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家二少爺
沈文鶯倒是沒什麽表情,可他身邊的紫羅卻瞪大了眼睛。三少爺居然要睡在家裏,這和母豬爬樹有什麽區別!
唐世良剛走進房間,就有人來找。沈文鶯認得這小廝,是唐世良的長隨來福。長得虎頭虎腦,卻很是機靈。他進了房間見唐世良和沈文鶯都在,便跪下給兩人請安,“奴才給少爺少奶奶請安。”
“起吧。”唐世良隨口說道,然後又看向沈文鶯,“你還不出去?”
沈文鶯沒動地方,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我是唐家三少奶奶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嫡妻,難道還沒有資格住在主屋?”
“你還知道是本少爺娶了你,你可讀過《女戒》,你知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道理?”唐世良嘲諷的說道。意思是讓沈文鶯聽他的話,搬出主屋。
沈文鶯也不退讓,“我不管你每天做什麽,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是,請你也不要幹涉我的生活,這主屋,本就是我的,我自然住得。難道你們唐家規定嫡妻不可以住在主屋麽?真真是嫡庶不分了。”嫁給他本就夠憋屈的了,連主屋都不讓她住,雖然她不想在這長久的住下去,但是若再退讓,恐怕就要有惡奴欺主了。
來福見兩位主子毫不退讓,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急得團團轉,思量了一會兒,隻好硬著頭皮上前。畢竟,凝竹姑娘的事情是大事。“少爺,奴才有事稟報。”
唐世良正生氣的瞪著沈文鶯呢,聽了來福的話,眼睛都沒眨一下,“說!”
“這……這。”來福支支吾吾的。在主母麵前說別的女人的事,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不說就滾!”唐世良見來福不說,嗬斥道。
來福嚇得又跪了下去,“主子息怒。奴才剛剛去倚翠樓傳話,說主子今晚不去了。還沒出門,凝竹姑娘就不好了,說是肚子疼得喘不過氣來。”他一口氣說完,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少爺和少奶奶的神色。
唐世良聽了大驚,一腳踢上了來福的心口,“你這該死的奴才,怎麽不早說!”
沈文鶯見來福年紀不大,那一腳又踢得不輕,臉色都泛白了,卻還不住的磕頭求饒。心裏軟下來。唐世良抬起腳還要再踢,就聽沈文鶯說道,“相公打個奴才做什麽,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城裏最好的郎中去給凝竹姑娘看病!”
唐世良也回過神來,“對,得找郎中。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唐世良對來福說道。
來福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唐世良看了沈文鶯一眼,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轉身也離開了。
柳暗這時才走上前說道,“小姐,那個凝竹是……那倚翠樓……”
“聽著話還聽不出來麽,據說那個叫凝竹的,是樓裏的紅人兒。如今總算熬出頭了,想著用不了多久,就該進府了。”沈文鶯一邊拆著發髻,一邊說道。
柳暗皺了眉頭,上前去幫忙,“小姐,咱們不能由著少爺往府裏添人啊,這還沒進府呢,就這麽嬌貴,若是進了府,豈不是要被寵上天了?”她是設身處地的為自家的小姐著想。
沈文鶯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麵,“行了,隻要沒有人欺負到咱們的頭上,咱們就當做不花錢看戲了。”剛嫁到唐府的時候,有些消極,什麽事情都不予理會,而且,還有些不適應大宅門裏的恩怨。在這呆了這幾天,也完全的想清楚了,自己要是不強勢些,恐怕連飯食都吃不到好的,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今天你去打熱水,廚房的婆子可給你臉色看了?”沈文鶯挽起袖子淨手。
柳暗臉一紅,“小姐怎麽知道?”
“沉舟都告訴我了。”沈文鶯挑眉說道。
柳暗小臉一皺,“沉舟這個死丫頭,告訴她別亂說,她偏不聽。”見沈文鶯瞪著她,她才撅嘴說道,“那婆子說熱水要先緊著二少奶奶和二小姐,要是著急就自己去燒。”
“這幾天的水都是你自己燒的?”沈文鶯又問道。柳暗低頭,默認。沈文鶯心疼的說道,“你在沈府都沒吃過這苦,到了這裏卻還要燒水,是我疏忽了。”
唐世良自從那次離家後就好幾天沒回來。天氣逐漸轉涼,飄零的樹葉昭示著秋天的到來。
唐家二少爺唐世賢從南方回來了,帶回了不少的南方特產。
沈文鶯不失禮數,準備規矩的去給這個二哥見個禮。“二少爺到哪兒了?”沈文鶯一邊由著柳暗梳妝,一邊問著青荷。
青荷細心的點燃了香爐,用扇子扇了扇,香氣瞬間溢滿整個房間,“剛進了正門,二少奶奶親自領了人去迎接的。”
“嗯,讓他們一家人先敘話,咱們等會兒再去。”沈文鶯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翻看。
等著有一會兒了,沈文鶯才收了書,“咱們現在過去吧。”
柳暗急忙蹲下身子撫平裙擺上的褶皺。沉舟留在院子裏看家,依然是青荷和柳暗陪著沈文鶯。
沈文鶯今日穿了青緞掐花對襟外裳,鵝黃色的高腰素裙,打扮得得體,卻不出眾。
唐府的正廳,遠遠的就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沈文鶯慢悠悠的走了進去,廳裏的人都停止了說話。主位上,坐著一位略微消瘦的年輕男子,見了沈文鶯進來,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衣冠楚楚,相貌堂堂。
沈文鶯不禁在心裏暗歎,唐家的血統真是優良,這個三個男子長得都很養眼,而且這個傳說中的二少爺似乎比唐世禮還要美上幾分。隻是漂亮的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著沈文鶯,眼裏還帶著幾分輕浮,讓人很不舒服。看來這個二少爺雖然有經商的頭腦,卻是個好色的。
她打量了一番,急忙曲膝問安。
唐世賢虛扶了沈文鶯一下,便誇讚了幾句,又讓人拿了個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這是給弟妹的一點見麵禮。”雖然眼光輕浮,但卻是個知禮數的。
沈文鶯急忙起身道謝,又讓柳暗接過。
唐世賢打量了柳暗幾眼,便轉過頭和柳氏說話,“這個姑娘就是我從那買來的,留著伺候夫人。”話音剛落,他身後一個低著頭的姑娘就抬起了頭來,走到屋子中間給柳氏行跪拜禮。
那女子走路如楊柳扶風,纖腰不盈一握,而那柔情似水的眸子更是惹人垂憐,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個具有南方特色的絕色美人。不得不承認,屋子裏所有的女人都算上,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