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心疾病發
那她現在該怎麽辦?逃跑呢?還是逃跑呢?
是了,除了逃跑她還有什麽別的路可以走?
雖然蕭辰雲現在還沒對她下手,可是他畢竟是昭然帝的弟弟,鳳溪國的王爺,他可以殺她第一次,自然還可以殺她第二次。
她再也不想受那被人一劍捅穿身體的苦楚了,她又哪裏敢在蕭辰雲身邊繼續待下去。
然而打定主意要趁機逃跑的官七畫摸遍了全身,才在頃刻之前意識到了一個令人悲傷的問題。
她身上的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無論是防身的匕首,還是那些她辛辛苦苦搗鼓出來的各種藥粉,甚至連她的衣物皆不見了蹤影。
官七畫又急又氣,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都想自己扇自己兩個大耳光了。
昨晚怎麽這麽不爭氣,就這樣被蕭辰雲製服了,昨晚就應該弄死蕭辰雲這個混蛋啊!
那現在怎麽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了銀針和毒藥,她徒手也打不贏蕭辰雲啊!
“七畫,抬起頭來!”
正在官七畫難受得都快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之際,頭頂突然響起蕭辰雲的聲音。
官七畫緩緩地抬頭,對上那一雙一如往昔般沉靜的眸子。
那雙眼睛,永遠都是她看不懂的模樣,第一次相見時是如此,到後來他要她命的時候也是如此。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能夠看透,可是後來現實卻迫不及待地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時他那眼中的寒光,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知驚動了記憶中哪些痛苦的畫麵,官七畫隱在被褥中的手忽然緊緊地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如針紮般綿長細膩的疼痛自胸口傳來,官七畫猛然察覺到情況不妙,臉色唰地白了一片。
不會這麽巧吧!官七畫驀然收緊五指,被子下的雙手緊緊地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偏偏就在這種時候,她的宿疾竟然病發了!
自從一年前受傷,這樣的情況時有發生,雖然十分痛苦但是隻要及時服下鎮痛的藥,倒也不是那樣的難熬。
可是當下卻又讓她去哪裏尋藥,備用的藥一直被她貼身放著,現在蕭辰雲將她的衣服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她那能治療心疾的藥自然也跟著不見了蹤影。
可若是沒有及時服藥,她如何能保持清醒?
那病的霸道,她是見識過的。
官七畫皺著眉頭,一麵忍耐著一麵如是想,然而老天爺卻並未給她想出個好辦法的時間,從胸口傳來的那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便席卷了她所有的神識。
“啊!”
抑製不住的痛苦從牙縫間被擠出來,官七畫一時不查一張嘴便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頓時口中便彌漫出一陣濃鬱的血腥味。
然而即便如此,吃痛的官七畫也絲毫不敢放鬆,緊咬著牙關趕忙又伸手重重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許是看出來了官七畫的不對勁,蕭辰雲的眸光亦變了顏色。
“官七畫,你怎麽了?”
他伸手就要來探她冷汗淋淋的額頭,然而手才剛到半空還未觸碰到官七畫,人便被她狠狠地一把推開。
“你滾開!”
眼前一片模糊一切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官七畫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嬌小的身軀幾乎扭曲著往床榻的小角落中擠了過去。
這心疾之痛向來霸道,若晚了一時服藥,官七畫的意識便再也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知道自己終究會被這疼痛吞噬,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地讓自己處於一個相對安全的範圍之下。
因為她不曉得自己在痛到極致的情況下到底會做什麽,她不想傷害自己,更不想傷害別人。
而事情都已經明顯到如此,蕭辰雲怎會察覺不到官七畫的反常,一雙大手不由分說的扣住了官七畫瘦弱的雙肩。
而官七畫因口中舌頭疼痛一時無法開口說話,就隻能揮舞著手一根一根地去扳那像鐵拳般捉著她肩膀的手。
“嗚……”
你走開!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胸口的疼痛如浪潮般湧來,一潮高過一潮。
而官七畫腦中的畫麵卻一直定格在蕭辰雲抽出劍刺傷她的那一幕。那冰冷的劍,閃著寒光的眼,還有胸口處撕裂般的疼痛,一點一點再次清晰又殘忍地在官七畫的腦中回放。
走不出來也停不下來,那一幅幅的畫麵如同夢魘將官七畫牢牢地鎖在了其中,無法自拔!
“官七畫,別怕,是我!”
蕭辰雲一麵出言安撫著官七畫的情緒,一麵費勁了力氣想將官七畫往自己懷裏帶。
然而已然對他心生恐懼的官七畫又怎麽可能會願意在這個時候相信他,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幾乎使盡了吃奶的就是想要將蕭辰雲推開。
要離他遠一點,他想殺她。
他還想殺她!
她好疼,她好害怕!
“你走開,你走開……”
總是推不開眼前這如大山般的人,官七畫急的眼角都沁出了眼淚。
迷蒙著雙眼,快被逼瘋的她隻能顫抖著開口,然而一張嘴便有鮮血從嘴角瘋狂湧出。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將上好的料子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蕭辰雲嚇得趕忙扣住了她的下巴,一回頭暴怒地朝著門外喊。
“來人,來人,快去將君昊給本王拖過來!”
眾人周知,睿王蕭辰雲雖然素來脾氣不好,但是卻極少將自己的情緒展露給旁人看。
突然在房中這樣一吼,竟震得門外守著的下人皆是一個激靈愣在了原地。
“王爺,王妃她這是怎麽了?”
隨著蕭辰雲方才那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從一大早開始便守候在門外的青率先從震驚中醒了過來,趕緊推門而入。
自從王妃在一年前失蹤之後,她這還是王妃回來之後她第一次見著王妃的麵。
卻未曾想,瞧見的竟是這般可怖的畫麵。
王妃大半個人都藏在淩亂的被子裏,而那堪堪露在外麵的一個頭,臉色白的如同紙片,還有鮮血不斷地從那同樣雪白的唇瓣中湧出。
王妃,王妃這到底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