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打壓
沈文鶯感覺身子一軟,腦中卻浮現出了肖維的臉。她毫不猶豫的推開她,尷尬的笑笑,“一點,都不好玩。”
唐世良眸子微黯,轉瞬又恢複了那痞、痞的樣子,“居然故意勾引我,把我拉下水!”
沈文鶯撇撇嘴,“我故意勾引你?我隻是覺得一個人泡太自私了,所以才叫上了你!”
唐世良泡在水裏,靠著水中的石頭,“對,你倒是大方,我的衣服都濕了,你叫我穿什麽回去?”
沈文鶯這才理虧的低下頭,他的外衣都濕透了,而自己是脫了外衣才跳進水裏的,剛才光顧著暖和,忘了外麵是冬天了。“你快把衣服脫下來,這裏暖和,一會兒就能幹。”沈文鶯想了想說道。
唐世良有些不情願的脫了衣服,放到了石頭上晾著,連中衣都脫了,隻穿了條褲子回到了水裏。沈文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看他白白淨淨的樣子,身材倒真不錯。
唐世良舒服的躺著說道,“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幹嘛偷偷摸摸的?”
沈文鶯切了一聲,“有什麽好看的,看你那皮包骨的樣,人家那唐世禮的身材,不知比你好多少倍!”
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果然,唐世良臉色不好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他身材比我好?”
“無意中看見的。”沈文鶯解釋道,看他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又說道,“你忘了,我那天喝醉的時候,咱們倆不是一起去他房間了麽?”
那天沈文鶯是醉的一塌糊塗,可唐世良並沒有,他聽了沈文鶯的解釋,不由鬆了口氣,那房間裏根本沒人,誰知道這丫頭到底看到了什麽!
兩個人鬥了會嘴,氣氛就沒那麽尷尬了。直到可以看到滿天星鬥,兩人才戀戀不舍的上了岸。
沈文鶯摸了摸唐世良的衣服說道,“還有些潮濕,不過,應該能堅持到家。”
唐世良無奈的摸了一下,隻好不情願的穿上了,“我要是病了,你就貼身伺候我。”
沈文鶯沒有回答他,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說,如果把唐允和唐世禮都叫來,讓他們也泡泡,他們的身體應該就不會那麽弱了吧?”
唐世良聽了,心裏有些感動,這個女人居然還替自己的家人著想。“等把這周圍收拾一下再說吧,不然以他們倆的身體,未必能走到這裏。”
說完,兩個人又相互攙扶著走了出去。還好今天月亮夠亮,他們不至於迷路,等到了路邊,並沒有看到來接他們的馬車。
“怎麽還沒來?”唐世良皺著眉頭說到。
沈文鶯也往山下看了看,“一點影子都沒有,會不會忘記了?”
“應該不會吧。”就這樣,兩人等了半個時辰,依然沒有馬車的影子。
沈文鶯將身上的貂裘打開,“你也鑽進來吧,不然會凍病了的。”唐世良猶豫了一下,還是鑽了進去,為了更暖和一些,他的長臂緊緊摟著沈文鶯的肩膀。
就算是這樣,兩個人還是有些哆嗦,沈文鶯就找話題轉移注意力,“你說,唐世禮把府裏所有的人都征服了,而你卻把府裏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你不嫉妒他嗎?”
“他要是有種,就把全府的人都得罪了給我看看。”唐世良撇嘴說道。
沈文鶯聽了他的回答,抽了抽嘴角,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怎麽從來都沒提過金氏和江氏?”
唐世良臉上漸漸有些凝重,過了半天才說道,“事已經過去了,還提她們做什麽,我對她們沒那麽深的感情,離開唐家對於她們來說,未必就是件不好的事。”
沈文鶯聽了,有些不明白。
就在兩人決定回溫泉處的時候,馬車才姍姍來遲,原來,馬車在上山的途中走岔了路。
等回到府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唐世良就直接睡在了沈文鶯房間裏的榻上。
第二日,沈文鶯醒來的時候,唐世良已經沒有蹤影了。
柳絮和春兒伺候她洗漱用飯。沈文鶯吃了兩口菜問道,“青荷呢?”
柳絮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春兒是個大嘴巴,立刻說道,“還不是二夫人,說什麽屋子裏人手不夠,讓青荷姐姐去幫幫忙,反正,反正……”
“反正什麽?”沈文鶯的臉色有些嚴肅。
春兒皺皺眉頭,“反正一個作風不好的罪婦也用不著那麽多的人。”
沈文鶯“啪”的一聲摔了筷子,“你們怎麽才說!”
柳絮在這個時候才開口道,“奶奶先莫氣,二夫人與大夫人一直不和,但是,如果沒有大夫人的指示,她還萬萬不敢胡來的,奶奶這一出事,無疑是將兩個原本不和的人,擰成了一股繩。奶奶這時若是自亂陣腳,豈不是等著讓人來抓你的小辮子嗎?”
沈文鶯聽了柳絮的話,驚詫之餘又不得不對這個聰慧的丫頭另眼相看,她進府不久,卻已經將幾房的人看了個透徹。
沈文鶯歎了口氣,讓自己緩和一下情緒,“大夫人在昨天見了少爺這麽護著我,一定是認為他的轉變和我密不可分了,那她為了打壓三房,便從我身上下手。”
“那咱們可怎麽辦啊。”春兒愁眉苦臉的說道。
沈文鶯看了看柳絮,“你有什麽看法?”
柳絮聽了,凝神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大夫人與二夫人畢竟是長輩,不管她們怎麽過分,隻要奶奶反擊,落到的錯處肯定是咱們。”
“嗯。”沈文鶯頗為讚賞的點點頭,“你小小年紀,竟能將這些俗事看得如此透徹。”
柳絮小臉微紅,“奶奶謬讚了。”
沈文鶯想了想說道,“我想到一個比較簡單又直接的方法。”
“反間計?”柳絮脫口而出。
沈文鶯點點頭,“不錯。”
春兒撓了撓腦袋,“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有些糊塗了。”她雖然也認字,但是和柳絮的聰慧比起來,她的為人還是有些單純的。
沈文鶯和柳絮相視一笑。
沈文鶯有些擔心,如果柳絮被別人收買了,那絕對會是個大麻煩,所以在對付外人的時候,還是要把內部關係打好。
這個時候,沈文鶯當然沒有耐心吃飯了,便帶著柳絮和春兒去了正房。
正房裏,大夫人正悠哉的喝著茶,聽張嬸說二夫人如何教訓青荷呢。她淡淡的笑道,“這種事,就隻有她最拿手。”
“大夫人,三奶奶求見。”一個小丫頭走過來說道。
大夫人放下手裏的茶盞說道,“說我歇著呢,讓她等著。”
“是。”小丫頭領了命,就出去傳話。
沈文鶯自然知道是她故意為難了,便對那小丫頭說道,“也好,那我就等等吧,不過我這事還真等不得,是關於孫少爺的。”
小丫頭聽了,也不敢怠慢,急忙回去傳了話。
沈文鶯慢悠悠的走進了正房,大夫人喜歡素雅的東西,所以一進屋子,就給人一種暗沉沉的感覺,又像是莊嚴不可侵犯的肅穆。
檀香味漸漸侵入鼻腔,沈文鶯不懂聲色的揉了揉鼻子,然後規矩的請安,“母親萬安。”
大夫人勉強的笑笑,“起來吧。”
沈文鶯見她不發作,便知道是等著自己說孫少爺的事呢,就悠然的入了座,然後笑著說道,“母親不要氣三少爺無禮,他也是一時急了。”
大夫人聽沈文鶯提起昨天的事,麵色自然不好,“嗯,都是我平時太寵著他了,讓他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沈文鶯聽了她意有所指的話,隻做不知,依舊從容的喝茶,“是啊,這院子裏的女人一多,爺就有些忙了,也不知該聽誰的,該寵誰了。”沈文鶯故意這樣說,是想讓大夫人轉移一下注意力,三房裏那麽多女人,三少爺也許是聽了別人的話也不一定,不是隻有沈文鶯一人的。
大夫人聽了,心裏有些打鼓,畢竟,三房裏現在剩的,都不是自己的人,每個人都值得懷疑,尤其是這個沈文鶯,“嗯,你說關於孫少爺的,是什麽事?”
沈文鶯聽她著急提起,便說道,“孫少爺是咱們唐家的長孫,卻身子一直不好,孩兒知道,這是母親的一塊心病,唐家子嗣本就稀少……”
柳絮淡淡的笑了下接話道,“奶奶真是說錯了,二房的姨奶奶前陣子不是有了身孕麽。”
大夫人一聽,微微皺眉,長孫隻能出在大房。如今允兒身子越來越差,幾乎很難活過成年,要是有個萬一,那長孫豈不是要出自二房了?
沈文鶯嗔了柳絮一聲,“我怎麽不知道,可是說句公道話,二哥畢竟是庶出,那孩子怎麽能是嫡子嫡孫呢?”
柳絮又道,“奶奶別忘了,老爺是很公道的,隻要是長孫,庶出嫡出都是一樣對待的。”
大夫人越聽越是憂愁,這個事,一直是她的一塊兒心病。
沈文鶯看了看大夫人的神色,笑著說道,“孩兒知道母親心疼允兒,所以特意來幫忙來了。”
“怎麽說?”大夫人有些迫不及待。
沈文鶯說道,“我聽說有個偏方,就是將藥材放進洗澡水裏,讓病人在裏麵侵泡,那樣不但能更好的發揮藥效,更能使體內的毒素排出。”這個,她確實是知道些的,至於是在哪裏知道的,她不記得了。
大夫人聽了,眼中閃出一道希冀的光,立刻吩咐下人,“還愣著做什麽快去找秦大夫來,還有那個把大奶奶叫來。”
沈文鶯聽了,說道,“母親,青荷……”
“張嬸,去告訴二夫人,人手不夠就從我這挑,別叨擾三房。”大夫人淡淡的說道。
沈文鶯聽她讓放人,心情很好,便跟著張嬸一起去了二夫人的院子,一進院子,她的臉色就變了,原來二夫人正罰青荷跪在雪地裏呢,此時人直哆嗦,已經搖搖欲墜了。
沈文鶯忙命人將青荷抬回三房,又派人去請大夫。
二夫人這個時候,才悠悠的從房裏走出來,皺著眉道,“哪個多嘴的奴才讓她起來的?”她雖然說的是奴才,但卻是看著沈文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