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沈文鶯遇險
聽了這話,肖維忙上前作了一揖,“郡主請用吧,在下一人也吃不完這麽多。”說完,衝沈文鶯安撫的點點頭。
沈文鶯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是個善良的男人。可是,想想,自己不就是看中他這一點麽。“那請郡主到桌前等著吧。”
傾紫郡主看了肖維幾眼,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扯著唐世良回到了座位上。桌子上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都紛紛站起來行禮。傾紫在禮儀方麵倒是頗有修養,大大方方的十分從容的受了禮,便笑著說道,“在外麵,不必拘禮。”
凝竹看著她,轉過身皺了皺眉,衝唐世良招了招手,“爺,婢妾身子不適,回馬車裏呆著了。”
唐世良急忙扶住她,“吃完飯再回去吧,馬上就要好了。”
凝竹半個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柔柔弱弱的說道,“不如爺陪我去車裏待一會兒吧,等飯好了,再出來。”
“也好。”唐世良想都沒想就應了。
傾紫轉了轉眼珠,嫌惡的問道,“這個女人是你的小妾?”
凝竹臉色一白,一般沒人會問得這樣直白,她雖然是妾,可眾人都尊稱姨娘或姨奶奶,誰能把小妾放在嘴邊上。
沒等唐世良說話,傾紫恍然大悟般驚呼一聲,“噢,這個不是當年的花魁……叫什麽竹的。唐世良,我真佩服你,居然敢把一花魁弄回家,你家老子真寬容。”
幾句話下來,凝竹的臉早就麵無血色了,原本她以為自己努力營造的大家閨秀的風範能讓人忘了自己的出身,沒想到,這不過隻是徒勞而已,那兩個字猶如汙點般,洗都洗不幹淨。
唐世仁以前在京中任職的時候,與這位郡主有過幾麵之緣,深知她的刁蠻和任意妄為,見唐世良麵色不悅,生怕自己的弟弟說出什麽得罪郡主的話,急忙說道,“早聞郡主騎射雙絕,不知今日在下能否有這福氣,能親自目睹。”
傾紫一聽,下巴都要揚到天上去了,“這話算你是說著了,我別的不敢打包票,但是騎射方麵,我敢說,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不過,今日本郡主出來得急,沒騎馬。”
唐世仁笑著指了指身後,“我這裏有幾匹好馬,郡主可以看看。”說完,他站起身,指引傾紫向馬車那邊走去。
誰知傾紫騎上了馬,卻指了指沈文鶯,“喂,你敢跟本郡主比騎馬麽?”
沈文鶯將烤好的肉放到了桌子上,才悠悠的抬起頭,“不敢。”
“窩囊,廢物一個。”傾紫呲笑,轉了轉眼珠又說道,“咱倆比騎術,我贏了你就讓出唐世良的正妻之位。”
沈文鶯疑惑的問道,“若是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傾紫自信滿滿的說道。
沈文鶯撇了撇嘴,“不比。”她才不是傻蛋,自己能否爬上馬背都是未知數,怎麽可能跟人家比騎馬,除非自己瘋了。
唐世仁見沈文鶯如此不給郡主麵子,急得衝沈文鶯眨了眨眼睛,可是她的眼裏哪裏能看他。沒辦法,他隻好充當和事老,“不如這樣吧,郡主怎樣都是客,鶯兒就陪她遛遛馬吧。”
沈文鶯看唐世仁為難的樣子,心知他是為了唐家,郡主的品級再低,品行再惡劣,那也是皇室的人,他們百姓惹不起。她歎了口氣,走到馬的一側說道,“那民婦就陪郡主遛遛馬,還望郡主別嫌棄民婦愚笨。”
傾紫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唐世良在馬車裏看沈文鶯在自己大哥的扶持下上了馬,瞪大了眼睛,“這個笨女人,我看她是瘋了,明明不會騎馬,居然還敢和傾紫比!”
凝竹歪在他的肩上,撥了一顆葡萄放進他的嘴裏,“南方運來的葡萄,你多吃些。”
沈文鶯抖抖索索的上了馬,衝傾紫點點頭。
傾紫為彎嘴角,晃了晃手中的馬鞭,一鞭子打在了沈文鶯的馬身上。“哈哈,瞧你那窩囊樣!”
馬不安的跑了兩步,沈文鶯一下子趴在了馬身上,緊緊的摟住了馬脖子。她都可以感覺到自己頭上冒出了冷汗。唐世仁大驚,急忙去牽馬。“鶯兒別怕,還是快下來吧。”就算自己得罪了郡主,也不能讓他的鶯兒再受到如此驚嚇了。
沈文鶯恢複一點神智後氣憤不已,這個傾紫郡主實在太過分了,自己好心好意的給她個台階下,她非但不領情,居然還敢戲弄她。
這個時候,那便坐著的人都走了過來,擔憂的圍著沈文鶯的馬。可是,不知怎麽回事,剛剛還很溫順的馬突然嘶鳴起來,死命的往河邊的林子裏跑去。沈文鶯感覺自己都要被它顛地吐了,死死的攀著馬脖子,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她不敢睜開眼睛,風太大了,刮得她發髻散亂,手和胳膊都被樹枝刮得生疼,難道她將要命喪於此嗎?
唐世仁見馬掙脫了他,呆了一下,急忙卸下了馬車上的馬追了上去。肖維急得團團轉,可惜他馬術不精,根本就不可能追上那匹瘋了的馬。他咬了咬牙,死就死吧,為了表妹,死也值了,他也騎上了馬,可是馬剛跑兩步,他就被摔了下來。
唐世良看到這一幕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他的腦袋哄哄直響,心裏想著的隻有一件事情,就是沈文鶯不能有事。
“爺,您去哪兒?”凝竹的呼喚聲在他身後響起,他聽到了,卻又似乎沒有聽到。
傾紫疑惑的看了那群人裏的一個麵無表情的女人,那個女人看了她一眼,心虛的低下頭去。傾紫冷哼一聲,打馬上前。
會騎馬的都去追沈文鶯了,連傾紫都跟過去了。不會騎馬的女人們隻能站在原地焦急的看著等著,有些是擔心自己的男人,有些則是想著回去怎麽好好的八卦一番。
沈文鶯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的手指沒有一絲力氣了,卻還能聽見耳邊風呼呼作響。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將自己攬在了懷裏。
“鶯兒別怕,有我在。”唐世仁語氣堅定的說道。沈文鶯卻一點都沒聽到,她似乎正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唐世仁試圖製服那匹馬,竭盡全力,卻隻讓那匹馬的速度慢下來。他打量著那匹馬,才發現馬的屁股上竟然插著一根銀晃晃的簪子!他急忙伸手拔了下來,馬嘶吼幾聲,然後慢下了速度。唐世仁緊緊拉住馬韁,“籲!”
馬雖然停了下來,卻依然煩躁不安。唐世良低頭看了看沈文鶯,她正驚慌失措的緊閉著雙眼,兩隻纖細的小手正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雖然她此刻正在他的懷裏,可是他卻感受不到她的體溫。“沒事了。”他在她耳旁輕輕說道。
唐世仁抱著她,跳下了馬。
此時,唐世良已經追了上來。唐世仁知道自己得避嫌,便戀戀不舍的將沈文鶯放在了地上。
唐世良一把攬住沈文鶯,上下的打量著,“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哪裏疼?說出來。”
沈文鶯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擔憂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抱著他哭了起來。
唐世良的身子一震,也緊緊的抱住她。她雖然野蠻,強悍,可她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兒啊,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