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論對錯
鳳西說完便陷入深深的昏迷。
龍明澤瞳孔微斂，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他了解她，別人敬她一尺，她必讓一丈，若有人將其惹毛，那就不是十倍百倍賠償能了事的。
他揮手推開鳳朝陽，沉聲說道：“快為她治傷，你我之間的事，過後再說。”
鳳朝陽不再與他糾纏，轉身查看鳳西傷勢。
鸞鳴宮內，氣憤異常壓抑。
林蕊兒故作鎮定的坐在鳳塌上，緊攥衣角的十指透露了她內心的惶恐。
“娘娘，現在怎麽辦？”鳳舞陽雖麵露憂色，但心中卻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慌什麽？”林蕊兒秀眉一挑，瞪向她。
慕彤此時倒顯得端莊從容，翹起蘭花指端起桌上茶杯，慢慢嘬著，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說道：“在座的幾位嫂嫂，之前的那股子硬氣哪去了？我慕彤倒是不怕，慕家的免死金牌已經在我手上，就算皇上再惱，也不過是禁足的小懲。”她說完，目光移向心神不寧的蘇櫻雪，掩住偷笑了一聲。
林蕊兒聽她一番說辭，頓覺多了幾分底氣，她手中五萬兵權，可是保她高枕無憂的最好籌碼，說到這點，她也隨著慕彤的目光看向鳳舞陽與蘇櫻雪兩人。
話說那蘇才人，倒有幾分憐人的姿色，加之皇上之前一直獨寵，或許這次能夠平安度過。
然而鳳舞陽便難說了，論出身背景和寵愛，她樣樣不占，前不久還和慕彤一起將自己的親妹子設計害死，也不見她有半分悲傷，這樣一個蛇蠍女人，留在身邊也是禍害，不如趁著這個契機，讓她做個替死鬼，也是不錯的主意。
剛剛突然得知皇上回宮的消息，林蕊兒委實慌了神，接著就有人來報，皇上一進宮門便直奔辛者庫而去，隻留下一句殺無赦，便將人帶回了養心殿。
她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主動去找皇上解釋，慕彤幾人就已接到消息匆匆趕來。
正在眾人商討接下來的對策時，門外內侍喊道：“皇上駕到。”
林蕊兒麵色蒼白的急忙起身接駕，慌亂間腳下一絆，險些摔倒在地，正趕上龍明澤跨步進來，隻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不聞不問的與她擦身而過。
見他如此冷漠的態度，林蕊兒瞬間額頭布滿細汗，心道事情遠沒有慕彤所想的那麽簡單。
冷若冰霜的男人一落座，還不能眾人請安，直奔主題的開始發難：“朕身邊的女官犯了何事？要送去辛者庫受罰？”
他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站在下首的林蕊兒，擺明了此話是要她來回答。
要說能當上皇後的女子自然不同反響，麵對龍明澤的質問，她微微仰著頭，頗有氣勢的回道：“臣妾身為六宮之首，懲罰一個小小的宮女有何不可？再說，她可是毒害太後之人，算是罪有應得。”話音未落，她看向一旁垂首回望的慕彤，眼神示意將蓋了手印的罪狀呈上。
後者接到信號，躊躇著將包好的罪狀遞到已經溫怒的皇上麵前，解釋道：“這是皇後娘娘下旨所寫，並非臣妹之意。”
對於她的吃裏扒外，林蕊兒隻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就知道這些人在關鍵時刻靠不住，一切還是要靠自己才信。
龍明澤抖開宣紙，目光隨即便落在暗紅色的手印上，罪狀寫了什麽內容他根本就不關心，心中隻想著她在什麽情況下被人逼迫著畫下這個歪歪扭扭，模糊不清的手印。
一想到她滿手的血汙，身上的傷口，他恨不得立即下旨將眼前這些人全部處死。
可他臨走時，鳳西說過，要自己讓她們血債血償。
那現在要做的，便是為她搭建一個複仇的橋梁，人暫時可以留命，隻是為了最後致命的一擊。
龍明澤隨手將紙張揉成一團，氣的林蕊兒敢怒不敢言，強擠出一抹笑問道：“皇上這是作何？那罪狀可是臣妾用來定罪的證據。”
“沒錯，是你用來定罪的東西，可不是朕的，從今日起，朕身邊的人，無論犯下何罪，包括皇後在內的其他人等不得私自審訊，若有人違反，不論對錯，一律按抗旨不尊處理，你們可聽清了？”
“皇上，這不和規矩啊！”林蕊兒心中氣結，反駁的話脫口而出，就連其她幾人也都驚訝的看向麵無表情的男人。
這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她們，養心殿的女人，你們誰也別想碰，無論她是否犯錯，隻要她們過問，就是犯了殺頭的死罪。
這種赤裸裸的袒護讓在場的每個女人都心生嫉妒，卻都不敢多嘴說上幾句，隻期盼著林蕊兒能夠說服皇上，收回口諭。
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點在她們心中再清楚不過，此時皇上沒有大發雷霆已是上蒼恩賜，這讓殿內幾人心裏又升起一絲希望。
林蕊兒敢出言反駁，也是因為這點。
她本以為皇上會龍顏大怒的前來興師問罪，然而現在看來，皇上對那女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帝王的眼中，哪來的真情實愛？不過是一時新鮮，總不能因為一個小宮女而放棄她手裏的五萬精兵。
想到此處，她底氣又足了一些，目光與其直視也變得更加自信。
“規矩？”龍明澤劍眉微挑，不悅的說道：“朕就是規矩，還有，五國盛宴在即，其他四國的皇室陸續抵達京城。”他說著，將目光移向慕彤，“有人向朕提出和親的要求，慕彤，到時候你得上心點，朕可是給了你選擇的機會。”
前一秒還暗自竊喜的人，下一秒便呆若木雞。
“澤哥哥，我不嫁。”慕彤的語氣幾近請求，這才發覺事有不妙，想後悔已來不及了。
龍明澤溫柔一笑，複問道：“真的不嫁？”
“焱國日漸強盛，根本用不著與他國聯姻，慕彤不嫁。”看著男人溫和的表情，她心存僥幸的說道。
龍明澤根本沒理會她的抗議，剛剛還掛在嘴角的笑容瞬間收回，冷聲回道：“既然不想嫁，那朕便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