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懷疑

  沈文鶯見他抬起頭，便覺得這個小李有些眼熟，應該是唐家的家生奴才。


  唐世良是認識他的，皺著眉頭說道，“你娘是二房金嬸吧？”


  小李低聲答道，“正是。”


  沈文鶯見唐世良雖然很生氣，但是卻極力的忍耐著，並沒有發作，大概是因為看在小李是金嬸的兒子的份上吧。


  金嬸在二房的奴才當中，地位僅次於衛嬸。是柳氏的左臂右臂。


  沈文鶯見問他們也問不出什麽，便看向一旁守著的家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誰看見了。”


  一個比較年輕又伶俐的家丁上前道，“回奶奶的話，奴才等都見著了。原本是石姨娘那有個櫃子壞了，讓奴才們幫著搬出來，路過金姨……金氏的住處，香草正巧剛才外頭回來，便攔了奴才們去金氏的房間，說房間裏的矮榻要搬出來，然後，奴才進門就看到金氏和小李兩人，在床上……金氏還摟著小李的腰呢。”


  那名家丁歲數小，說話可有條理，一點不含糊。


  唐世良臉都綠了，“金氏！我自問待你不薄，你怎麽能做出這等有辱家門之事？”


  金氏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先是凝竹，又是少奶奶，請問爺，您已經多長時間沒到婢妾的房間裏去了？”


  沈文鶯發現以前雖然還深愛著唐世良的金氏，現在對唐世良似乎有些怨恨，“既然有這麽多人作證，金氏也供認不諱，爺看要怎麽處置？”


  唐世良蹙眉，最後轉過頭不去看金氏，“門房小李，念在他們家跟了唐家不少年，打五十板子，趕出唐家！金氏，品行不良，有辱門風，念在她在唐家呆了這麽多年的份上，休書一封，趕出唐家。”


  金氏聽了，慘然一笑，“嗬，早該休了我！少奶奶可知我為什麽會突然回來？那都是我表妹的功勞啊，哈哈。”


  唐世良不耐煩，立刻讓人將她帶走。


  小李看著金氏，慚愧的低下頭，半晌才說道，“不關金姨娘的事，都是奴才，奴才走錯了房間，誤進了金姨娘的房間，然後就渾渾噩噩的做了糊塗事，都是奴才不好……”


  “行了，帶下去。”唐世良不想再聽他們胡說。


  沈文鶯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金氏一直是高傲的，就算要偷人，也不會找一個樣貌不出眾的門房，而且，在唐家好吃好喝的，還跟楚眉心鬥得你死我活的，她對唐世良不是全無感情的啊。


  而且，她說是她表妹的功勞，那又是什麽意思？

  沈文鶯雖有疑問，但見唐世良臉色不好，便壓下不提。


  二房的金嬸求了柳氏，柳氏跟三房本就不對付，便找了沈文鶯，說什麽都是金氏勾搭的小李，此事與小李無關之類的。


  沈文鶯懶得和她說話，便讓人去找唐世良來，自己躲了出去。


  沈文鶯帶著青荷和柳絮，徑自回了娘家，進大廳就見沈致均和肖氏正商量著什麽。“爹，娘。”沈文鶯捂著肚子喊道。


  肖氏驚詫的站起來，“不是說有孕了嘛，怎麽還到處走動？這幾天忙活著，就沒來得及去看你，你倒好，挺著肚子回來了。”肖氏又怨又喜。


  沈文鶯笑笑，坐到椅子上，“到底什麽事，忙得您都不看我？”


  沈致均聽了，臉上帶了些笑意，“是燕兒的婚事。”


  原來是沈文燕的婚事，她今年也十三歲了，眼看著快到十四了，是該說親了。沈文鶯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挑中了哪些人？”


  肖氏笑笑，“那還用挑？自然是肖維了。”


  沈文鶯心裏有些酸楚，但還是扯著笑容，“表哥自是好的，不過，他不是不想這麽早成親麽？”


  沈致均聞言道，“他能娶的正妻隻能是他的表妹，你和燕兒都是他的表妹，你已成親，燕兒不是沒有呢嗎？”


  沈文鶯這才想到他那次抗旨，就是說自己與表妹情投意合，他若不娶他的表妹就是欺君，更沒人敢嫁他。她想到這，笑了起來，是啊，自己和燕兒都是他的表妹啊。


  “可定日子了？”沈文鶯問道。


  肖氏拿出一張紙道，“這不嘛，今年年底有個好日子，明年年初有個好日子，不知定哪個呢？維兒那邊也忙著準備聘禮什麽的，所以一切都讓我跟你爹做主，我跟你爹是又當嶽母又當公婆，忙得不可開交。”肖氏的心情不錯，肖維在她心裏就是她的兒子，兒子成親，那可是大事。


  沈文鶯感覺自己的心裏像是被堵上了一樣，說了幾句話就回了唐家。


  本想做一次狠心人，但她還是忍不下心，帶了些銀子去看金氏。金氏正在房間裏收拾著細軟，她的東西不少，畢竟娘家常幫襯。


  沈文鶯進去，見她沒發覺，便咳了聲，“咳咳。”


  金氏手一頓，抬起頭看了看她，眼中平靜，“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怎麽知道？”沈文鶯疑惑的問道。


  金氏笑笑，“第一，你見不得人受苦，雖然我討厭你，卻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心善的。第二，你心裏也有疑問，這件事和我表妹有什麽關係！”


  沈文鶯點點頭，捂著鼻子說道，“你房裏的香味兒真是刺鼻。”


  金氏不滿，“這可是我爹從江南那邊帶回來的香，胡說什麽。”然後，她繼續收拾她的東西，突然，她的手一頓，跑到桌子旁邊，打開了香爐。


  “怎麽了？”沈文鶯問道。


  金氏眼光一閃，又恢複平靜，“沒事，你走吧，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你有疑問就自己去找，這也算是，我對唐世良最後那麽點情義了。”


  沈文鶯知道再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將錢放到了桌子上，見金氏轉過頭不理她，她的目光又放到了香爐上。


  回到房間後，青荷見沈文鶯的臉色不好，便問，“奶奶發生什麽事了，奴婢覺得你臉色不好。”


  沈文鶯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那就找秦大夫過來吧。”


  “是。”青荷應了，便派人出去尋。


  不出一個時辰，秦大夫就來了，給沈文鶯把脈，又換了安胎藥。“上次的藥分量太重，胎兒現在很健康，可以換些常用的藥了。”他淡淡的說道。


  沈文鶯從懷裏拿出一斷香片，“秦大夫您幫我看看，這是什麽？”


  秦大夫走後，她一直處於呆愣狀態。青荷擔憂的問道，“奶奶這是怎麽了？”


  “沒事。”沈文鶯搖頭，“去把金氏找來。”


  “奶奶，金氏早就離開了。”柳絮在門口聽了，說道。沈文鶯歎了口氣，沒有說話。金氏到底是敗了，那麽下一個是楚眉心，還是她呢？


  春兒有幾分凝重的走了進來，“奶奶，楚奶奶來了。”她很是不喜歡楚眉心。


  沈文鶯拍了拍臉，深吸一口氣，“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楚眉心端莊的走了進來，見到沈文鶯隻點點頭，便坐下，“聽母親說，奶奶要去鄉下，這不，我來給您送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