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位卑未敢忘憂國
……
玄清觀。
偏房。
小方桌上的蠟燭依然在燃燒著。
“那是我對師傅師兄們最後的回憶了。”
青禪道長坐在大坑上輕輕訴說著，長滿皺紋的臉上曬笑著，“我差不多已經忘了師傅師兄們的長相了，他們隻存在於……我的腦海當中。”
眾人默然不語。
他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偌大的一個道觀裏就隻有青禪道長一個道士了。
他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大院中間會突兀般的種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了。
他們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牆麵落魄，但是牌匾和道觀內卻是打掃的一塵不染了。
一切的一切，他們在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林鳳歌癡癡說道，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眾人沉默……
輝煌的時代，值得後人銘記的時代……
薑玄眼中閃過一股回憶。
他……也曾年輕過……
“哈哈。”
青禪突然笑著搖搖頭，抱歉的看了眼眾人，“唉，人老了，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不說這些啦！”
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送各位大人去房間裏歇息吧！”
林鳳歌神情有些無神，心不在焉的說了句：“有勞道長了。”
站起身，跟在了青禪道長身後。
……
房間裏。
這間房間比剛才的那間偏房要大的多，裏麵的裝飾也要多得多。
當然，對於這個道觀的財力來說，也不會多太多。
大多是多了一些裝東西的櫃子而已。
林鳳歌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左手枕在腦後，雙眼看著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了。
為什麽？
為什麽黎圓通明知道去了很可能一去不回，卻還是毅然決然的去了？
為什麽？
為什麽青禪道長明明知道他們已經回不來了，卻依然還願意留守在這個空無一人，落魄的道觀裏。
孤獨幾十年呢？
這……究竟是為什麽？
這些個疑問就好像是一座座大山一樣，壓在林鳳歌的心頭，令他喘不過氣來。
門外。
“許將軍，你讓開！”
門外傳來了薑玄的聲音。
“讓開幹嘛？主公正在歇息呢，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老夫要進去為主公答疑解惑！這些疑惑不解，主公是萬萬睡不著的！”
薑玄蒼老的臉龐上，透露著無比自信。
“軍師有什麽話還是明天在說吧，主公舟車勞頓，累了一天了，還是明天再來……。”
“都進來吧……。”
林鳳歌低沉的嗓音向門外喊道。
吱拗！
小木門被輕輕打開了，倆道身影即刻撞了進來。
許焦指著薑玄，“主公他……。”
“我知道了。”
林鳳歌擺了擺手，“薑玄留下，許焦你就去休息吧。”
“諾！”
許焦輕步退了出去，順便把門也給帶上。
薑玄慢慢走到床沿邊，也坐了上去。
“主公是否疑惑不解？”
薑玄笑著說道。
林鳳歌沒有否認，點頭說：“我確實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疑惑的看著薑玄，林鳳歌輕輕說道：“他們為什麽明知道會死，卻還依然義無反顧的去了呢？這……。”
薑玄打斷了林鳳歌的話，而是一臉神秘，莫名其妙的問道：“主公對於大漢人皇了解多少？”
“人皇？”
這但凡了解點大漢曆史的都應該知道吧？
林鳳歌回道：“大漢至立朝傳至柳成寧，共曆經十一代帝王。”
“大漢稱得上人皇的，有三個半。”
林鳳歌一一細數著，“大漢建朝天子柳如龍算一個！大漢第六位天子乾帝，柳乾算一個！大漢第九位天子淵帝，柳淵是一個。”
“不錯！”
薑玄笑著點頭讚許，接話說：“至於那半個人皇，便是大漢第十位天子，當今天子柳成寧的父親，柳朔！”
林鳳歌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薑玄，“這跟他們又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
薑玄笑著說，解釋說：“這座道觀的經曆跟五十年前的漢匈之戰有關，怎麽能說沒關係呢！”
林鳳歌：“……？”
薑玄不依不饒，又接著問道：“主公可知何為“道”？”
“道？”
是薑玄這個老頭太聰明了，還是我太笨了？
雖然心裏想了很多，但是林鳳歌思襯再三，還是答道：“我覺得“道”便是冬去春來，暑去寒來！世間的萬物都歸屬於一條“道”的軌跡發展而不斷的延伸下去的。”
“現在發生過的，以前也一定發生過！現在還沒有發生過的，以前也一定發生過！”
“這便是道！”
這是林鳳歌的回答。
這下薑玄是真的有些驚詫到了，驚訝的說：“不錯，“道”便是如此。”
“世界萬物發生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從無至有，最後又從有歸於無！”
“這便是“道”！”
林鳳歌困惑著說：“可是這跟青禪道長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別急！”
薑玄嘴角含笑，“聽老夫娓娓道來……。”
“每一個帝國的發展經過都是由立朝開始，然後發展，再然後富強，再曆經幾代勵精圖治之後達到巔峰。”
“那是一個帝國最強盛的時期。之後便是衰落，最後直至消亡於曆史的長河之中。”
“然後是一個新的帝國建立，再接著又是重複著上一個帝國的發展軌跡，最後直至消亡……。”
林鳳歌就聽著薑玄說話，充當著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驀然不語。
薑玄又接著說道：“大漢曆經八帝圖治之後，在第九位天子，淵帝柳淵繼位之時，在他的帶領下，大漢開疆擴土，大興武功，大漢帝國達到了一個曆史的鼎峰！”
“萬般來朝，莫敢不從！”
“而當年的漢匈之戰便是大漢衰落的一個象征。”
“可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嗎？”
終於，林鳳歌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嘴。
“有，怎麽沒有！”
薑玄曬笑著說。
“主公，我來給您講個故事吧！”
“什麽故事？”
“關於淵帝，還有易崢的故事。那是一個帝國的強盛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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