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被送到鄉下莊園
柳氏對沈文鶯的恨意不曾消減過,而從二夫人回來之後,她更多了一個幫手,更是囂張起來,她和二夫人聯手,全力打壓三房。
聽了柳氏的話,沈文鶯抬頭看了她一眼,既然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會再因為顧忌沈家而忍耐了,“二嫂真是麵善心狠那,聽聞二哥的妾室被你打得小產,本以為是無中生有,今日看來,倒也有幾分真實。”
柳氏打得佩兒小產,是府中一個人人皆知的“秘密”,不過是在唐老爺回來前就已經被壓了下來,所以大夫人和唐老爺是並不知道的。
柳氏看了大夫人一眼,忙說道,“你這婦人亂說什麽!”
唐世賢瞪了柳氏一眼,“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唐世良早在柳氏說話的時候就跑了出去,這時,他拿著休書就扔到了沈文鶯的身上,“從此你我兩不相幹!”
“胡鬧!”唐老爺拍案而起,“你這個逆子,結發之妻哪裏是說休就休的?”
“爹!你老眼昏花了嗎?她殺了您的孫子,我的兒子!”唐世良紅著眼眶怒聲說道。
唐老爺氣得瞪圓了眼睛,“你,你……”唐世賢急忙去扶著自己的老爹,給他順氣。
楊氏站了起來,溫溫軟軟的說道,“爹娘莫生氣,三弟也是氣急了。兒媳早年也和三弟妹見過幾麵,知她不是那種心狠之人,想必其中定有難言之隱。”
唐老爺順了順氣,也覺得這樣草率不好,便吩咐道,“將今天在園子裏的下人都叫來,還有石姨娘身邊服侍的下人都叫過來!”
凝竹也真是會選時辰,那些個下人是聽了叫喊聲才過去的,並沒有目睹全過程。
完全目睹過程的隻有紫羅,她一口咬定是沈文鶯推倒的凝竹。
唐老爺麵有難色,“鶯兒,你可有話要說?”
沈文鶯摸了摸懷裏的玉墜子,也許,讓唐世良休了自己是最好的辦法,沈家雖然需要唐家的扶持,但是看唐老爺的樣子,似乎不像是會遷怒的人。
為了自己的人生,她決定賭一把,“文鶯有罪,嫉恨石姨娘身懷有孕,而我自己的孩子,卻不能見到天日。所以才下了狠手,推倒了石姨娘。”她故意這樣說的,提起了自己的孩子,是為了讓唐老爺有所愧疚,因為是他的女兒害得自己沒了孩子,這樣,更為沈家多了一個保障。
“文鶯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求饒,多謝相公的一紙休書。隻希望唐老爺放過我娘家人,一切都是文鶯的錯。”沈文鶯說得聲淚俱下,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唐世良呲笑,“狡辯,放過你娘家?休想,我這就派人要回聘禮!”
唐老爺瞪了他一眼,“我還沒死呢,唐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唐世仁在這個時候卻出聲了,“既然弟妹已經知錯了,並且三弟也寫好了休書,何必要牽連與沈家呢?”
大夫人瞪了唐世仁一眼,暗示他別說話。
唐世仁畢竟是長子,在唐家還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唐老爺破為讚許的點點頭,“嗯,仁兒說得對。”
正當沈文鶯感覺渾身輕鬆的時候,唐老爺話鋒一轉,“我唐家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家,結發之妻萬不可休!”
沈文鶯驚慌的跪在地上,“文鶯罪孽深重,自願得到相公的一紙休書!”
“鶯兒起來,你畢竟年幼,做了錯事也有情可原,但是我唐家絕不會做出無情無義之事的。”唐老爺對沈文鶯的態度還算和藹。
沈文鶯懷疑這個唐老爺吃錯藥了,不然怎麽會自己做了這麽大的錯事都不生氣呢?
唐世良死活不幹,非要休了沈文鶯。
最後,父子倆達成一個共識,先將沈文鶯送到鄉下莊園一陣子,權當去思過去了。等事情過去了,再接回來。
唐世良是很不想見到沈文鶯,自己把爹的玉佩賣了為了換回她的玉墜子,而她呢,居然殺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既然爹不讓休了她,那就讓她在鄉下孤獨終老,這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唐老爺有他自己的想法,等唐世良氣消了,就把沈文鶯接回來。
沈文鶯求唐老爺讓唐世良休了自己,唐老爺不但不同意,還深受感動,說沈家的姑娘,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沈文鶯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裏,看著外麵蕭條的景色。剛才還在府裏握著手爐賞花呢,現在,居然就這麽落魄的上路了。
“小姐,冷嗎?”柳暗給沈文鶯捂手,問道。
沈文鶯看著柳暗關心的模樣,歉意的笑笑,“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同行的不隻有柳暗,還有三房廚房的劉婆子。劉婆子之所以會自願跟來,完全是因為對沈文鶯有愧疚。她是府裏的老人兒了,是非恩怨一看便知,她就當是替自己和紫羅贖罪了。“奶奶可別這麽說,老奴心甘情願的。”
柳暗帶著哭腔說道,“小姐放心,用不上多久咱們就會回去的,等少爺氣消了就好了。”她心裏還是有些慶幸的,至少少爺沒休了自家小姐,不然,成了棄婦可怎麽活?
沈文鶯笑笑,“其實這樣也未必不好,至少不用看府裏那些人的嘴臉。”
幾人一時無話。
鄉下的路很難走,馬車顛簸了好一陣子,終於在沈文鶯感覺腿都沒了知覺的時候,到達目的地了。
一座有些破舊的四合院子,門口的兩隻石獅子蕭索的屹立在門口。車夫敲了敲門,一個年歲大些的老頭走了出來,看到車夫給的信件,讓沈文鶯等人進了院子。
柳暗回頭看著馬車漸漸沒了蹤影,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們還能再回去嗎?
那個老大爺有些冷漠,對沈文鶯說道,“老奴鍾亭,這個院子裏隻有奴才和奴才的老伴。”
“鍾伯和鍾管家可是親戚?”麵前的鍾伯讓沈文鶯想起了那個精明能幹的鍾管家。
“正是犬子。”鍾伯淡漠的說道,然後在前麵引路,“主院在幾年前修理過,還能住人。”
這時一個肥胖的老婦人走了過來,打量了沈文鶯幾眼問道,“剛聽狗娃子說城裏來人了,我還不信呢?這是咋回事?”
鍾伯瞪了她一眼,“回房去,瞎嚷嚷什麽?”
沈文鶯笑著打招呼道,“這位想必是鍾嬸吧?”
“哎,這丫頭生得水靈,還挺有禮貌的。”鍾嬸笑咪咪的說道。
她的身後,冒出來一個小腦袋,虎頭虎腦的孩子,剔個光頭,略帶警惕的看著沈文鶯幾個人。沈文鶯衝他笑笑,他愣了一下,吸了吸鼻涕說道,“神仙姐姐。”
他的話一出,逗得幾人哈哈大笑。
鍾嬸揉著男孩的腦袋,“這狗娃子,還挺會說話。”
鍾伯咳了咳說道,“幾位裏麵請吧。”鍾伯還算是個識字聰明的老頭,而鍾嬸卻是個粗人,兩人正好互補了。
唐家給鍾伯的信寫得有些隱晦,大概意思是三奶奶身子不好,到鄉下去養養病,多關照之類的。
這個莊子是唐世良名下的,唐世良曾說他也算是個地主,說的就是這附近的一大塊地,附近的居民都租他的地過活。
這個宅子是唐家的老宅,唐世良出生之後便分到了這塊地,因為那時他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繼承祖宅是理所應當的。
屋子裏雖然簡陋,但是卻很幹淨。
沈文鶯坐到了床上,揉了揉腿說道,“還算可以,至少能住人。”
柳暗放下包袱,皺了皺眉頭,“奴婢睡這樣的房子還可以,倒是委屈了小姐。”
“遠離是非,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劉婆子淡淡的說道。
沈文鶯點點頭,“劉嬸說得是,那咱們從今往後就要開始新的人生了,過過平常農婦的生活,倒也逍遙自在!”
這時的沈文鶯,滿是對明天的希望,她哪裏知道,從此她的生活不會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