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神秘藥水
見官七畫看他的眼神裏滿是警惕,藍田也不意外,轉過身來對著她彎了彎唇。
“你醒了?”
官七畫五指蜷起,緊緊地抓著周身的裙擺,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我問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但藍田卻一點要回答她問題的意思都沒有,將那瓶子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然後便朝著官七畫走來。
官七畫的眉頭緊鎖,看了一眼那裝著液體的琉璃藥瓶,又轉而將視線移到了藍田的身上。
藍田來到床前從一邊的小幾上取了杯子,為官七畫斟了一杯茶水遞到她的麵前。
“七畫,你隻是太累了。今夜你便在我這宮主府裏休息一夜,明日我再送你回長生殿。”
對上他平靜的麵容,官七畫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他遞來的水杯,更別提將其接過了。
稍稍翻轉了個身,官七畫緩緩地呼出一口氣,順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若是不同意留下,那你會讓我走嗎?”
藍田到底是長生宮的宮主,這麽多年在長生宮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如今被官七畫這般無視,臉上神情當真說不上好。見官七畫半點都不領他的情,藍田隻能將那未動一口的茶水放回桌子上,對著官七畫開口。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現在就派人將你送回去。一切,都隻看你自己的選擇。”
一聽他如此道,官七畫心中的怒火不減反增。
“冠冕堂皇的話說的倒是好聽,隻看我的選擇,我要是再也不想回去那長生殿,你可能將我留下?”
官七畫無法忘記她在長生殿內備受欺辱的那段日子,那個離恨天長老根本就是一個老變態。可是那個時候,就在離長生殿這麽近的長生宮裏,眼前這個自稱是她外祖父的人卻根本連見都沒有去見她一麵。
現在她好不容易自己熬過了那段時日,他這個時候倒是跑出來蹦躂了,居然還大言不慚地以她的長輩自居。
對上官七畫那控訴的眼神,藍田低下頭來,眼中隱隱有愧意流轉。
他耐著性子,對著官七畫好言相勸。
“七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看現在,離恨天不是也沒有再欺負你了麽?我是你的親人,莫非還能害你不成?”
言下之意就是,他理解她的恐懼,但是長生殿卻照樣還是得讓她回去?
官七畫對他本就不抱有什麽希望,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失望了。
抬起雙眸瞥了藍田一眼,官七畫一把掀開了身上蓋著的薄被,對著他冷笑了一聲。
“哼,您可別這樣說,您這樣的親人,我哪裏高攀得上。既然我已經沒事了,那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就不留在這繼續礙你的眼了。”
說罷,官七畫套上繡鞋徑直便朝著外麵走去。
藍田皺著兩道眉頭,立在後麵對著官七畫的背影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官七畫離去的途中,她經過桌子跟前卻突然便一把拿走了他放在桌麵上的琉璃藥瓶,朝著門外撒腿就跑。
藍田這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被官七畫給糊弄了,她方才跟他說這麽多,看起來是在控訴他對她的不管不顧,可實際上卻是她在分他的心。
她這樣做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搶他的藥?
她真的以為,她將藥搶走了,就真的能夠帶走嗎?
不等藍田繼續往下想,他一個飛身便追到了官七畫的身後,伸手朝著她的後背抓來。
官七畫感受到從身後傳來的掌風,一個分神竟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腳下還有著一道並不算矮的門檻。一彎身子想要躲開藍田的大掌,然而卻是腳尖忽然踢到了門檻上,官七畫一頭便朝著地麵栽了下去。
“哢嚓”一聲脆響,官七畫一手護著自己肚子單膝跪在地上,另一隻緊緊地攥著藥瓶的手此時卻摁在了地麵上。而因著方才那一下撞擊,那本就脆弱的琉璃小藥瓶居然就這樣碎在了官七畫的掌心之中。
手掌被一塊琉璃碎片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官七畫望著地上那灘綠色液體,臉上神情也帶著驚愕。
但現實情況也沒讓她鬱悶太久,後麵的藍田很快趕來,扯著她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對上官七畫那雙無辜的眼,藍田胸中一時氣血翻飛,對著官七畫便揚起了大掌。
官七畫此時依舊是一副不服輸的表情,隻在他的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微微眨了眨眼。
“啪”的一聲巨響過後,官七畫的臉上霎時多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藍田怒氣衝衝地瞪著她。
“你幹什麽?不要命了嗎?你不怕自己出事,難道連你肚子裏的胎兒都不顧了嗎?”
忍著從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對上藍田那張盛怒的臉,官七畫冷哼一聲一把將他給推了開來。
“不要你在這裏假慈悲,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們在我身上下了蠱毒這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要蠱毒的解藥,你若不給,我無論是偷是搶都會拿到的。”
藍田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能對官七畫如此容忍,說到底還是看在她是他親外孫的麵子上。
可現在他才發現,他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外孫女,竟是比當年的藍雪鳶性子還要倔強。
腦中忽而浮現起藍雪鳶的臉,而這張臉如今卻與官七畫漸漸重合。
藍田緊緊地握著拳頭,一麵深呼吸一麵強迫著自己平複下心中湧動的怒火。
他終究是鬆開了官七畫,朝著外頭已然天黑的小院厲聲道。
“來人,立刻將她送回長生殿。”
隨著這一聲令下,方才還空無一人的院子裏突然便出現了好幾條身影。
那些黑衣打扮的侍衛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扶起官七畫,不由她分說便將她押著走了出去。
隨後發生的一切也都按著官七畫原本預想的那樣,她被那些侍衛塞進了馬車,他們又安排了不少同樣身懷武藝的侍女守護在馬車旁邊,一路半點停頓都無,就這樣連夜將她送回了長生殿。
而坐在馬車上,官七畫用袖子輕輕地擦拭著自己掌心中的血跡,腦中漸漸生出疑問。
她似乎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無論是藍田宮主也好還是離恨天長老也好,他們為什麽都這樣看重她腹中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