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試開始
“呼。”
劉老魔雙手附於琴上，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慢慢吐出，作最後的調吸。
盤坐在劉老魔對麵的便是宋紹明了，他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麵對任何對手都不要輕敵，全力以赴的使出全力即是對對手的尊重，也同樣是對自己一味追求的琴道的尊重。
況且如果因為一些小失誤而導致失敗，那麽他哪怕是死也不會甘心的。
“要開始了嗎？”
人群中有人小聲問下旁邊懂琴的人。不知何時聲音嘈雜，人聲鼎沸的街道，此刻隻能小聲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難得的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嗯。”那人也同樣小聲的應了一聲：“這兩人都是琴道高手，都在聚勢，不過想來也差不多了。”
登！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深沉而曠遠，一時間牽動起在場數萬人緊繃的心。
有眼神好的往台上看去，隻見劉老魔閉著眼，一雙手嫻熟的在琴上彈奏，仿佛與古琴融為一體。
“劉老魔！是劉老魔率先動手了！”台下有人小聲驚呼。
絲……登
就在眾人要沉醉於劉老魔的琴意中時又遇到琴聲響起，不同於劉老魔琴聲的深沉而曠遠，這一道聲音更顯的細微悠長，如人語在畔惹人心弦。
這是沒有人再說話了，因為他們知道，這道聲音隻有台上的那個人才能彈奏的出來，皇城琴宮高手宋紹明。
此子好深的意境，不可匹敵！
這是一時間在場所有琴師的心聲。
劉老魔的琴聲正如他的外號一般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如魔如幻，虛實不定。
“多少年了，這劉老魔的實力還是這般的深不可測啊！”白招義撫摸著發白的胡須，看向劉老魔的眼神滿是震驚但又好像是在感慨著什麽。
說起來兩人也算是少年結識，兩人既是朋友，也是對手。
隻是令白招義微微臉紅的是交手了這麽多次，他一次也沒有贏過，這不禁令他有些麵紅耳赤的。
如果說劉老魔的琴境是不定中帶有殺機，那麽宋紹明的意境便是便是如水一般，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管你狂風驟雨，一切自然化為虛無。
不是有首詩是這麽念的：
他強由他強，
清風拂山崗；
他橫由他橫，
明月照大江。
麵對虛實不定的劉老魔，宋紹明果斷選擇了以不變應萬變來應對。
“看著感覺劉老魔好像在壓著宋紹明一頭啊。”
“自信點，把“感覺”去掉，劉老魔終歸是多練了幾十年的琴，意境更高深自然也不足為奇。”
“我看不是。”這時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明麵上看似劉老魔在壓著宋紹明一頭，實際上宋紹明攻守有序，心無旁騖，宋紹明一直在保持自己的節奏，劉老魔並沒有影響到宋紹明的心境，所以我看勝負還未兩分。”
“劉老魔無敵，打敗宋紹明，讓這個皇城琴師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紹明好帥，最後贏得比賽的一定是紹明，紹明加油加油。”
“嗬，最後贏的一定是劉老魔，不信等著瞧吧！”
“那又怎麽樣？紹明一定會超越劉老魔的，他一定會成為大漢第一琴師！”
有崇拜宋紹明的女子不服氣的說道。
……
林鳳歌一臉尷尬的看著兩邊的擁護者，原本小聲的交流聲已經變成了激烈的爭吵。
兩邊的粉絲開始針鋒相對起來，這麽一看他和許焦就顯得鶴立雞群。
林鳳歌看向許焦，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尷尬神色。
“唉！”林鳳歌摸了摸臉上的冷汗，頗為無語道：“原來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會存在狂熱的粉絲啊！”
白招義看向嘈雜喧鬧的觀眾，眉頭微微皺起，現在的鳳都廣場可是有幾萬人呢，而且人數還越來越多，幾萬人的爭吵聲想想都頭大。
一看事情不妙，有脫離控製的可能，白招義快速踏上兩步台階，麵向眾人大聲喝道：“都給老夫靜下。”
聽到喝道聲，兩邊的粉絲慢慢停止了爭執，不解的看向白招義。
看到人群的嘈雜聲漸漸變小，白招義嚴肅的臉上也稍稍放鬆了點，心裏也不免有些得意，看來他的威望還是有的嘛。
片刻後語氣淡淡道：“此次琴會來之不易，望各位好自珍惜，多學多看，切勿言語嘈雜影響琴師比試，望各位理智行事。”
“白老，是我等失禮了，望見諒。”有些人認識到自己失禮之處，紛紛對著白招義拱手抱歉道。
白招義也滿意的笑著，對著人群拱手以示回敬。
別看說的話不多，但對白招義這六十餘歲的老人來說還是頗為傷神的，轉過頭看向鳳凰台上不禁無奈苦笑。
往年琴會哪用得著他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出來維持秩序，以前都是由城衛軍來維持限製秩序。
因為上一任齊王喜琴，所以對琴樂發展頗為重視，自然而然舉行琴會時，可以請到鳳都的衛隊來維持現場秩序。
但是現在林牧猝亡，新王登位，誰也不知道這位新王喜不喜琴，自然而然不敢在向往屆那樣去齊王府借人來維持這秩序。
……
“就要決出勝負了嗎。”
這場涉及北齊琴界與來自秦宮的青年高手之間的比試終於要結束了。
出乎林鳳歌的意料，這個世界琴道發展的要比他想象中的高深的多。
“主公，他們誰贏了呀？”許焦看著周圍人的討論一臉懵，要是論打架那他誰都不服，可是要論琴道，那是真的在為難他了。
“還能誰贏了，劉老魔唄！”
林鳳歌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道：“這薑啊還是老的辣，劉老魔要是這麽簡單的就輸了的話，他也不會在琴界闖出赫赫威名。”
說實話，他到現在也有點手癢癢了。
…………
“你確實很強，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很多。”
劉老魔古井不波的臉上少見出現了異樣的表情，實際上他心裏的震驚程度要比臉上表現出來的多的多，隻是這些都被他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宋紹明頜首謙虛道：“前輩過譽了，紹明還有很多不足方麵需要向前輩學習”
說完又有點遺憾：“前輩終究還是技高一籌，晚輩佩服，琴會過後，紹明有不解之疑還望前輩不吝指教。”
“好說。”劉老魔摸著胡子笑道，十幾年沒有與人比試過了，一出山就碰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極大地滿足了他的琴癮，不禁讓他此刻精神抖擻萬分。
劉老魔接著說道：“你現在的實力在琴榜上排五十名左右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未來未必不能成為大漢第一琴師，在你現在這個年齡能做到這份成就實屬不易，希望你不要浪費上天賜予你的這般天賦。”
宋紹明又鞠了半躬尊聲道：“晚輩謹遵教誨。”
“善。”劉老魔撫須輕聲道。
大漢是個階級森嚴的國度，而“前輩”“老師”這種身份在大漢有著非常高的地位，天地君親師這一套在這個世界還是非常受用的。
所以宋紹明這般作態十分正常，沒有半分虛與委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