他都不予回複。
直到她再三保證，一定會降低難度，以安全為首位，他才露了些笑容，算是勉強答應。
在一處岔口，她與龍明澤分做兩路，一路趕往雍和殿準備晚宴，一路趕回寧康殿梳洗打扮。
既然是蘇櫻雪的替身，就要徹頭徹尾的按照才人的規矩穿戴，戴什麽樣式的頭飾，穿什麽花紋的衣服，畫什麽色彩的妝容，都是絲毫不能馬虎。
好在冬浮安排的幾個小宮女手腳麻利，不出一刻鍾便收拾妥當，鳳西看著鏡中如花似玉的美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像。
“姑娘，還差額間的一朵鳳尾花。”小宮女一邊用筆蘸著紅色塗料，一邊對她說道。
鳳西又看了看鏡中人影，抬手輕搭她執筆的手腕，淺笑道：“我自己來，你們都先出去吧。”
小宮女看著她的笑容癡癡的點頭退了出去，大殿內隻留下方絲琪一人伺候著。
“姑娘，你打扮起來還真漂亮。”她盤坐在地，由衷的讚歎道。
鳳西斜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回道：“謝謝你的誇獎，這句話最大程度的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我說的是真的。”她怕她不信，豎起三個手指就要發誓。
鳳西急忙打斷她，無奈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別動不動就發誓。”
方絲琪男孩氣的聳聳肩膀，忽然看到她手中拿著一支翠綠色小盒，於是好奇的湊過去問她是什麽，鳳西隻是淡笑不語，讓她看著便是。
將小盒內的透明藥膏塗抹在額頭上，不消片刻，原本被遮掩在人皮麵具下的粉紅色胎記慢慢顯露出來，看得小丫頭嘖嘖稱奇，忍不住想用手去摸一摸。
“別動。”鳳西拍掉她的手，警告說：“這種藥膏會腐蝕正常皮膚，隻有在緊急需要卸掉人皮麵具時才會使用，去打些清水過來，我要把多餘的藥膏清洗掉。”
方絲琪拿起水盆便衝了出去，生怕自己動作一慢，藥膏便會腐蝕正常皮膚，還好侯在門外的小宮女早就準備好淨手的泉水，一股腦的都倒進了水盆裏讓方絲琪端了回來。
“快洗洗。”她急聲催道。
鳳西從清澈的泉水中抬起頭時，方絲琪已經被她額頭的鳳尾花吸引了全部目光。
一朵栩栩如生的盛開花朵將鳳西整個人都凸顯的靈氣十足，就連同是女人的她都看的有些癡了。
鳳西臉頰一紅，少有的羞澀道：“走吧，一會兒皇上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