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書院考試
傅水雖然天資聰穎智力過人，但是字卻是寫的一言難盡。
林楓本來想著以傅水目前的能力寫一篇上好的策論進入書院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可是等他看到傅水如同握棍的寫字的姿勢和他寫出來的字的形狀時，就不由得掩麵長歎長太息以掩涕兮，哀寫字之多艱。。。
於是，林楓也顧不得別的了，他就在客棧教傅水基礎的握筆寫字方法。
第一天就教傅水如何握筆用力，林楓專門買了一盒雞蛋讓傅水掌心握著雞蛋手指捏著筆，手臂懸於卓上，以手腕發力開始練字。
一開始的時候，難度是可以想象的，尤其是傅水當寫出了一個“一”字後，那歪七扭八的形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在畫一座山呢，簡直不成字型，不堪入目！
林楓在一側耐心的教導著，：“寫字時要放鬆手心，用手腕和手指發力。寫字講究心正氣和。你這麽寫字，一看就是用力過猛緊張多度了。用力過猛緊張多度寫出來的字就會淩亂不堪。就說明你的心不靜，意不專。”
傅水聽從教誨，深呼一口氣。放鬆了一下手心，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許久的脖子和身體，開始重新發力練習。
傅水已經被林楓督促練了一個時辰的握筆練習了，一開始的時候他光摔碎捏碎在手心的雞蛋都不計其數。
光這些碎掉的雞蛋就讓一旁的老牛頭心疼不已，他心痛不已的暗想：“怪不得這狗蛋兒會被先生開除了。讀個書天天去摔先生家的雞蛋，就這樣敗家子的行為，是個先生都養不起呀。這都是雞蛋啊。逢年過節才能吃到的雞蛋呀。他就這麽的打了。。”
老牛頭雖然心疼雞蛋，但林楓卻不心疼，林楓隻是著急傅水的字怎麽樣才能寫好。
萬幸，傅水天資極好，寫了一個時辰就已經完全的掌握了握筆的竅門。
現在除了還有著緊張和不適應外，其實的都還十分出色。
林楓說道：“傅水你就按照現在的姿勢好好練習，一直練習到晚飯時才能停下來了。你之前隻讀書識字，對書法寫字欠缺太多了。你要記住字就是人的臉，字如其人。字的寫好了正氣足了，一般來說這個人的氣質和精神都會顯得格外充沛，就會與眾不同。”
“你說你讀書是為了求仙。，太上聖人曾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所以這寫字也是修行的一種，字寫好了能把精氣神都凝練在字中。技進乎道，到時候你再學別的任何東西都會事半功倍，觸類旁通，就可以達到一法通而百法明的境界。所以所有事物的學習不僅考天資，更靠的是一份毅力。天資隻是一個人敲門磚，毅力才能決定一個人究竟可以走多遠。”
“如果你隻仗著自己天資聰穎有過目不忘之能，忽略了基礎的練習，就算是你天資再好，你也很難有任何成就。”
傅水聽到了林楓教誨，心中大震！原來他確實是依仗自己天資過人，學什麽都一蹴而就。所以他就忽略了最基礎的練習。幸好，他遇到了林楓，林楓的細心教導及時的糾正了他的偏差，不然這樣下去他可能就傷仲永了。
傅水鄭重道：“弟子記住了。弟子謹記老師的教誨。”
林楓滿意的微笑，他很滿意傅水現在的表現，不驕不躁沒有了原來那種“我就是天才我什麽都會”的驕傲自大的心態了。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五天裏傅水閉門寫字，除了吃飯睡覺，他時時刻刻都坐在案前用最標準的姿勢練習著寫字。
此刻他的字已經有了很大進步，林楓一天來一次，每次心裏都無比的震撼！
林楓已經不拿傅水當做天才看待了，這簡直就是妖孽呀！
說他的字一日千裏的進步速度都覺得是說慢了。而且通過這些天的練習，傅水的身上竟然有了一種不動如山的氣勢！
手上的毛筆行雲流水，寫出的字是一氣嗬成，每一個字都是天庭飽滿地可方圓，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每一個字都有著力透紙背精氣飽滿神韻自然的韻味了。儼然已經登堂入室，堪為妙品了。
如果可以持續的練下去，待他以後的筆力更加雄健，精神更加純粹，他光靠著字成長為一代宗師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楓拿起傅水剛剛寫好一貼字忍著心裏震驚，淡淡的說道：“不錯，字寫的算是初備其形了，不過還是差的太遠，這樣的隻能勉強入眼，用來考書院的策論也還算馬馬虎虎吧。以後就經常練習，不然到了書院你很快就會被拉下。”
傅水虛心受教：“謝老師指點，傅水記住了。”
林楓看了一下時間又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一下就去書院的考場吧。記住要用心答題，不要三心二意。老師也是考官之一，所以對你的要求會格外的嚴格。”
說完這句話後林楓就轉身離開了，他剛走一步就停住腳步折了回來，他拿起桌子上傅水的那貼字就走了。
林楓離開後，林楓在老牛頭的服侍下換了一身青衣儒衫，頭戴一頂青白綸巾。轉眼間就成了一身書生氣的俊朗小書生了。
再加上他這些天練字凝練出的那股精氣神還未消散，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順眼有一股書卷氣，整個人都看著平和淡雅了多少，絲毫看不出是之前那個調皮搗蛋的鄉下來的土小子。
傅水排著隊拿著證明自己身份的引證順利通過書院設置的檢查。
此時的他已經同數百位與他大小不一的考生安坐在考場之中。
大約到了未時時分監考官的高台上來五位老師。
其中一位年長的考官走在前列，後麵依照次序跟在這個年長的考官後麵。
等這個年長的考官落座以後，後麵的四位考官才跟著坐下。
等他們都坐下後，考場內所有的考生都站起來齊聲行禮：“拜見先生！”
年長的考官站起來壓了壓手說道：“都坐下吧”
眾考生落座。
年長的考官看著下麵考生們青澀的臉龐，激動的神情和求知的眼神。心裏很滿意。
他開口說道：“老夫名為林正宗，為書院院長，本次監考就是想為書院求得良才，然後傳承先人之經典，使我人族精神傳承不滅，永存天地。望諸生好好考試，考出好成績來。”
眾考生道：“謝院長教誨。”
林正宗示意一旁的老師公布考題。
這位監考老師起身走到前麵，手持事先已經擬好的考題宣布：“德佑六院書院考題為策論：《書為本而何為義》請諸生作論，考試時間為未時一刻開始午時三刻結束。”
考題一出，所有考生就開始苦思冥想，思考這篇策論的題目了。
監考台上。
林正宗轉身對著林楓笑著問道：“你說的那個小家夥是不是也在這裏？”
林楓回道：“是的父親。他就在第二排二十座的位置。”
林正宗順著那個位置方向看去，看到一位神情自若正在奮筆疾書的少年，心裏不由疑問：“這孩子都不打一下腹稿怎麽就直接開始了？”
林楓說道：“父親勿要見怪，傅水這孩子天資極好，落筆成書自然不在話下。以後說不定他會將是我們書院最耀眼的學生。”
林正宗嗬嗬笑道：“楓兒第一個這麽誇獎一個人，為父也想看看你說這個天資卓越的天才究竟有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林楓自信道：“傅水定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日上三竿，行至中天之時，考試結束了，所有考生都紛紛停筆交卷。
監考老師把卷子收起以後說道：“考試結束。明天正午，書院外麵放榜，到時候諸位考生可自行查看。”
然後考生們就離開了考場等待明天的結果。
外麵等候的老牛頭心裏也踏實了不少，過了明天終於可以回去了。
老牛頭迎接剛剛出來的傅水，他問道：“傅水這次考的如何呀？”
傅水道：“老牛叔放心就是，我出手肯定是手到擒來的。就是不知道這字。。。”
傅水嘴上這麽說，其實他還是比較擔心他的字，畢竟這幾天練字都是臨陣磨槍，而且林楓除了第一天誇了他一次後，後麵都隻是淡淡的說一句繼續練習。
這讓他心裏很是沒底。他生怕自己字太差了，最後沒過了關，就太丟臉。
一想到自己當初先生教著寫字時，他還使壞的往所有學生的硯台裏抹蠟，就不禁後悔當初了。等他被先生開除，然後就在十裏桃林裏做了七八年的混世魔王，什麽都沒學習心裏又是後悔不已。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看看明天中午的榜單就知道了。
當天下午開始林正宗帶著所有的監考老師就開始閱卷工作。
最後取了其中五十名作為今年書院招生的學生。
林正宗最後又審定了一下名單：“去吧，就按照這個名單明天放榜去吧。”
一旁的老師恭敬的接過林正宗圈定的名單就下去了。
這時候林正宗看人都走了又偷偷的從書案裏那一摞考卷中找那一份字跡上佳的妙品。
可是他翻來覆去都沒想到。
“不應該呀，我就放在這裏了。誰會拿走呢？”林正宗沒找到那份考卷，嘴裏不由得嘀咕著。
這份考卷剛一發現就有閱卷老師開口道：“這份考卷運筆如神，鐵畫銀鉤，字如珠玉當真妙品。而且策論文章做的極好，是一份絕佳的妙品。待評卷完畢後我要帶走收藏。”
林正宗等人聽到一個閱卷老師這麽誇讚一份考卷還要收藏。林正宗當即就哈哈大笑：“子雲老師的收藏愛好又變了。沒想到這次都開始收藏起學生的考卷了。”
這個子雲老師年紀比林正宗大些，滿頭白發身體瘦小佝僂，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老頭是出了名的奇葩，他教書起來全是之乎者也，沒有一句白話，而且吐字不清，很多學生上他的課都很是頭疼，但這老頭又喜歡點名，所以很多學生遇到他都很痛苦。
萬幸的時候這老頭也有個愛好，就是愛收藏，所以隻要是誰給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隻要他能喜歡了，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不上課都無所謂。
所以呀書院裏老師和學生都稱呼他為大收藏家。而他收藏的很多東西，眾人看了無不哈哈大笑，沒有一件正經東西。
現在老頭又說要收藏這份考卷大家也不以為意都歡樂的笑了。
林正宗說道：“子雲老師既然想收藏，那就等閱完考卷後帶走即可。”
老頭當即驚喜不已：“好好好，院長既然這麽說了，那就好，我還怕有人搶呢。”
老頭說著話就在這份卷子的卷首處用朱筆花了一個小小的“〇”，代表“可”的意思。最後老頭又不放心又在“〇”的邊上寫上了“子雲”兩個字，生怕別人搶了。
而這些試卷中獲得閱卷老師畫的“〇”就可以進入到下一輪篩選。
等這份這份被子雲老頭誇讚的卷子到了林正宗的手裏後，他就後悔了。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老頭子這麽狡詐，竟然玩出這樣的套路。竟然先套了自己話後又在上麵寫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林正宗也不是省油的燈。林正宗心裏想道：“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把這份卷子留下來不就行了。後麵你在找我要，我說丟了就是。”
就這樣林正宗利用院長的身份把所有選定的卷子通通收到自己身邊。
林正宗說道：“本次的書院招生，本院長很看重的！我們書院已經在六院中連續多次排名最末了，作為院長我很痛心，所以這次閱定的卷子我都要重新在審閱一次，這次一定要給我們書院找到可以一鳴驚人的學生！”
就這樣林正宗義正言辭的把所有卷子留到了他身邊。
可現在林正宗怎麽找都找不到那份書法妙品的卷子了，急的像是熱鍋螞蟻一樣。
而此時，在子雲老師的宿舍，子雲老頭正在一盞明亮膏油燈前如癡如醉的捧著那份卷子欣賞著。
子雲邊看嘴裏邊說道：“糟老頭子壞裏很，竟然想跟我搶寶貝？就你那點道行我還不知道？”
原來這份卷子已經被這老頭給偷梁換柱了。
可憐的林正宗還在翻來覆去的找著，“沒道理呀，我就親手放在這裏的，怎麽就不見了呢？”
而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傅水還忐忑不安的輾轉反側等待明天的結果。
他到現在還對自己字沒有信心呢，生怕這次書院的招生考試會因為自己字給搞砸了。
“不想了不想了，睡覺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伯給我的信我還沒用呢。實在考不上就用大伯這封信去走後門。”
就這樣傅水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一直睡到了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