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麵具黑衣
有了期待,時間就變得異常的短暫。
很快,外邊的日頭西斜,這一日終於是挨到了傍晚。
等日頭終於從宮城的一角落下,官七畫一瘸一拐的身影亦恰好出現在了承玉殿的門前。
因是迎接使臣的宴會,此次來參加的人肯定不似當初太後的賞桂宴那般少人,官七畫帶了大丫方才在路上就已經交待過她要多看少說話,以免衝撞到旁人惹出什麽麻煩。
然這小丫頭很顯然沒有將她的話給聽進去,才來到那承玉殿的門前,望著眼前那巍峨的宮門再望望官七畫稍顯踉蹌的身影,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姐姐,你為什麽一定要來呢?你看你都這樣了,不如還是讓大丫來扶你回去吧!”
她也不知道她那一向對什麽都風輕雲淡的大姐姐今日是怎麽了,以前明明甚是討厭這種宮宴的她如今卻會這麽執著地要來承玉殿。
她之前問過太醫院裏消息靈通的小太監,那小太監隻說這隻是一場普通的宮宴,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麽值得稀罕的東西。
平日裏她來也就罷了,現在剛好傷著了膝蓋,她扶著她一路行來當真是看的心疼不已。
而官七畫,自然是曉得這小丫頭到底在擔心什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官七畫笑著道。
“你放心啦,我現在真的不是很疼了!這是宴會又不是要去做苦力活,等會兒進去就有位子坐,沒關係的!”
說完,大丫便被官七畫強拉著踏上了承玉殿門前的台階。
這承玉殿修的巍峨氣派,那門前的石階將近有七八十步,官七畫嘴上說著無事可是一路爬上來膝蓋早已酸疼不已。
但是又怕大丫太過擔心,即便如此她也不好意思喊疼,隻能自己咬著唇默默地忍了下來。
等進了承玉殿見著的都是朝中重臣及他們的家眷,官七畫自然不好像之前在宮道上那樣一瘸一拐地隨便走,一進到殿中即便膝蓋疼她也一定得裝作一點問題都沒有地行進去。
進了門,在宮人的引導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官七畫望著自己那處席位當真有些欲哭無淚。
什麽鬼?為什麽她的席位居然會靠主座靠得這樣近。
主座就是今夜即墨冰落座的地方,是整個承玉殿中最受人矚目的方位了。
從主座上一路下來,左邊是西涼國幾位重臣的席位,而右邊則是一字排開的即墨冰後宮席。
第一位應該是太後的位置,第二位按照規矩則是王後坐的地方,然這第三位下來坐的按理來說應該是即墨冰的嬪妃。
可是即墨冰並沒有別的妃嬪,而這第三個座位如今居然被他們安排給她官七畫坐了。
這若是沒有發生那日在禦政閣的事情官七畫還能沒心沒肺地坐上去,覺得這是即墨冰對她的重視。可是既然有了那件事給官七畫提醒,她現在看到這樣的位置安排心裏能不往別的方向想都不行啊!
為難的目光落在那席位上,官七畫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又望了望四周,最後還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過去。
不管了,眼看宴席就要開始了,這殿中每個人的位置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她若不坐自己的席位,那旁人的也不會讓給她!
隻是個席位嘛!肯定是代表不了什麽的嘛!
事到如今,官七畫也隻能在心裏頭這樣自己安慰自己了。
在她坐下不久,殿中的人也來的差不多了,隻聽得從門口傳來一聲尖利的通報,一身龍袍的即墨冰就這樣帶著他身後的太後和王後一起從外麵走了進來。
因是國宴這次的場麵也是十分的隆重,承玉殿中百來號人一見即墨冰現身便紛紛自覺地從各自的席位上走了下來,跪在地板上朝著緩緩而來的國主大聲喊道。
“吾王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喊聲震天,震得官七畫的耳膜突突地跳。
官七畫雖不是西涼國的子民,但是大家都跪下去了她也不好自己一個人突兀地坐著啊!所以,見狀她亦拉著大丫在自己的席位一側跪坐了下去。
微微抬眸,隻見即墨冰一行人緩步來到了大殿中央,在一派肅穆的氣氛中,國主與太後王後隨之入座。
等到即墨冰坐上了主位,他才一臉淡漠地望著底下的人微微抬起了手。
“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因他一聲令下,官七畫便也跟著那些個大臣們一起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坐回了席位之上。
坐在位置上的官七畫默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膝蓋,她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即墨冰自然也順便瞧了瞧都離自己身邊挺近的太後和王後。
太後倒是沒心情來看她,倒是就坐在她鄰桌的秦思雨,她一眼望過去那個女人居然還奇怪地在朝著她笑!
她沒有看錯吧!秦思雨居然在對她笑?
官七畫被這個認知嚇得連自己正伸手去端茶盞都忘了,指尖險些將那茶盞給打翻。
等她反應過來,還不信邪地又往秦思雨那邊看了一眼。
這下總算是確定自己並沒有在做夢了,那個曾經對她恨之入骨的西涼王後秦思雨這回見著她就坐在她的旁邊,不但沒有生氣,甚至還朝著她笑的開懷。
許是瞧見了官七畫臉上浮現的驚愕,秦思雨笑意更濃,隔著窄窄的過道她還特意朝著官七畫湊近了些道。
“官姑娘,近日可好?”
“好,好!”
官七畫早已被她這一番作為驚得雲裏霧裏,這下連怎麽回她都不知道了,隻能胡亂點了點頭。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水,官七畫在座位上愣了片刻之後才將方才那陣震驚給緩了過來。
很快,眾人落座,承玉殿中也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即墨冰居於主位,滿意地望了一眼場下眾臣的麵貌,大手一揮便對自己身旁的內侍道。
“來人,傳鳳溪國使臣!”
“是!傳鳳溪國使臣……”
隨著內侍們的通報一聲一聲地傳遞下去,不多時從承玉殿外頭便緩緩行來了一行七八個人。
為首之人一身黑衣,但是也不知為何臉上卻戴著個銀色的麵具。
隻見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殿中而來,身形高大,身姿挺拔,雖然旁人還未曾看到他的臉,但是卻紛紛在潛意識裏就覺得這麵具下一定藏著一張豐朗神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