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控訴
林響響抿了抿唇,手心起了一層薄薄的虛汗,恰巧這時有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打眼前經過,林響響連忙喚住他,打算拿杯飲料提提神分分心也好。
托盤上放著五花八門的十幾個高腳杯,裏麵盛著的液體五顏六色的十分好看,隻是那重量可想而知,也不知道這服務員是如何能夠練就單手托舉還不晃的絕活的。
林響響一邊努力地將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各色飲料酒品上,一邊滿腦子都是些雜七雜八奇奇怪怪的念頭。
被林響響叫住的服務員敢打賭發誓,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哪個人挑飲料都能挑的這麽全神貫注心無旁騖的,這也太奇特了一些。
這麽想著,服務員忍不住翹了翹嘴角,那想笑又不敢笑的姿態著實有些古怪。終於,他看林響響在那兒皺著眉頭猶豫了太久,還是忍不住吱聲了,“小姐,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麽?”
“啊……”林響響雖然看似在專注地挑選,但是天知道她一直是在拿眼角的餘光偷瞄站在一邊的宋晟的,見他一直默然不語地在看著她,林響響就越發地不想挑好了。隻不過此時被人直接問出口,林響響還是有些尷尬的,她支吾了一下,隻能找了個借口,“那個,有哪杯是沒有酒精成分的?”
自從上次在天辰裏頭酒精過敏暈倒以後,林響響就特別注意這一點,無論何時,保持清醒總是利大於弊的。
男服務員一副“你早說不就好了”的表情,然後他隨手端起一杯遞給林響響,“這是鮮榨柳橙汁,小姐請慢用。”
說完,男服務生衝著兩人微笑著點頭致意,就繼續托著托盤遊蕩於宴會廳裏去了。
林響響隨便抿了一口,隻覺得酸澀難言,她微微蹙了蹙眉尖,一抬頭,就是宋晟那張臉色晦暗難明的臉。
林響響不想和宋晟待在這沒什麽人的大門口,於是便提議往宴會廳深處走走,宋晟點頭應了,兩人便並肩往裏走去。
靜默著走了一段路,宋晟狀似無意地開口道:“看樣子,你們相處的不錯,他對你挺好?”
又是這種問題……林響響暗自歎了口氣,她算是看明白了,宋晟根本就是見不得她好。他大概巴不得她永遠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走不出來才好,這樣就能體現出他的春風得意了吧?
林響響敷衍地點了點頭,“還不錯。”
林響響想起洛宇琛那張可惡的臉,心想,如果吵吵鬧鬧也算是相處不錯的話,那他們的確還算不錯。
“杜若呢?”林響響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人,然後再看了宋晟一眼,“你不用去陪她麽?”
林響響條件忽略了剛才杜若被她和洛宇琛聯手氣跑了的事實,十分純真無辜地關心著宋晟的“幸福”,隻希望他是暫時忘記了,最好一經提醒趕緊地去找她。
宋晟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薄唇一扯,顯得十分涼薄,“我想,她現在大概不希望被人打擾,我們還是來談談你們吧。”
靠之……林響響在心裏爆了粗口,麵上卻是驚訝的神色,“我們?我們有什麽可談的,宋晟,別裝的好像我們是好朋友一樣行不行?”
宋晟聞言動作一頓,然後他側過頭來,用一種仿佛受傷了的深沉目光注視著林響響,看得林響響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他才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響響,你能別這麽拒人於千裏之外麽?我們好歹曾經也是……那麽親密的關係啊。”
林響響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纖長的睫毛都被她瞪得能夠碰到上眼瞼了,她抖動了一下嘴唇,發出極細微的聲音,“嗬……嗬……”
如果可以的話,林響響真想拆開宋晟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是怎樣奇特的腦回路構造,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兩人是已經分手了的情侶,而且在分手之後,他們可不止一次地鬧翻過。但是在現在,在已經撕破了臉皮的現在,宋晟卻用一種她傷害了他的語氣來對她說話,這是什麽意思?這家夥要逆天麽!?
宋晟默默地用那種受傷的眼神控訴著林響響的“惡行”,過了良久,見林響響隻是冷笑卻不答話,他有些繃不住了,“林響響你別這樣,我說的難道就不是事實?你難道就不是一轉身就把我給忘了?”
林響響心裏堵著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的,可是她不想再像前兩次那樣和宋晟針鋒相對了。她突然發現,對於宋晟這樣的人來說,她說什麽都是無濟於事,指不定他還能因為她的氣憤,而認為她對他舊情難忘從而沾沾自喜呢。
林響響抬起眼,涼涼地看了宋晟一眼,就漠然地扭回頭去,望著眼前來來回回的人,他們臉上帶著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笑,但是那又如何,好歹表麵上看上去還是和睦的。不像她和宋晟,冰冷到極點。
宋晟好像是堅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場可笑的獨角戲唱完一般,他的神情不變,甚至更加深情,還夾雜著那麽絲絲哀怨,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你把我忘了我不怪你,本來也是我有錯在先的,隻是我沒想到,你轉眼就能找到那麽好的靠山。林響響啊林響響,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也是會趨炎附勢的女人。別人都說女人是物質的,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我現在,信了。”
林響響走到一個窗台旁邊,她停住了腳步,輕輕靠坐在身後寬大的窗台上,因為她覺得再不找個能夠支靠的地方,自己就太累了。她抱起雙臂,淡淡地看了也跟著停步麵朝她站著的宋晟,他還是那麽清俊帥氣,但是卻有股子讓人作嘔的市儈氣息。
林響響看著宋晟,宋晟也低頭看著林響響。他們兩人,男的清俊優雅,眼中飽含深情,欲說還休。女的美麗清貴,容姿逼人,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宋晟……”靜默許久,林響響終於還是開口了,她抬手攏了攏頭發,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了這麽多指責我的話,就是想讓我理虧?那好吧,不如你直接說目的吧,不然,你演的不累,我聽得卻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