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產與葵水
青荷推了推柳暗。
柳暗轉了轉眼珠說道，“小姐，華玉小姐病了好幾天了，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唐華玉那次家宴就沒出席，原來是突然病了。
沈文鶯聽到柳暗的話，就轉移了目標，“病了？算了，別去了，我可不要自討沒趣，你們拿些補品送去吧。”
“是。”柳暗見沈文鶯轉移了注意力，不由得鬆了口氣。
沈文鶯看著唐世良就來氣，對青荷說道，“將點心裝到食盒裏，咱們去看看大夫人。”
“是。”青荷急忙撿了點心裝到食盒裏。
沈文鶯理了理發髻，披上披風就走了，自始自終都沒有再看唐世良一眼。
大夫人那裏，幾個女人端坐在那裏，時而發出輕笑聲。
“文鶯來叨擾娘來了。”沈文鶯笑著走了進來。
大夫人正在榻上斜倚著，見到沈文鶯進來，忙坐了起來，“你這丫頭，正念著你呢，你就來了。”
沈文鶯笑嘻嘻的福了身子，“給娘請安了。二嫂和三夫人也在啊。”沈文鶯給兩人福了福。
陳氏是個膽小的，急忙起身，“三奶奶客氣了。”
“我今兒閑著，做了些點心給娘嚐嚐。”沈文鶯笑著說道，柳暗立刻將食盒端了過去。
柳氏笑道，“看來今天我們是有口福了，對了，三少爺可回來了？娘因他的事氣得腦仁兒疼，他也不來看看。”
大夫人掛在臉上的笑容瞬時暗了下去，微微的歎了口氣。“求了老爺幾次，老爺也不知怎的，突然發了狠，說什麽都不讓拿錢出來。”
她們定是都知道唐世良回來了，沈文鶯想了想說道，“嫁妝還有些，又從相公的幾位摯友借了些，勉強湊夠了。”
柳氏上下打量了沈文鶯幾眼，笑道，“原來弟妹的嫁妝這麽值錢啊，瞧我還擔心了好一陣子呢！”明顯，她不信。
“勞娘和二嫂費心了。”沈文鶯說道，“相公才回來，疲累得很，歇會就來給娘請安，娘可以放心了。”
大夫人低低的嗯了一聲，又說道，“這次老爺回來就不打算走了，官場上的事咱們女人也不明白，隻知道老爺置氣，說什麽都要告老還鄉，不肯再做官了。”她說完，看了看柳氏。
柳氏擺弄帕子的手一頓，扯了扯嘴角說道，“爹的脾氣真是，娘可得說說爹，那麽大個官，不做可惜了。”
“勸了，哪裏有用，老爺的脾氣倔得很。”大夫人淡淡的說道。
柳氏的臉色不好了，以前老兩口過年的時候回來待一陣就走，這回要是不走了，自己的權力不但會被收回，就是做些事也受了限製，畢竟自己的上頭還有個婆婆，豈不是天天都要看婆婆的臉色？
陳氏隻在那低頭坐著，仿佛她們談的話跟自己沒有關係。
沈文鶯便對陳氏說道，“聽說妹妹生病了，可是好些了？”
陳氏這才抬起頭，衝沈文鶯笑笑，“好多了，勞三奶奶掛心了。”
大夫人豈會不知道柳氏的想法，聽到沈文鶯的話便問道，“華玉又生病了？這個丫頭真是嬌氣的很，唉，也不知道家裏的人是怎麽照顧的，就這麽一個寶貝小姐，還三天兩頭的病著。”
她的話是在說柳氏。
柳氏暗暗咬唇，半晌才說道，“請了秦大夫看過了，說是沒什麽大礙。”
“沒什麽大礙就不管了？你就是這麽當的家？”大夫人顯然是想找茬。
沈文鶯不想再聽她們說些什麽，尋了個由頭就退了出來。
“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柳暗跟在沈文鶯身後，突然說道。
“說的跟個酸秀才似的，有什麽話就說。”沈文鶯說道。
柳暗看了看周圍，又看看在幾步外的青荷說道，“奴婢剛剛聽福兒說，三少爺去了五夫人的院子了。”
沈文鶯頓住了腳步，緊蹙娥眉，“福兒是誰？”
“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人還不錯，我跟她很合得來。”柳暗笑道。
大夫人身邊的丫頭，怎麽把這事告訴了柳暗，難道是想讓自己知道？“那邊的人都是人精，你傻乎乎的別被騙了。”沈文鶯點了點柳暗的腦袋。
沈文鶯感覺肚子很疼，不覺捂住小腹，“這幾天肚子就不舒服，今天疼得特別厲害。”
“小姐，要不要找秦大夫來看看？”柳暗擔心的說道。
沈文鶯扶著柳暗的手彎著腰，“沒關係，不礙事的。”小腹有墜脹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難道……
“讓開！”麵前突然多了幾個人，正是唐華玉領著幾個丫頭。
沈文鶯笑了笑，“二小姐怎的出來了？病可好了？”她的麵色紅潤，哪裏像病了的樣子。
“我有沒有病和你有什麽關係？好狗不擋路，讓開！”她的語氣絲毫不客氣。
沈文鶯捂著自己的小腹，艱難的笑了笑，“我肚子不舒服，麻煩二小姐繞路吧。”感覺下身一熱，糟了，看來是真的了，來不及了……
“不就是懷孕了麽，裝得金貴起來了，假惺惺。”唐華玉瞪著沈文鶯說道。
沈文鶯是一步都不敢邁，不行了，好像越來越多，“好，我假惺惺，你是金貴的小姐，不過我的腰又不是兩尺寬，你這還過不去？”
“不但不讓路，還廢話連篇，看見著你的臉本小姐就惡心！”唐華玉惡語相向。
沈文鶯就算性格再好也受不住了，“我和你講道理，你居然這麽說話，沒人教你禮儀修養嗎，我沈文鶯也不是好惹的，趁我沒發脾氣，趕快走開！”
“你這個女人，居然敢衝我大呼小叫，不要臉。”唐華玉一下子跟炸了毛的公雞似的，鬥誌昂揚。
“你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麽跟個鄉野村夫似的，連我家的丫頭都不如，我真不知道我哪裏惹到你了。”沈文鶯也瞪起了眼睛，這個唐華玉真是過分。
“賤人！”唐華玉舉起手就要扇巴掌，沈文鶯一把抓住她的手。
“讓你打第一次，絕不會讓你打第二次，做人不要過分的好，誰都是有脾氣的。”沈文鶯冷冷的說道。
唐華玉見她抓著自己的手，更是生氣，腦袋一熱，就用腳去踢，一腳踢到了沈文鶯的肚子，沈文鶯疼得當時就倒了下去。
“小姐！”
“少奶奶！”青荷和柳暗急忙去扶。
唐華玉撇了撇嘴，“裝得真像！”其實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沈文鶯蒼白的臉不想是裝的。
柳暗瞪了唐華玉一眼，和青荷扶起沈文鶯，映入眼簾的，是雪地上的一灘血跡。
“啊！”幾個女人同時驚呼出聲。唐華玉也嚇得尖叫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丟臉真是丟到家了，沈文鶯忍不住低頭。
青荷大聲喊道，“不好了，我們三少奶奶小產了。”
這不是小產，沈文鶯在心裏弱弱的喊了一句。這是來月經了，也就是你們古人說的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