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你是何人
“走吧,睿王妃!”
原本官七畫還想著外麵風大,進了天牢之後說不定還能暖和些。誰知道等官七畫真的進了這天牢之後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還是太過美好,多的是不切實際的美好。
雖然這天牢有牆,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何這人一踏進天牢便能感受到那天牢中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
那徹骨的寒意不同於外麵是風雪帶來的低氣溫,這裏的寒意有些像是常年累月積累起來的陰森。
相較於外界的寒冷,它帶給人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涼意,還有打心底出來的恐懼。
“睿王妃,這就是你該待的地方,老實點進去吧!”
一路跟著那些侍衛行來,看過了不知道多少陰森恐怖的牢房之後,他們停在了一間空蕩蕩的牢房跟前。
一入天牢,可完全就沒有什麽特殊對待一說,任你沒進來之前是如何的身份高貴進來之後也就是個階下囚的下場。
但也許是因為昭然帝還未下定決心到底該怎麽處置她吧,所以他們給她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這樣也好,也省得她小胳膊小腿,若是和那些牢裏的老油條對上肯定要吃虧。
於是官七畫就這樣被那些侍衛推進了牢房之中,身後嘩啦啦地響起鎖鏈撞擊的清脆聲,是獄卒將牢房的門給鎖了起來。
身上寒冷,官七畫經曆了這一夜的變故雖然心神不寧睡不著,但是身體到底還是疲累的。
狠狠地吸了吸鼻翼間的冷氣,官七畫在黑暗中摸索著將牢房中原本散落一地的稻草收集在一處。草草地用那稻草鋪出來一個簡易的床,打算用作今夜休息的地方。
然那稻草摸上去還有濕意,濕噠噠的人躺上去睡一覺肯定要生病。所以官七畫衡量再三,還是決定不睡了,抱著自己靠著牆壁打算就在那先坐上一夜。
牢房中沒有大窗,隻在離房頂特別高的地方開了個小小的通風口。
四周皆是漆黑一片,唯一的一點微弱的光芒就是從那小窗上透漏出來的。
官七畫原本也不是那麽怕黑,但是也許是因為這地方太過陌生,官七畫待久了心中也不禁泛出來些許害怕。
但是現在也沒有能夠依靠的地方,於是她就隻能瞪大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頭頂的一點亮光,以此慰藉。
“蕭辰雲,你在哪裏啊!我好想你啊!”
也不知到底在那黑暗中待了多久,官七畫在這又冷又潮濕的地方坐了許久,最後也不知是怎麽了,竟然也忍不住悄悄地哭了起來。
“蕭辰雲,我好冷!”
在這無人瞧見的黑暗之中,眼淚就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一旦湧出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想念睿王府裏暖烘烘的爐火,還想念那一碗自己隻吃了一個的肉餡餃子。
她更想念蕭辰雲抱著她時,懷中的那一點溫暖。
官七畫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實遠沒有外人看起來的那麽堅強。之前在官清顏麵前展現出來的風輕雲淡,都是她裝出來的強硬。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時睡著的,官七畫一麵哭一麵睡,終是挨過了這漫漫的冬至長夜。
而官七畫也萬萬沒有想到,到了第二日早晨,她才剛從睡夢中醒來。在這等著她的不是她人生中的第一頓牢飯,而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受刑。
官七畫覺得自己昨夜的想法真的是太美好了,還以為挨了一晚上的凍第二天早上還能吃些東西補充補充體力。
誰又能想到第二日等她終於清醒,麵對的就是那一排排不知沾上了多少人血液的刑具。
審問室中坐著一名黑衣的男子,那男子見官七畫過來,二話沒說就直接叫人給官七畫開始上刑。
什麽老虎凳,指甲簽,這些官七畫從前隻從故事中聽過的刑具一一登場,實打實地落在了官七畫嬌小的身體上。
一時間,審訊室內尖叫連連,濃鬱的血腥氣在小小的房間內一遍一遍地飄蕩開來。
而最可怕的也不是折磨,而是這折磨根本就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那人施刑根本就不是以要官七畫畫押為目的的,他隻是單純的要從皮肉上折磨官七畫。
官七畫大概也能猜到,這是誰派來折磨她的人。
如今在宮中,與她不和的那幾個人中也就隻有靜妃娘娘有這麽大的本事吧!
她這擺明了就是想要直接就這樣折磨死她,這樣她就不能說出什麽對她不利的話吧!
最好是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做,就這麽死了才是最好。
刑具不知過了幾回,到了後麵,官七畫已經叫的連嗓子都啞了。
她也不知道最後她自己是怎麽回的牢房,神識一直迷迷糊糊的,在她的世界裏現在除了寒冷就是那受刑之時徹骨的疼。
人一直昏迷著,所以官七畫也並沒有發現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身邊竟然還站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臉上戴了個雪白的麵具,一身的風姿站在這牢房之中將陰森的牢房都襯得蓬蓽生輝。
“他們竟然這樣對你!”
低頭看著那個蜷縮在稻草間的可憐身影,那白衣男子慢慢地走上前來。
之間隔得太遠他聽得並不真切,直到現在靠近了官七畫他才發現,眼前這姑娘雖然昏迷了過去但是嘴裏卻一直在念念叨叨著什麽。
他側耳去聽,發現她似乎是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蕭辰雲,蕭辰雲,你在哪裏……”
“竟然是他!”
那男子的聲音中一點情緒都無,仿佛隻是不想官七畫這麽快就死了。他從身上找出來個瓷瓶,倒出來兩粒藥丸扔進了官七畫的嘴裏。
那藥丸也不知到底是用了什麽好藥材製作而成,已然昏迷了這麽久的官七畫服下之後沒有多久,她隻覺得自己的腹中像是被染塞進了一團柔和的火。那火給她帶來溫暖,也奇跡般地緩解了她身上的疼痛。
而在這一陣一陣的暖意中,官七畫終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你是……何人……”
一睜眼,對上的就是那一張雪白的麵具。官七畫沒有想到自己被關進大牢之後第一個來看她的不是青畫和臨風,也不是恨她入骨的官清顏母女倆,竟是這個莫名其妙算計了她一場的麵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