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下跪

  寧恒宇望向車窗外,不知不覺雪下了厚厚的一層,淺淺地默過輪胎。馬路兩邊的樹,房子上都掛滿了白白的一層。這是A市幾十年不遇的情況,由於A市工業比較發達,溫度自然比別的地方高出許多。即使冬天到了最寒冷的天,下的雪也很小,一落到地麵上便立即化了。有積雪的情況更始罕見。


  看著這反常的天氣,寧恒宇的心中越發的煩躁不堪,“謙,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歐陽靖謙看著白白的雪,“瑞雪兆豐年,下雪是好的征兆,葵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寧恒宇自討沒趣地閉上了嘴,他又不是不知道向小葵在謙心目中的地位,他還說些欠扁的話,真是大腦給秀逗了。除了謙,寧恒宇腦海中又浮現出花蕊兒的身影,寧恒宇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向小葵,你一定要好好地給我活著。沒有你,他們真的不行。沒有你,他們堅強給誰看。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寧恒宇終於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向小葵,花蕊兒和葉欣榮這三個女人彼此依賴著,誰都離不開誰。她們彼此互相支持著,彼此互為彼此的精神支柱。一旦這個平衡被打破,這個牢不可破的鐵三角便會頃刻倒塌。


  車子七拐八拐終於拐到了別墅群地帶,寧恒宇看著周圍越來越熟悉的環境,難道是?等阿爆帶他們趕到貝斯諾隱匿的別墅時,著實寧恒宇吃了一驚,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真的是他名下的那套別墅。這套別墅是他當初打牌輸給貝斯諾的。難怪找不到他?誰會想到他會藏匿在此處。他是不是間接成了他的幫凶。


  “你們這樣硬闖進來,我可以告你們私闖民宅。”貝斯諾不悅地皺著眉頭,對他們的突然拜訪甚是不歡迎,“阿爆你被開除了,現在立馬給我滾。”


  “貝總,我……”他也是被迫無奈,他也想忠心耿耿。可是,他還有一家老小要養,哪敢得罪歐總。


  “我不聽解釋,我生平最痛恨叛徒。我要是把你留在身邊,相當於在身邊安裝了一顆定時炸彈。誰知道你背叛了我一次,還會不會再背叛我第二次?”貝斯諾嘲諷道:“你這樣的兩麵派,左右逢源的人還愁吃不上飯,我這座廟小,存放不了你這尊大佛。”


  “你要離開?”看著他腳邊的行李,寧恒宇問道。難道向小葵的事真的和他有關係。他還是太高估貝斯諾的為人了?


  “我想我沒有必要向你報告我的行蹤吧。”貝斯諾刺蝟般豎起刺,“寧總,你這麽無聊,回去好好關心關心你的花蕊兒。我就不勞煩你惦記了。”


  貝斯諾把手裏的鑰匙扔給寧恒宇,“這裏我也住夠了,別墅還給你。你們願意待,就自己待,我就不奉陪了。”


  一直沉默的歐陽靖謙,雙腿屈膝,慢慢彎下,最後堅實的膝蓋跪到了地板上,“貝總,我求求你,如果知道葵的下落請你告知一聲。”


  “謙,你這是幹什麽?”寧恒宇震驚了,一向高傲自持的歐陽靖謙居然放下自尊,居然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向小葵,他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程度。如果,向小葵要是……寧恒宇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真好笑,我怎麽會知道?歐總,你還是趕快起來吧,你這樣會讓我折壽的。”貝斯諾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歐陽靖謙,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歐陽靖謙對向小葵這樣如此之重的愛,讓他覺得甚是乍眼,心裏甚是不舒服。


  “貝斯諾,向小葵出車禍了。而肇事車輛就是你手下開的,把她撞傷後還把她帶走了。如果再找不到她,恐怕會錯過最佳救治時間,真的會凶多吉少。”寧恒宇看著貝斯諾,一字一句地說道:“難道你想要看著向小葵死麽?”


  “你說什麽?”貝斯諾騰地一聲從沙發上彈起來,腦子中好像有千軍萬馬向他踏來,攪得他的腦袋好像要炸開似的。


  貝斯諾本能拒絕接受聽到的事實,自言自語道:“我不相信這是真的,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是真的”貝斯諾從口袋裏掏出飛機票,“你們看到了吧?這是明早的飛機票,向小葵都答應跟我離開了。她那個人最信守承諾了,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合起夥來演戲騙我,是你們把向小葵給藏起來,不讓她跟我離開。你們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寧恒宇一拳打到貝斯諾的臉上,“貝斯諾,你給我冷靜些,誰會拿這種事情給你開玩笑,誰有有那閑工夫自導自演一場戲來騙你。諾,你聽我說,隻要能找到你開車的那位手下,自然就會找到向小葵了。”


  “沒用的,開車的是小賈,但是中途他被楊鬆兒襲擊,車被楊鬆兒開走了。楊鬆兒那麽恨向小葵,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嗬嗬……”貝斯諾悲傷地大笑起來,自嘲地說道:“這算什麽?我苦苦布局這麽長時間,眼看我就要和向小葵出國,永遠在一起了。居然出車禍死了。”


  歐陽靖謙沒有辯駁,沒有表情,隻是靜靜地呆跪著。


  貝斯諾怔怔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雙臉埋在雙手之間,苦澀的話從喉嚨間擠了出來,“我苦苦布了半天局,最後卻害死了我心愛的女人。我真是自食其果,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報應,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硬要搶過來,最後終究是一場空。”


  歐陽靖謙慢慢地站起來,麻木地走向屋外,“啊,啊……”悲痛的呐喊,撕破人的心髒。屋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寧恒宇趕緊衝出去,“謙,你要去哪裏?”


  歐陽靖謙平靜地說道:“我要回家等著葵,回家她看不到我,她會害怕的。”


  好像喉嚨被什麽東西卡住似的,寧恒宇說不出話來,眼睛酸澀,好像有液體在他的眼眶裏打著轉。他以前總是笑話男人要是哭是多麽沒有出息,還吹牛說他就沒有淚腺,哭這種東西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原來,不是他不會哭,隻是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痛徹心扉的事情。


  “浩宇,葵一定會回來的。”歐陽靖謙像是對寧恒宇說,更像是對自己說。


  “嗯,一定,我也是這麽想的。”寧恒宇無力地說道。


  寧恒宇呆呆地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直到車子在他的視線內變成了一個小點。寧恒宇握緊拳頭,轉身走進別墅內,謙不說什麽,不代表他也要選擇沉默,夠了,他忍夠了,他也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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