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奪赤龍,著急的虞皇
最後,手指一指赤龍城,眼珠子瞠大,連唾液都分泌旺盛起來,“你想要奪赤龍城!過了秋明城隻要再有兩個城池,便可揮軍虞國的京都。而其他的地方,至少要十城。”
從平州城出發,進入虞國,宛如從一個人的手部開始攻擊,向位於頭腦的赤龍城慢慢攻入。而從秋明城,則如同從一個人的頸部直接砍向他的腦部。
他是真的要奪了虞皇的半壁江山!
“朕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紫衍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
赤龍旗迎風飛揚,絳色盔甲的士兵,整整齊齊的跟著赤龍旗全速奔跑,似看不到頭一般,朝著秋明城的方向而來。
最前麵的人,身穿赤紅戰甲,騎著一匹汗血寶馬,滿臉興奮的朝前疾奔,把整支隊伍落得很遠,唯一能跟隨上他速度的軍師將軍——傅以淩,在後麵不住的喊道:“皇兄、皇兄您又把士兵跑丟了,且慢行。”
傅以淩是傅以戩的同胞兄弟。相貌不似傅以戩的英俊,甚至可以說是普通。身體也偏於清瘦,功夫一般。唯一能稱得上出色的,便是那雙深藏慧智的眼睛。
傅以淩和傅以戩的關係十分要好,有著不同於其他皇室兄弟猜忌防備殘殺的羈絆。
傅以戩待傅以淩以誠,傅以淩還傅以戩以真。
而傅以戩能當上皇帝,也是傅以淩暗中操作,步步為營,助他上去的。
傅以戩哈哈大笑出聲,“寡人慢不了。一想起青明皇在等著和寡人決一雄雌,誰在上誰在下,寡人就激動。”
傅以淩深深的擔憂,他這樣真的能戰勝青明皇嗎?
那位——輪武功,有著昆侖山活閻羅之稱。論心智,在一群包藏禍心的虎狼爪下,愣是削弱了他們,開出了一片自己的青天。就是氣運,雖然天災滅了半個青明,但仍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得了神秘的天外寶地。便是得了寶地,也不曾炫耀利用,僅憑著對等的實力,來反擊虞國和東土國。令所有人不得不羨慕,也不得不佩服。
這一戰,若他贏了,便是徹底讓青明國翻了身。若是敗了……便是分刮青明國的最好時機。
“皇兄,等等臣弟,臣弟有要事相商。”傅以淩鄭重厲喝。
傅以戩聽到傅以淩語氣非同一般,速度慢慢放緩,然後朝身後的方向望去,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小點兒跟著自己,軍隊是落了些距離,勒馬停下。
“什麽要事?”傅以戩回道。
傅以淩打馬趕過去,未到跟前便喊道:“皇兄,且把心態調整好了,再前往秋明城。”
傅以戩一聽是說這個,哈哈大笑道:“調整什麽情緒?寡人見到他,就恨不得立刻上手,製服了他,按在胯下為所欲為。有此雄風,還會輸了他?”
傅以淩越發擔心,這精蟲上腦,哪裏還有理智可言。
“皇兄,青明皇攻打秋明城是衝著赤龍城而來。臣弟的建議是,您立刻調轉馬頭回赤龍城。臣弟帶兵前往秋明城。”
傅以戩皺眉,“你認為寡人敵不過他?”
傅以淩道:“王對王的打,您死輸無贏。青明皇揮劍是真往您心脈上紮,皇兄可下得了手?僅此點就輸了青明皇一頭。論排兵布陣,冷靜下的皇兄可贏過臣弟?更何況現在皇兄隻用胯思考。“
傅以戩臉色不太好看,色厲內荏道:“用胯也能贏你。”
傅以淩臉黑了黑,繼續道:“如此,皇兄便和臣弟推演一局如何,若皇兄能贏,臣弟立刻收回讓您回赤龍城的話。若是不能,還請皇兄先行穩坐後方。等臣弟消息。”
“……”傅以戩眯眼直不楞登的盯著他,忽然,雙腿一夾馬腹,高甩馬鞭一聲極亮的鞭響後,汗血寶馬又朝前疾馳,”寡人不演,寡人也不回去。要回你回。“
傅以淩望著眨要沒有蹤跡的傅以戩,張口結舌……後又打馬追趕,急道:“皇兄,這關係到虞國存亡,不能再任性。“
……
十一月初一,注定不平凡的一天。
醜時,紫衍把雲姝和小洛放到鬼隼的背上,深切的望著他們。
雲姝和小洛也望著他,特別是小洛還擦眼抹淚兒的,擦著擦著就變成了嚎啕大哭。讓本來也依依不舍,紅了眼圈的雲姝,忙憋回了分別酸澀,光顧著哄他了。
紫衍亦如同遭遇了酷刑一般,死死的捏著拳,唇角幾乎抿成了一道線,不能啟開……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是讓他們留下。
而鬼隼像是狠心拆散幸福一家的邪惡怪獸,僅一振翅,便已經高空數裏之外。任他們再瞪大眼,也看不到彼此半點影子。
紫衍在鬼隼消失後,仍望著高空,對著無月星稀的夜幕出神。
靜慧變回了大人身,站在紫衍身邊,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天空,淡淡的離別失落後,對桫欏境更加希冀好奇。她武功也到了一個瓶頸,寸步難行。雲姝讓她進了一次桫欏境,裏麵的靈氣令她隱隱約約的覺得那瓶頸已經可以觸碰了,隻要假以時日定能破除!好神秘的地方。
忽然一縷風,從西北方而來,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意。
也正是這縷寒風,如平地炸雷,把出神中的紫衍驚醒。震愕的望著風來的方向……倏地,足下一點,人就到了十丈開外,再幾步,便到了上次接小洛的山巔。
與平地不同,這裏的風更寒冷,也更大。像是在宣告,隆冬將至。
紫衍玄龍紋長袍,衣袂劇烈鼓動,一頭銀白色的順直長發隨風飄舞。鳳眸的顏色越發濃紫,薄唇勾上一抹掠奪者的無情殘酷,宛如死神的目光,低低的凝視著山巔之下,隻有零星火光的秋明城。
再回來,對靜慧難抑激動道:“寅時,攻城!”
靜慧注意到紫衍唇角的殘戾笑意,渾身皮肉緊繃,聽到紫衍的飭令,頓時爆出懾人殺氣,“是!”
本來安安靜靜的營地,從一點點的細碎聲,慢慢變成一片片的甲胄碰撞。沒有人說話,好像這種事已經演練過的成百上千遍,嚴謹熟諳。
……
桫欏境中
靜慧給了小洛很多玩的東西,其中有件像大風箏樣的玩物,單獨放在一個布包中。
小洛把大風箏翻出來,摸索了一會兒,就把抻著大風箏的一團繩套,往自己身上掛。隻是他人太小,大風箏又太大,怎麽弄都弄不好。
雲姝拿起他正擺弄的大風箏。
看了一會兒,又皺眉放下了。這東西,在這裏叫什麽,她沒有留意過。但在另一個世界叫降落傘。
紫衍是打算空襲!
地上走不通,他便選擇了空中。
那天他們所降落的山崖,隻要跳下去,再借助一些風力,落入秋明城並非難事。
隻是,空襲,沒那麽簡單。早有前人使用過了。要麽根本就落不到秋明城裏,摔死、撞死,要麽被早有準備的秋明城兵射殺。
他要怎麽做?
那把秋明折扇……火神節火把的火光有些火苗閃爍,無法仔細分辨。隻能看清兩個大大的秋明。這次過來,該問他把扇子要過來,好好看看的。
雲姝幫著小洛把降落傘前麵的繩索都捆好穿上,心念一動,就把他移到了殿外的高空。
小洛興奮的叫著,“娘,娘,洛兒要往下掉。洛兒要掉下去!”
“好。”雲姝笑笑,放開意念控製,任由小洛的身體,憑著重量向下墜落。慢慢悠悠,看起來也比較安全。
但這速度,很容易被人當了活靶子。
活靶子?
靶子!
難道他……
雲姝眼睛一亮!
真想讓鬼隼折返回去,問問他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聲東擊西!而哪裏是東哪裏是西?
鬼隼速度很快。
寅時正,雲姝帶著洛兒回到皇宮。
凝霜早已經在乾陽宮大殿裏等候多時。
等看到一條碧綠的小蛇蜿蜒進來,臉上露出笑容。
內外命婦,多了不少沒見過的生麵孔。
雲姝一一認識了,目光掃過諸人,最後落在站在前麵的白國公夫人的身上。
這位白夫人一直住在青州城中,從不曾進過京城,故而雲姝也是頭一回見。瞧著四五十歲的模樣。年輕時應該很漂亮,如今就是老了,也有著非一般的矚目。
白夫人和開國公葉夫人兩個人站在一起,偶爾眼神交流,看起來還頗融洽。
因著雋逸和黎霧,他們兩家一個丟了丹書鐵券,一個絕了孫嗣。
算是同仇敵愾了吧。
就不是不知道兩家的勢力……
雲姝心思沉了沉。視線隨即又轉在另一位命婦身上。
雲夫人,她的嫡母。肯進宮來看她,可跟鐵樹開花差不多了,而且還滿麵笑容的好臉色。
“本宮這一胎,身子一直不大安好,是矯情了。大家多多包涵~嗬嗬。”雲姝謙遜笑道。
“皇後娘娘身懷皇室罕見的雙生皇嗣,自然是鳳體為要。臣妾們,斷不敢打擾了娘娘養胎。”說話的是丞相夫人。雖然耳根子軟,性子上有些優柔寡斷,但有個老狐狸精明的丞相老伴兒調教著,倒也不失為一名賢妻慈母。
雲夫人亦回道:“是啊,皇後娘娘鳳體金貴,皇嗣為重。”
伸手不打笑臉人。
雲夫人不冷麵對著雲姝,雲姝自然也假以辭色。
和顏悅聲道:“是,本宮知道了。本宮瞧著雲夫人氣色好了很多,可是有什麽好事?”
雲夫人道:“確有一件喜事,想要請娘娘做主。”
雲姝意外,“哦?不知是什麽事。本宮旦能應的,絕不推辭。”
雲夫人繼續道:“謝皇後娘娘,是這樣的……臣婦想要請娘娘給臣婦的兒子也就是工部尚書大人賜門婚。”
雲姝訝然,“賜婚?誰家千金?”
不光雲姝詫異,這一殿的命婦們也多是詫異的。雲國丈府的嫡公子、皇後娘娘的兄長、深受皇上信重的當朝二品工部尚書,一直是這些命婦們把眼看著得好夫婿,青明國一手數得上的好婆家。隻要有閨女到了說親的年齡,必然要派人來雲府探聽一二。若是有意,那可真就是撞了大運了。
不由得把眼神,都落在了雲夫人身上,想知道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幸運。
雲夫人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不少,回道:“回皇後娘娘,也是門當戶對的。”
然後朝丞相夫人走近了兩步,“是丞相家的二千金上官玉冰。”
眾人嘩然。丞相夫人何時冒出來一位二千金的。不就一名皇貴妃嗎?
再說,丞相一直和丞相夫人鶼鰈情深,也不曾有庶女。
雲姝亦莫名其妙的看丞相夫人,“丞相夫人這是在哪兒藏了位二千金啊?”
丞相夫人忙道:“皇後娘娘千萬別誤會。這個二千金,是臣婦一個老表姐的女兒。老表姐是望城的,他們一家都遭了難,就這一個當時在臣婦家小住的女兒,得皇上的戰船相救。下元節時,這孩子及笄了。臣婦實在喜歡她,就收了她當幹女兒。正好那天,雲夫人也在。就起了兒女親家的心思。”
雲夫人笑容滿麵,“是個好孩子。皇後娘娘還請成全一對璧人啊!”
雲姝猶豫了,問雲夫人,“雲夫人……不知道尚書大人是什麽意思?”
畢竟她曾接二連三的詢問,雲謹之都表示他對婚姻有自己的意願,想要選自己喜歡的,而不是別人給他定下的。
雲夫人臉色稍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有娘娘的賜婚,不會有意見的。”
呃,這是要拉她下水嗎?
丞相夫人隱晦道:“尚書大人前段時間常到丞相府和監察使大人議事。”
雲姝明白了!意思……雲謹之去丞相府找上官子揚,表麵是商量朝廷裏的事。實際上是來偷偷瞧佳人的。
其實,她們兩個,一個一品大員的夫人,一個是超品夫人,兩個人敢把這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提出來,不管成不成,釘子是釘了一半了。
若是雲姝賜婚了,皆大歡喜。若是不,也是把雲謹之和那位上官玉冰,逼到了窄路上。
雲謹之還好說些。這位上官玉冰就要頂一個,被拒了婚事的名聲。
特別是若她賜了婚,雲謹之又推辭了,隻會令上官玉冰更困窘。