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弱者的唯一選擇
那個慢慢邁步下來的少年雖然體格並不比那幾個將他攔住的人瘦弱。但是畢竟還是孩子,光是遇到這種情況腦子裏就一陣空白。陳凡注視著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現在看上去陳凡並沒有什麽動作,那些仗勢欺人的小惡霸也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個孩子身後不遠處有一個人正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
“喂朋友,借點錢用用?”那群混混中的一個,身高比其他三人要高上一個頭,穿著一件藏青色的破舊衛衣。也許是也知道自己做這種事情並不好,那個人把衛衣上大大的兜帽扣在頭上,僅有的一點月光根本無法照到兜帽下的臉。
“我……我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是那個少年根本習慣了這種事情的發生,根本不懼怕,還是他足夠天然呆根本沒有認清楚現在發生的事情是個什麽情況。總之這個少年的反應讓陳凡和那群混混都非常意外。
“喂!你是不是找打!”一直站在那個高個身後的,人竄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單車少年的領子。
一直在後麵觀看的陳凡,注視著那個混混的一係列動作。這些畫麵陳凡實在是太熟悉了,雖然自己從小經曆這些事情並不多,但是也絕對不是沒有經曆過。陳凡在村子裏是比較格格不入的一個少年,他好像從來就不屬於村子。
隻是當時無論是陳凡自己,還是身邊的人們都不知道什麽叫做“金鱗不是池中物”的道理。身邊的所有人都把這兒時的陳凡當做是異類。一個渴望回到自己原來世界的異類。無論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異見者永遠是不易的。就是為什麽,本來應該五顏六色的世界變成了統一的模樣。因為如果人不隨著周圍的世界改變的話,往往就會想那個時候的陳凡和這個時候的那個單車少年一樣。被人打壓,無關力量,無關優秀與否,這些施暴者甚至都不在意自己打擊的人到底是誰。
“毀滅你,與你無關。”
兩邊在極其令人窒息的情況下對峙了有兩分鍾的樣子,陳凡很難想象現在個單車少年的心理活動是怎麽樣的。總之,在結束了兩分鍾的對峙以後,單車少年此時已經默默地低下了頭,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看上去髒兮兮的白色的零錢包,打開以後把裏麵最大的一張十塊錢顫顫巍巍地拿了出來。
“別那麽小氣嘛!”那個穿著藏藍色衛衣的高個子,看到單車少年終於乖乖聽話了,於是一把搶過了他的白色零錢包。零錢包裏麵的沒有多少錢,那張十塊錢已經是裏麵最大的麵值了,那個小小的零錢包裏麵就隻剩下一些硬幣,隨著藍色衛衣的動作,那些剩下的硬幣一瞬間飛出了錢包。叮叮當當昏暗的月光中回響著硬幣打擊地麵的聲音。單車少年第一時間把車撂倒一旁,什麽也不顧的在地上尋找那些掉落的硬幣。掉在地上的錢幣本來就不是那麽好找的,更何況現在是在天色昏暗的夜裏。
“看見了吧。”陳凡的腦海裏再一次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陳凡並不陌生,這就是剛剛在那個漆黑色的世界裏麵與自己交流的那個白影的聲音。
“看見了吧,大部分人遇到這種事情都隻會這麽做,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麽時候。少年時期被同伴無理由的欺負,工作以後被同事們算計。都是一個道理。”白影的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可是陳凡卻是越來越迷茫了,因為這個時候的陳凡不知道那個到底是所謂的白影的聲音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有什麽好猶豫的呢?我都說了,我就是更加真實的你,我不是來和你做朋友的,我要做的隻是抹殺掉這個虛偽的你。用一個相對和平的方式。”
陳凡的所有思維都不可能騙過內心世界的那個聲音,理由或許就真的像白影說的那樣,因為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
陳凡的腦子瘋狂的思考,並不是思考什麽有意義的事情,他這麽做的原因就隻是想把內心深處的那個聲音控製住,可是那個有些陰暗的聲音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看見沒有,”白影說著,不用他指出來陳凡也知道那個白影想讓他看的是什麽,那個單車少年像是一條狗一樣趴在滿是浮灰的馬路上。而那些惡霸少年們一個一個露出了嫌棄的目光。
“這就是無能為力的人,才能做出來的選擇。當然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平凡的人,所以大家都會選擇妥協。阿Q啊,阿Q!”白影說道這裏,陳凡想起了之前白影和自己說過的話“妥協,逃避背叛……最後都以自己別無選擇為理由,而後輸的心安理得!惡心!”
是啊,弱者好像沒有什麽選擇,這讓妥協這個詞在什麽時候都顯得十分的無力。
那幾個惡霸站在單車少年的身前看了一會兒,有很多人都是靠體驗自己和別人之間的差距,來感受自己活著的感覺的。
在看了一會兒那個單車少年小醜一般的表演之後,那幾個年紀不大的惡霸漸漸的漏出了麻木的神情,可以說他們對這場表演已經失去了一開始時期的樂趣。
“真的是跳梁小醜!”那個小個子從幾個人中竄了出來,一腳種種的踢在了單車少年的後背上。這一腳力量之大,讓單車少年的腦海裏麵一直在嗡嗡作響。
這下子,一直在一旁旁的黑影中看著一切在自己眼前靜靜發生的陳凡終於忍不住出手了。他的速度之快,那些惡霸們又怎麽能夠看得清楚呢。
“對嘛,這樣才對!不要妥協,隻有戰鬥!把一切付諸暴力一切才有意義。”腦海中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告訴陳凡,陳凡現在已經接受了了這個現實,這個聲音就是自己真實的內心,不管自己打擊這幫惡霸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就想要把這一切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