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府裏的變故
外婆瞪了他一眼,“人家好心給你做菜,你倒懷疑她別有用心,不吃拉倒,我吃!”
唐世良急忙護住盤子,“誰說不吃了?吃!”說完,大口的吃了起來,還時不時的瞄著沈文鶯的表情。
沈文鶯衝他嫵媚一笑,他立刻嗆住了,咳了好久。
那些日子,兩個人的相處一直很平靜,雖然同住一張床,但是誰也沒有越過那道防線。
兩人在外婆家住了好些日子,兩位老人因為有了他們的陪伴,每天都很開心,不知不覺中,秋天來了。
沈文鶯在掃著地上的落葉,就看到門口有個眼生的小廝,“你找誰?”
那小廝看到了沈文鶯,彎著腰,“奴才是來送信的。”說完,從袖口裏掏出一封信。沈文鶯接過信,給了他些賞銀,便進了正廳。
外婆正在縫製鞋子,外公與唐世良研究著一幅畫。
“興城來信了。”沈文鶯將信遞給唐世良。
唐世良並未接過,“你看就好了。”
沈文鶯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拆開了信封,看完之後,愣了好久。
“怎麽了?”唐世良問道。
“依蘭病危!”
“什麽!”他激動得站了起來。
當天天已經黑了,唐世良雖然著急,卻還是等著第二日淩晨才出發。
外婆外公雖然不舍得,卻也無法,隻是一直說,有空常來。
沈文鶯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在外婆家的這些日子,她很開心,也很輕鬆,唐世良也是一樣,可是一回到那個大院子裏,她可不敢放鬆了。
倆個人快馬加鞭,還是托了幾日。等回到家的時候,依蘭已經奄奄一息了。
唐世良風塵仆仆的走到她身邊,“依蘭,依蘭。”
依蘭已經骨瘦嶙峋了,她費力的睜開雙眼,看著唐世良笑了起來,“我又做夢了。”
“不,你沒有做夢,這是真的。”唐世良搖頭說道。
依蘭眉頭微皺,“為什麽不要我了,為什麽啊,我做得還不夠好,還不夠……”她的話沒有說完,手已經垂了下去。
唐世良哭著緊摟著她,“不要離開我,依蘭,不要離開我,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沈文鶯一旁看著,他真的傷心了,他真的難過了,他,真的流淚了。
他不是深愛凝竹的麽?怎麽又,他是個多情的男人麽?
之後,唐世良便病了,不知是路上染了風寒還是對於依蘭的死太過於傷痛,總之,他病得很嚴重。
秦大夫給他開好了藥方,沈文鶯才勉強能休息一會兒,隻吩咐了青荷去煮藥。
柳暗在一邊總是欲言又止,沈文鶯知道她有話說,卻沒什麽心思問,歇了一會兒,才說道,“把金姨娘叫來。”
“金姨娘恐怕來不了了。”柳暗小心翼翼的說道。
沈文鶯眉頭微皺,“為什麽?”
柳暗看了看床上的唐世良,走近沈文鶯,“小姐不知道,你和姑爺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家裏發生了好多變化,綠珠的孩子又小產了,大少爺娶了一房小妾,六夫人的孩子也無辜小產了。要說變故最大的,還屬咱們房。”
“怎麽說?”沈文鶯緊皺起眉頭。
“金氏害得江氏小產,被大夫人一怒之下給送回了金家,江氏更慘,小產之後被人查出,她的孩子僅僅有一個月,是小姐和姑爺走了之後懷上的,大夫人氣得差點沒厥過去,立刻給休了,說是少爺不在特意找了官府來人辦的。”
沈文鶯驚得閉不上嘴,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家裏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這些事情,都讓她心驚膽戰,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把院子裏所有的女人叫過來。”她淡然的吩咐道。
過了一會兒,女人們都到了偏廳。
凝竹坐到了沈文鶯的下首,然後是福兒,鄭氏和沉舟是最後到的。
沈文鶯看著她們幾個,“怎麽少爺不在,家裏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凝竹微微皺眉,“是婢妾疏忽了。”
沈文鶯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少爺還病著,家裏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大夥都管好自己的嘴,別讓少爺知道了,免得病情加重。”
“是。”幾個女人淡淡的答道。
沈文鶯擺弄著手指,繼續說道,“現在還是按以前的方法,每個人輪流侍候少爺,就從凝竹開始。”
“是。”凝竹福了下身子,答道。
沈文鶯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幾個女人都走了出去,鄭氏卻一直坐在那裏。
沈文鶯抬眼看了看她,“鄭姨娘有事?”沈文鶯記得她很是溫婉甜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清純,這和她出身農戶是密不可分的。
“奶奶不是糊塗人,沒看出來家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鄭姨娘直視著沈文鶯,這時的她是聰慧的,與平日截然不同。
沈文鶯歎了口氣,“鄭姨娘有什麽事情不妨直說。”
“我隻是想說,她們,是遭人陷害的。”鄭姨娘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有證據?”沈文鶯問道。
鄭姨娘低下頭,“沒有。”
“那就不要亂說,沒憑沒據的,誰會聽信你的隻言片語?”沈文鶯皺起眉頭,說道。
鄭姨娘猶豫了一下,突然跪倒在了沈文鶯麵前,“奶奶救我,她們,她們都遭了不測,很快,很快就輪到我了,求奶奶救救我吧。”
沈文鶯急忙扶起她,“你這是在做什麽,有少爺在,誰敢害你。我知道這院子裏發生了很多事,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定是嚇壞了,等過去了就沒事了。”沈文鶯不是什麽都沒發覺,但是她摸不透鄭氏,所以不敢多說。
鄭氏不起,依舊跪著,“奶奶,您是聰明人,您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求奶奶庇佑奴婢!”她是真心實意的想和沈文鶯結盟。
沈文鶯搖搖頭,“我幫不了你。”
“奴婢不求別的,隻求有個安身立命的場所,奴婢在這個院子裏,爹娘才能吃喝不愁,所以,奴婢真的不能死,奴婢的賤命還是有用的。”她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沈文鶯微微心動,隻好問道,“說罷,你感覺到什麽了,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
鄭氏聽了,抹了抹眼淚,磕起頭來,“奴婢謝過奶奶了。”
沈文鶯扶她起來,“我得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氏咬了咬唇,幽幽的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