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崩壞

  “真是不小心呢，蝰蛇你也能犯這樣的錯誤。”


  “醍醐，你還真的是毒舌啊。”那個被蝰蛇的人聽到那女人那麽說到，迅速的向陳凡的藏身場所看過去。速度之快就連陳凡的反射神經都沒能做出及時的反應。


  再次躲進山洞的陳凡感到一種令人窒息的惡心。那是直逼靈魂的一種緊張感讓陳凡的心髒跳躍的快要從嘴裏飛出來一樣。


  然而比這種緊張感更讓陳凡覺得窒息的，是在剛剛那個被稱為蝰蛇的男人回頭的時候，那張毫無血色的灰白的臉在一瞬間清清楚楚的印在了陳凡的視網膜。


  如果可以的話，陳凡真的希望自己沒有沒有看的那麽清楚。


  盡管看上去那張臉那麽陌生，那種表情看起來那麽的不自然，但是不會有錯的。那張臉就是陳凡已經看了二十多年的，自己父親的臉。


  “你們蝰蛇到底要怎麽做我不知道，但是，boss那邊的進程似乎越來越近了。還像原來一樣吊兒郎當的話，真的好嗎？”


  “醍醐，你的感覺一直不是很準呀，不管是剛剛說這裏有人，還是說我們蝰蛇幫吊兒郎當。”


  “所以說到底，你到底打算怎麽辦啊。”醍醐突然一改剛剛的輕鬆隨意的語氣問到。


  “嗯？”陳凡的父親看著那個叫醍醐的姑娘。露出了非常有些苦澀的無奈表情。


  “我這種人啊，哪裏有什麽自己選擇的餘地啊，我隻是吧靈魂交給惡魔的人，像是我們這種人啊。無論到哪裏都是的不到救贖的。”


  得不到救贖的人，陳凡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一直在自己的耳朵裏麵回蕩。但是從這句話進入自己耳朵的一瞬間。陳凡就再也沒有聽到來自這個世界的任何聲音。他慢慢的會想著自己回家以來經曆的一切。那個蝰蛇幫的圖騰出現在自己家的地板上，現在的這個空間應該也和自己家的房子有所聯係，從這種種來看的話，這個洞穴裏出現陳凡的父親並不是什麽不合理的事情，但是陳凡怎麽也不敢相信，和自己一直以來，生活了這麽多年的父親竟然會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麵。


  雖然陳凡對蝰蛇幫的認識不深，但是根據自己的理解，蝰蛇幫和魔道想必很難說那個更加令人恐懼一點，因為現在現世對於魔道的認識還不清楚，很多普通人可能並沒有感受到這個世界因為魔道變化了多少。但是蝰蛇的惡名早就已經被很多人所知曉。


  蝰蛇幫是一個像軍隊一樣有著嚴明紀律的黑惡團體，他們不會像魔道徒那樣為所欲為，但是也正因為如此能人會現在還是認為如果論戰鬥力的話蝰蛇應該不會輸給現在的“蒼蠅軍團”要說為什麽的話，就是因為即使大家都知道蝰蛇的存在，可是知道現在，在蝰蛇幫燒殺搶掠了這麽久的今天，還是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現在的蝰蛇就真的像是一條正在緊盯獵物的蛇，在攻擊之前，不被察覺的等候。在攻擊結束之後不被察覺的離開。這就是蝰蛇。


  然而今天，這條毒蛇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尾巴。黑暗中的陳凡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他感覺自己正在被周圍陰冷潮濕的空氣壓得喘不過氣來。原來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麽救世主。自己的父親竟然是現世可以和魔王亞當劃在同一個水平的惡徒。不是說他們的戰鬥水平。畢竟到現在沒有人知道蝰蛇到底有什麽樣的手段，但是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一直以來藏在黑暗中的魔王亞當是一類人。


  而這個人竟然是陳凡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一天對於陳凡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他感到他經曆了這一輩子多能經曆的一切。本來重新調整自己的陳凡終於又一次回到現世，姚鈺的犧牲影響著他，讓他不能回到自己的公寓。但是，那時的陳凡第一時間想到的回家，因為不管發生什麽陳凡知道自己還有最後的港灣，因為他不是沒有歸宿的。這個世界再大再危險，還是有能夠給自己溫暖的港灣。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是按照陳凡想的那樣，原來在自己印象中的溫暖港灣不過是一個被謊言堆砌而成的冷冰冰的地獄而已。


  洞穴裏麵的光源變化，讓陳凡的影子出現在自己的身後，陳凡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黑影，他是另一個自己，一個不受自己控製的怪物。不斷的掙紮，不斷的咆哮。現在的陳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為什麽自己的身後會出現自己想怪物一樣的影子。現在他的腦子一團混亂，也是因為這樣的關係，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那個少女。


  “喂喂喂，蝰蛇。你還說沒有人……這不就是，那隻小老鼠嗎！”少女周身的氣場瞬間變化，陳凡這種常年習慣了戰鬥的當然知道這種危險的氣息意味著什麽。但是這個時候的陳凡腦子裏麵有太多說不清的東西來回碰撞，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慢著醍醐。”恍惚之中，陳凡好像聽到低級的父親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似乎把陳凡從迷離的狀態中解放了出來。


  不過解放出來的還是那個陳凡嗎。連陳凡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從前年的冬天開始，陳凡開始在係統世界裏麵奮戰，從之前的常勝，到後來亞當的出現，陳凡的武運似乎走到了盡頭，在自己沒有品嚐到太多勝利滋味的同時，一個威脅到世界的敵人又悄無聲息的出現。陳凡並不是一個天天做著當救世主英雄夢的無知青年。但是這個威脅到世界的敵人偏偏跟自己密切聯係在一起。


  陳凡在一次一次失意，一次一次重新麵對的時候，已經耗光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然而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在姚鈺死亡沒有多久，陳凡忽然發現自己的家人原來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陳凡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承受極限在哪了。但是，不知道不意味著就沒有。


  在經曆了這麽多以後，陳凡終於看到了自己的極限。在搖曳的昏暗光線中，石壁上自己的影子，像是怪物一樣張牙舞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